《墓后黑手》醉蝶迷尘

6、三叔的故人

　　接过名片，吴邪随意扫了几眼，发现除了名字外其余的尽是英文，所属公司简称CK，一时间他觉得有些好笑，难道内裤公司出新招了，打算创办古董内裤？
　　吴子敖见吴邪看着名片有略微的笑意，猜到他所想，便解释道：“我所属的公司是一家跨国贸易公司，并非如吴先生所想的……咳，虽然许多人第一眼都会误会，但此公司在国内游不少分公司，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我是杭州分公司的副总经理，此次前来是希望与吴先生细谈关于业内的一些事的。”
　　业内的事，说白了就是夹喇嘛、明器这方面的事情。
　　未理会他长篇大论的解释，只漫不经心地将名片放进口袋，淡淡地问了句：“理由？”他再不是九年前那天真的吴邪，自然不会因对方三两言语就被说动了，何况现在情况特殊，他成断片的记忆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而此时正好出现一个要与他商讨“业内事”的人，怎么想怎么可疑。
　　吴子敖似乎早就料到吴邪会这么问，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A4纸，递给吴邪道：“看了这个，吴先生便知道理由了。”
　　吴邪打开一看，不禁皱起眉头，那像是某个国家的山脉线路图的复印件，却复杂无比，纵横交错，现在压根没有哪个地方的山脉数量如此众多。
　　“吴先生可有兴趣？”吴子敖也不急，盯着吴邪的表情，一副从容的样子，很久才缓缓开口。
　　敛去眼中的疑惑，吴邪开口道：“这里不方便说事，换个地方。”将图纸交还吴子敖，吴邪领他出了门，想到王盟还没回来，便顺带将门铺锁上。
　　吴邪铺子附近正好有一家老字号的酒楼，现在已改叫饭店了，可里面饭菜的美味却一如既往，尤其是陈酿的老酒，据说当年清朝统治者还曾专门派人到这里取酒，一取就是几十车，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自那时以来这里的生意便没有萧条的时候。吴邪不呆在自己三叔的铺子而回到自己的老铺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喜欢这个老字号酒楼的古朴和历史感。
　　人会一代一代逝去，而这些残留的建筑物便是证明存在的实物，再怎么历经风雨，就算最后只剩残骸，也能被人所知，它确实的存在过。也不知为何，吴邪很是怀念这种名为存在的感觉，偶尔会在里面静坐到夕阳被淹没，世界只剩一片昏暗，也会觉得自己像是要成为那余晖一样，就这么消失。
　　很是可笑。
　　吴邪习惯性地瞧了酒楼几眼，便轻车熟路地往二楼雅间一坐，点了几样小菜，没要酒，只是叫人倒了两杯白开水。这里的雅间都很安静，是专门给人谈事的，为此还特别设了屏风。
　　“有什么事就说吧。”掏出烟盒，却不是中华，而是一包七块钱的好日子，盒口对着嘴，咬出一支，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吴子敖从随身携带的公务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摆到吴邪面前：“这是资料，吴先生先看，看完再来谈正事。”
　　吴邪一手翻开，有些许诧异，这资料并不是文字，而是一张张古物的照片，不多，一共五张，很快就看完了。而后吴邪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像是在思考什么，白蒙蒙的烟气飘忽升起，又被不知打哪来的微风拂了去，不留一点痕迹。
　　这时几盘小炒也一一端上桌，吴邪碾灭了只剩小半截的烟，说了句：“边说边吃。”就兀自吃了起来。
　　吴子敖不好拒绝，也只能动筷。
　　咬着清脆的苦瓜，眼里有些黯然，嘴上却不动声色地问：“你和我三叔是什么关系？”
　　夹取的动作一滞，吴子敖没想到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就被看穿了，不禁有些佩服，放下筷子道：“为什么这么问？”
　　吴邪也停下筷，看着他道：“商朝的甲骨，春秋的青铜剑，汉朝的铜缕玉衣，宋朝的汉白玉雕长信宫灯，我三叔津津乐道的那些东西同时出现，难道你要跟我说这是巧合。？”其实吴邪明白，他现在所说的三叔不知道是该指吴三省还是解连环，解连环已死，吴三省也被解连环所谋害，到底是谁的喜好，谁说得清呢。
　　吴子敖扬起嘴角，毫不掩饰赞赏：“不愧是那老狐狸的侄子，眼光也毒的很啊。确实，我跟吴三省，也就是你三叔，确实有过一点交情，不过那老家伙现在不知道死哪去了，连个影都没看到。”提起吴三省，吴子敖没了原先的拘束，那白领风范的温文尔雅也化成了亲切灿烂的笑容。
　　“所以你才来找我？”吴邪不接话茬，而是反问一句。“吴三省”确实是已经死了，一个死在西沙海底，一个死在蛇沼鬼城，不过他自然不可能这么说出来，毕竟对于他的三叔，他还是有种痛心和怀念，虽然记忆破碎，却不是全然没有印象。
　　“一半一半。”吴子敖笑得很自然，故布疑阵地问道：“你难道没发现有一样东西你没说出来？”不再用敬语，吴子敖此时就像是在跟旧友对话一般。
　　吴邪敛下眼，将文件夹重新翻开，停在一件古怪地物品上。
　　此物的材质半点看不出，似土非土，黑白中带灰，刻着的是一尊佛像，却十分怪异，面似佛，体似观音，嘴角还带着令人发颤的笑意，显得异常诡秘。
　　“这是什么？”吴邪从来没见过有人将佛像雕成这样的，与其说是佛，不如说是半佛半鬼。
　　“不知道。”吴子敖很干脆的回答，又继续道：“虽然你从其他四件物品中碰巧猜到了我与你三叔有关，但我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巧合，这些东西全部是在同一个地方发现的。”
　　吴邪蹙起眉：“你是说，这些东西全部来自同一个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发现他们确实是在同一个地方，却不是在墓里，而是在一个小村庄里。”吴子敖喝了口水，开始讲诉来龙去脉。
　　吴子敖所属的公司生意涵盖范围很大，有一个分支是专门在做古玩生意的，他正好是这个分支中的一员。据他调查，市面上的古玩有限，并且有些还有价无市，时不时的西贝货频出，想要真正赚道钱并不容易。所以他们需要经常组织一些具有专业知识的人去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希望可以淘到价值不菲的古玩，大多数时候都是白忙活一场，这很正常，如果随便一找就能发现的话，倒斗的人一定会找条白绫把自己给挂了。当然偶尔也是有所收获，只不过都是些小玩意，登不了什么大场面。他们亦不是夹喇嘛的专业人士，自然不可能真的去找个古墓挖一挖，弄不好到时还得去派出所蹲上一蹲，所以从来都是脚踏实地地去“寻宝”。这几件古物，便是在近期的一次“寻宝”过程中偶然获得的。
　　“当时我们只是路过一户人家，正好口渴，借了碗水喝，没想到竟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吴子敖一指照片中略有残缺铜缕玉衣，“它的残片，就被他们当作护身符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