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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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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灏与燕舞寒顺着血迹一路追去,燕舞寒焦急道:“都是我大意了,忘了旁边还有个成于风,否则哪能轻易给他们逃脱!”南宫灏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道:“我瞧他受伤极重,只怕难以支持,咱们一定可以找到他!”话虽这样说,可心里却不知为何一阵一阵的发寒。两人跟着血迹走,来到竹林旁边,鲜血蹭在翠绿茂盛的竹节上,发出暗红色的光芒。燕舞寒大骇道:“这里不是……”端木锦冷汗直流,不等她说完,便闪身进了林中。此处正是南宫夫人隐居处的竹林阵。燕舞寒也暗道:不好,干娘定有危险!忙施了轻功赶上。
及到了听风小筑,见大门敞开,地上鲜血越来越多,几乎成了一条血带向门内蜿蜒而去,到了院子中间血迹却消失了。南宫灏嘶哑着声音喊道:“娘!”庭院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回答。燕舞寒留神听了听,道:“卧房中有动静!”
两人急忙赶到南宫夫人的房间,果见门口有几滴血,南宫灏刚要冲进去,里面南宫夫人一句幽怨声道:“你到底都是为了什么?”南宫灏急忙收了脚步,知道母亲没事,心中略安。
“我……就是要比他强!”这声音一出,南宫灏浑身一颤,双腿发软,好容易扶着柱子才立住。燕舞寒搀住了他,低声道:“你怎么了?里面究竟是谁?”南宫灏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听。
“为了一争长短,你便要害那么多的人!到头来却还是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南宫夫人泣道。
“萧闲……如果不是他,我何至于到如此地步!我快死了,也不怕说与你知道……”
“他已经给你害死了,你为什么不收手?你竟然瞒了我二十年……”南宫夫人道。
“二十年?你只怕一天也没忘记过他!我恨他,恨他让你喜欢他却不知道珍惜……他死的时候孤苦寂寞,痛的腐心噬骨……哈哈哈……想我当年也是南宫世家的世子,武功上却比不过一个草莽,我百般讨好于你,可是你却正眼也不来瞧我……”
“可我最终还是嫁给了你,并没有做过半件出格之事!”南宫夫人道。
此时燕舞寒才明白,屋内说话的男子竟是南宫灏的父亲!
“可你的心里只有他……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在意。只要有他的消息,你却总是听的津津有味……我只能让他消失!却更害怕让你知道……我只能冷落你,避开你,每次我见到你,心里就象剜肉一般……我要证明给你看,我比他强……”
南宫灏挣扎着走进房内,看到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一幕:屋内的人果然是南宫逸,他的小腹上正插着傅烟霞的那把青霜宝剑。南宫灏彻底呆住,“不……这不是真的,爹怎么可能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燕舞寒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不但认贼作父竟然还跟仇人的儿子定了白首之盟!
南宫逸吐了口血沫出来,咳了几声,道:“灏儿……爹没料到你动了真情,事情已是无法挽回,你原谅爹么……”
南宫灏扶着桌子站起来,目光发直,“不……不会,怎么会是这样……”大吼一声,转身狂奔出去。
南宫逸直着嗓子喊道:“灏儿……灏……”头一歪,伤重而亡。
“逸哥……”南宫夫人痛哭失声,“是我对不起你……”
燕舞寒倒退着靠到墙边坐到地上,只觉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了,眼泪滴落,不知是为了死去的父亲,还是为了自己……
翠竹林内添了座新坟,南宫夫人一夜之间便苍老了许多。南宫灏走了,未留下只言片语,只有那支竹箫静静的躺在桌子上。燕舞寒拿起箫管,轻轻贴到唇边,心中酸楚。
佛堂内,南宫夫人素衣盘坐佛前,燕舞寒背着包袱进来。“你也要走了么?”南宫夫人哑声道。燕舞寒点点头,停了半晌,方道:“您多保重……”南宫夫人道:“我会日日在此诵经,替他赎罪……可是灏儿,他……他是无辜的,你能谅解么……”燕舞寒凄然一笑,默默转身去了,只余呜咽风声。
前路迷茫,南宫灏不知道该走向何处,他仍然接受不了父亲竟然是那样的人。虽然从能记事儿的时候起,父亲就对母亲淡淡的,可他对自己还是关怀有加,对待下人也不甚严苛,南宫灏怎么也不能将他与那个杀人的魔头联系起来。现在自己也从人人敬仰的南宫世子变作了恶人之后,还有舞儿……想起燕舞寒,南宫灏心里一痛,今生怕是再也不能见到了……
“你们听说了么,南宫逸死了,南宫灏也突然失踪,现在整个南宫世家大乱呢!”
“都说是邪教作的恶,他们父子中了人家的圈套才被害死的!”
“南宫世家真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咱们该去好生凭吊一番才是!”
“你们知道什么,现如今是南宫世家的二公子在主持大局,听说他是庶出。依我看必定是他们自己家里出的鬼……”
江湖上传言四起,南宫灏听了只有大笑,眼泪却流了满面,惹的路人侧目。幸好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旁人再料想不到眼前此人与那湛然若玉的南宫灏是同一个人。
天色黯淡,荒江寂寂,一片芦苇在风中飘摇。南宫灏坐在滩边,看着远处的帆影出神,耳边传来一阵低回婉转的箫声。南宫灏心中一动,寻声望去,一白衣女子站在不远处,手持竹箫,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舞儿!”南宫灏惊呆了,向前跑了几步,却又停住了转身摇着头道:“不不,一定是我眼花了,舞儿怎会原谅我!”
“你不愿意见到我么?”声音就在耳旁,吐气如兰。南宫灏回过头来,燕舞寒就站在身边。“舞儿,真的是你!可我不能见你,也没脸见你!”南宫灏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道。
“为什么?就因为上一代的恩怨?”燕舞寒皱眉道。
南宫灏叹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我又怎么可能不心存芥蒂!你走吧,莫要再来可怜我。”
燕舞寒把箫塞到他的手中,道:“我是与南宫逸不共戴天,他现在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跟你有什么相干?他作恶时,你还未出世……”
“他终究是我的父亲……”南宫灏道。
燕舞寒道:“你们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有罪的是他。你这么走了,你娘心里有多难过?你忍心让她先失去丈夫又失去儿子么?还有我……你也忍心弃我不顾么?”
“舞儿……”南宫灏轻声唤道,“是我错了……等我去见了娘,咱们就去寻一处有山有水之地,盖上几间茅屋,做一对平凡夫妻。”
燕舞寒微笑道:“你不是南宫灏,我也非燕舞寒,咱们从此再也不理世间的纷扰……”
箫音清悠,直穿越了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