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手不太冷》冰之行

16、心碎的表白

　　少女终于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那是从米霍克暴露身份过了两周以后的一个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缕缕打进昏阙的少女身上。她轻轻地呼了几口气，睁开了双眼。
　　“嗯——”
　　她醒了个盹，感觉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而且嘴巴很干，毕竟心里创伤和爆炸给一个年仅8岁的孩子来说打击还是挺大的。
　　“叔叔……”少女很想喝水，于是吃力地喊了起来。
　　可能她声音太沙哑了，片刻间便被空寂的房间吞没。
　　“叔叔！”少女又喊了一声，挪动了一下身体，但她没注意到自己已挪到了床边。
　　“啊呀——！！！！！！！！！！！！！！！！！！！！！”
　　少女惊叫一声，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叔叔……呜呜呜……”她又疼又害怕，放声大哭了起来。
　　当然这造势够大的了，把米霍克吸引了过来。他拉开门，看到倒在地上的少女，却没有摆出“你终于醒了”的惊喜，也没有表现出看到少女病恹恹的样子的心疼。只是微微地看了少女一眼，便默不作声地把她重新抱上床。
　　“叔叔……”少女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宝儿口渴，好想喝水呀……”
　　“知道了，我去倒一点。”米霍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
　　少女忽然感觉米霍克对自己又恢复了最早的冷淡。
　　她垂下双眼，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心想自己那时候对米霍克的态度真是太糟了，他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但是……但是自己当时难过也是有原因的呀！毕竟从警查到杀手这种转变给自己的颠覆实在太大了。

　　正当她难过的时候，米霍克拿着水杯和药走了进来。
　　“喝水。”他漠然地把它们递给少女，“顺便把药服下，晚上的时候再吃一次，过两天你就会痊愈。”
　　少女接过药了吃了下去，然后喝下几口水，重新还给米霍克。
　　正当米霍克准备离去时，少女叫住了他。
　　“叔叔。”她轻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宝儿……不该那么对你说话的。”
　　“没什么，你的反应很正常。”
　　听米霍克这番的话语内容似乎原谅了她，但语调却冰冷依旧。
　　“叔叔……”少女小声抽噎了起来，“你当初为什么要骗宝儿……”
　　“我没有骗你，是你一开始把我当成了警查。但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米霍克看了看勒在手上的绷带，没提为什么隐瞒，并转移了下话题，“好了，既然你伤好得也差不多了，再过一周你就可以走了。”
　　“去哪儿？？！”少女一听这米霍克要赶她走，更慌神了。
　　“你该上学了。”米霍克直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可……可是那也不用让宝儿离开叔叔呀！”
　　“学校很远，你应该住在那里，何况你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米霍克说完便带上了门。
　　“……”少女听得门“砰”的一声响，自己呆呆地愣住了。
　　泪水再次掉落下来，沾湿了被褥。
　　少女哭得浑身颤抖起来，她终于明白米霍克当初为什么告诉自己不能爱任何人了。但是就算如此，自己……自己也还是爱着米霍克的呀！他是什么身份又怎样呢？

　　又过了三天，少女可以下地走路了。但米霍克却始终地对她冷淡如旧。好几次她试图说点别的提一下气氛，都被米霍克那冰冷孤寂的沉默无声地回绝了。而少女眼看着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在与日俱增，终于在开学日子的前一天爆发了。
　　那是当天下午，从北方吹来的风开始略带秋意，繁盛的绿叶也已冒出黄尖来。米霍克正静静地在一楼大厅收拾着少女最后一批衣物。这时少女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下午好，叔叔。”她冲他打着招呼。
　　“嗯，好。”米霍克头都没抬地回应着。
　　“叔叔……”少女仍然不放弃与他沟通，“你以后……再也不会和宝儿见面了吗？”
　　“我只是你的监护人，只负责出钱。那个女子学校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连在一起的，也是那个地方很好的学校，你会在那里得到良好的教育。”
　　“叔叔不要答非所问了！！！！！！”少女忽然涨红了脸冲下楼梯，来到他面前，“宝儿只是想问你，宝儿……宝儿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等你高中毕业完我会替你联系大学。”米霍克继续忙着手中的活，“到时候或许会见一面。平时确实不会见面的。”
　　“那以后呢？？！”
　　“以后？大学毕业后你就可以找工作了，更不用和我联系了。”
　　啪——！
　　少女狠狠地拍了一下箱子，米霍克这才抬起头看她。
　　“……”他看到少女双眼布满了血丝。
　　“为什么……为什么叔叔你要这么对我……”少女带着哭腔说，“就算上学，就算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也不用这样冷淡呀！我又不会说出去呀！我也绝不会厌恶叔叔的身份的！！说什么不见面的，根本就是没有理由的啊！！！！”
　　“那见面又有什么理由？”
　　“……”少女被他这句一下问住了。
　　的确，自己和米霍克的关系一直以来就是莫名其妙的。他和自己非亲非故，只是救过自己，收养过自己一段日子而已。
　　“说吧。”米霍克耸耸肩，露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说个你留在这的理由。”
　　少女拼命转着脑子，想拼尽全力为留住自己做辩护，“叔叔说过你喜欢宝儿的啊！！！！！！！！！”
　　米霍克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淡地回着，“别误会了，只是看你当时那么难过，安慰一下罢了。”
　　“骗人的！！！！！！”少女听到这番言辞，抓起米霍克的手臂摇了起来，激动得地叫出声了，“叔叔一向喜欢骗人！！所以你刚才的话就是骗宝儿的！是不是？！”
　　“呵——”米霍克冷笑一声，抽回手臂，“那你就把我当成大骗子好了，既然是骗子，你又为什么认为我当时的话是真话？”
　　“……”
　　少女后退了几步，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她用尽平生最歇斯底里的喊声冲米霍克吼着，“你一定是嫌弃我了！嫌弃我这个从半路捡来的小孩打扰了你的生活是不是？！我确实没什么理由留在这！要说有，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宝儿是喜欢叔叔，爱叔叔的啊！而且……而且是那种爱！！！”
　　少女不假思索地把藏匿在内心最深处的情愫脱口表白了出来，心想反正如果米霍克一心要让自己走的话，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一切都太晚了。
　　之后，她抽抽搭搭地跑出别墅，给自己找了个空地嚎啕大哭起来。
　　米霍克并没去追她，而是任由她到外面尽情放纵自己的情绪。
　　“原谅我的冷淡，宝儿。”他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酒，金眸在窗帘制造出的阴影中流泻出点点忧伤，“早就知道你对我会是这样的感情，所以就这样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