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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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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暮下的储秀宫庞大的黑影重重地压在她头顶,宫门半开半启。夜风中她像幽灵般耸立在门外,走进去宫门从此深锁不见日月星辉远离人间欢喜,往后退却是后退无路。那个风中的身影怕是早已走远。是呀,在这深宫不远的王府内有个幸福的女人顶着他的肚子站在寝宫暖和的烛光下正笑着迎着他归来。
兰儿抬起脚,跨越了门阶,进去吧!这才是你的归缩,里边也有个女子在等你,在她身边忽明忽音的灯火是那么凄迷。
前院的两棵海棠还是老子,只是在她缺席的个把月里孕育出一派繁荣。秋天来了,这总是个阴郁的季节,千百年来多少人选择在这个时节分离。。。。。。
屋檐下大红的灯笼高高悬着,院子里静悄悄就像她离开时那样安静而冷清。
人都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受她的边累了吧?
走上台阶,兰儿想从侧门直接穿到前厅后面的她的寝室。只是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早就住进了另一个女人。
她转身走去,暗淡的灯光下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绿晴!”她叫着,漆黑中的她竟似是找到了最亲的人,在绿晴还没弄清状况时她便冲上去抱紧她,失去忻她便是这深宫唯一亲密的人。
“主子!兰姐姐是你么?真是你么?”提心吊胆地过了将近两月的禁足日子,绿晴没有一天不在想她的主子,她的突然失踪令整个储秀宫陷入恐慌中。主子无缘无故的丢了,绿晴与另外的三个小宫女以及留守的两个小太监都有脱不了的干系。人丢了又不能明着去各处寻找,若是被人发觉了不但她们这六颗人头保不住,就是主子恐怕也落得个身首异处。好在平日兰贵人行事低调故此宫中来往的人几乎没有,皇后那边暂时编个身体不适倒可以缓期几天。可几天后她仍然杳无音信,整个储秀宫的人把皇宫翻了个遍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找到。顿时几个宫女太监慌了手脚,商量着是不是应该如实上报,否则知情不报的下场会很惨。正在迟疑不决之时传来坤宁宫传来懿旨说兰贵人晋见时言语不得体若怒龙颜被罚入冷宫,所有人等不得探视。
事出突然,但毕竟让储秀宫人吊在半空的心放下,只是担心着她们主子此一去不知何时才得以赦勉,一般而言被打入冷宫的后妃很难有翻身之日。可怜的兰主子不过十六往后的青春难道就这样在清灯下虚度了?
她意外的出现让储秀宫上下人等好生意外,不过主子能完好无损的归来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于是乎忆苦,思甜,绿晴几个便高兴地准备热水花瓣等用品服待兰儿沐浴。
屏退了所有人,兰儿坐在热腾腾的水中闭目。绿晴的话让她陷入沉思中,她被打入冷宫?是谁出的主意?皇后?还是那个让人心寒的皇上?可无论是谁,这极力的掩藏不就表明了他们对她的失踪了如指掌了么?难道是奕忻那个福晋告发的么? 可是没有她的告发,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她毕竟比这大清宫中的宫女身份高那么一点点。
如今兰儿唯一挂心的是:咸丰会对她对一个私逃出宫的女人会加以怎样的惩罚呢?这两年来与他真正见面的不过三次,选秀一次,圆明宫福海边上落水的那次,加上失身于他的那晚不过三次,可他给她留下的印象是那样深刻。那样阴冷的眼眸让她忍不住总想逃避。
他不会轻易饶过她的。她知道。
正当她胡乱猜想时,门外吵杂的声音在宁静中突起。
沉思中的兰儿反射性地从水中跳出,急急拿起一旁拭身用的大围巾(不知以前是否有这样的物品)刚好来得及围上门便被打开,确切来说门是被粗鲁推开的。
一股浓烈呛鼻的酒气借着推门时带动的空气涌入来。意料不及的兰儿光着肩膀站在那里,一时间却忘记了要尖叫!
“兰馨!兰馨!”一身杏黄的他出现,步伐摇移,醉意正浓。身后跟着的居然就安德海,几月不见,他竟成了咸丰身边的跟班。诚惶诚恐的安德海,惊慌万分的绿晴像两根石柱般忤在门外。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狠狈的她,似乎摆平眼前的局势是她无法推脱的责任。
是的,她毕竟也算是一个主子,他的一个女人。
沉醉的他闯进她的寝宫叫着它以前主人的名字!
唉!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仿佛是有意的,老天在每个人的身前身后划下一道道关口,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每一步都是蓄谋已久的。让你选择时故意关闭所有的出口,最后只留下一个,你不得不跟着它走下去。顺理成章地它捕获了所有人像下棋一样喜欢怎么下就怎么下,半点不由人。
眼前,这个一直让她心惊的男人虽贵为一国之君却也无法逃离一个“情”字,一种同病相连的相惜之情油然而生。原来,在他那阴晦的外表下也同样跳动着一颗“爱”心,让她意外之极。
一直以来,她视他为洪水猛兽,唯恐躲避不及就要遭他吞诬,他也是老天设计下的一道关口,横在她与奕忻之间。尽管她死死挣扎最终却没能逃出生天,被死死关在这道关口内。她曾经是那么的讨厌他,甚至于憎恨他这个人的存在,认为他就是那种见不得他人幸福的而总使横刀的人那种人。万万没想到在他那张阴翳的面具下竟也有如此情长的心,他对兰馨的心也算是难得的了。
此时此刻,她是多么的羡慕她来,虽然她在得宠时离开,可毕竟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她算不算是他的一道关口呢?
“兰馨!”他喃喃地叫道,杂乱无章的脚步碰上了厚重的地毯,一个趄趔向前几乎摔个人仰马翻。
“小心!”近在眼前的兰儿不得已伸出手去扶他,这个为情所团的男人也有他可怜之处。
“是你?”他醉意珊阑的眼内有着迷茫,这个女人怎么在兰馨的房内?大胆,她竟敢鹊巢鸠占把他的兰馨赶跑。一手推开这个女人,他回头大叫:
“黄承恩!她是谁?朕的兰贵人何在?”
身后的安德海慌忙上前回话:“回皇上,这就是兰贵人,后来的兰贵人!”
“后来的兰贵人?”迷茫的眼睛再次复上兰儿半光的身子,有一瞬间他那沉溺在酒气中的眼□□出一道精光。看得兰儿的心好一阵凉,他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意欲何为?
原地站稳,他挥手屏退在场所有人等,关上门来,室内只剩下他与兰儿。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清醒的,他盯着她看,从头到脚。他的目光从迷茫到清晰,从清晰到复杂,继而是冷笑,却不在脸上,冷冷的笑发自他的心再由眼睛传递出过来。
他不喜欢她,她能感觉到他那发自心底的嘲笑与鄙薄。她不禁也为之冷笑,哼!这样的目光却伤害不了她的,因为她根本不爱他,这样的一个无关重要的男人在她心中是留下不了什么伤累的。
“朕记得你!不过是朕睡过的一个女人罢了!”看她有恃无恐的笑他突然好生气,不自觉得用了最粗俗的语言来刺激她。
“可我却不记得你了!”难过?才不!再难过的时刻都有过,这句话对她产生不了任何作用,他没有那个份量。她似乎忘记了他是那个大清的主人,真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她?难道是因为她名字里也有个“兰”字么?像他这样的人可以把宫中所有的女人变成带兰字的女人呀?看到她这么心烦还不如早早把她打发掉岂不乐得清心怡神?反正忻再也不会回到她身边了,死又有何惧的。
“你想求死么?”她大无畏的样子真好笑,故意激怒他以求一死?没那么容易!“朕却舍不得你这样的美人!”他轻浮地笑着伸手挑起她下颌,逼她正视他。
“你若死了,这宫里会少了许多乐趣的!不记得朕了?那好,今晚朕就会好好让你记着的。”讥笑的眼光一转,恶狠狠的目光扫来让人望而生寒。出手一扯,兰儿身上那块遮体的布立即被他拉下,这身体自些至终都是他的,那个被他踩在地下的无能的弟弟能做的也就是摸摸而已。
没想到大清会有这样的一位皇帝,羞愤之心让她全身颤悚不已。“无耻!”她扬手就是“啪!”的一声。
脸上热辣辣的痛,不禁怒火心中烧。“贱人!你敢打朕!朕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断高涨的怒火让奕詝双眼发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脸目变得狰狞无比,一甩手把□□的兰儿推倒在床上然后发狂地扑上去。
“放手,你这禽兽!”在烈火前她能做的只是不断的挣扎。
对她徒劳的反抗,他视若无睹。狠狠地吻着她,混乱中她与奕忻缠绵的画面再次浮现,更加刺激着他的神经。“为什么他总能轻易地得到所有的东西?”他嗜血地笑着,吻中夹杂着啃咬。双手更是毫不留情在她幼嫩的身体上划下一道道的红印。
“啊!痛!”他野蛮的掠夺让兰儿不堪忍受地叫出来。“好好记着,是朕!这就是朕给你带来的痛!”
迅速地扯下身上的衣物后,他重重地向她压去,双手不停地折磨着她毫无防御的胸前。
困兽般的低吼夹杂着痛苦的抽泣弥漫着整个寝室!门外待候的人个个脸色发白。
整整一个晚上的折腾,兰儿身心疲惫地睡去。
醒来是已是午后,绿晴打来水替她擦洗,当看到他的暴行在她身上留下的遍体鳞伤时忍不住哭了。
“皇上他。。。。。。也太狠心了吧?”
浸在热水中,兰儿闭上眼,她什么都不想想,这就是她往后的生活。
“别哭了绿晴,我没事!我一点都不难过,你也别伤心传了出去还以为我亏待了你呢。”这是心里话,除去身体上的伤,她真的一点也不痛。
绿晴错愕地看着她,在那张稍嫌苍白的脸上平静得出奇,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虽然打自认识她就知道她是个倔强的个性,可她毕竟还是个女孩,眉眼间总能看出个情绪变化来。此时的她冷静太过了,不难过至少要欢喜才对呀?
“主子,发生了什么事么?”她尝试着,想解开这个迷,失踪的这一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兰儿睁开眼,轻松地笑了:“没事,这深宫大院内能有什么事呢?不过是前些日子犯了错受了些惩戒人也学乖了学圆滑了,是好事才对。”
是呀,如今她是个百毒不侵的人了,什么事不可以接受呢?
绿晴默默地做着一切,主子不说她却再明白不过,事情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一定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否则凭她以往的个性又怎能让自己受这样的屈辱。
储秀宫兰贵人,蕙质兰心深得圣上恩宠,是夜招为侍寝,恩泽接连十数日。
仿佛是有意的宣扬,这样一件平常的宫闱内事却被熏染得朦朦胧胧色彩旖旎。这样的事迹不但让各宫的女主们醋意大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它能在宫外的某个人的心窝上狠狠的捅上几刀。
这恶梦般的日子里,兰儿始终保持一颗平静的心,无论奕詝如何百般的折磨,她都逆来顺受,由始至终不吭一声。
半个月过去了,奕詝心头上的气也消了,面对木头般毫无乐趣可言的兰儿失去了兴趣。于是她失宠的消息又被默许地发报出去,从宠转失,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浮浮沉沉都一一牵挂在暗处的某个人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