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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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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不早了,鹊儿催促睡饱的小姐和玩疯的小少爷动身回府。
夕阳斜下,西天边一片绚丽的火烧云,城墙、房屋、街道、行人都被撒上一片霞光,热气慢慢褪去。按说应该是家家炊烟缈缈人人收工回家的时辰,却也是夜市开始前的准备。赶早的小贩们已经开始张罗。林林总总的摊位摆满了街道两旁,想这夜市竟比白天还要热闹。
婳筝拉着修宁一个一个摊位挤去,不顾后面苦苦哀劝的鹊丫头。开玩笑,哪有热闹不凑的道理。
“驾!”
哎呀,我的摊子呦!”
“闪开!快闪开!”
“驾!”
“娘亲,唔唔……”
“赶死啊!”
婳筝好奇的向街那头望去,制造混乱的是一辆急驰的的马车。车夫不停的挥舞鞭子,马儿吃痛横冲直撞,丝毫不顾及路人,前方事物已如多米诺骨牌卧到一片。
“可恶!怎么哪个时空都有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显马快啊,你以为是法拉力!”左右看看,没找到称手的东西,婳筝干脆脱下一只鞋瞅准马车从身旁一闪而过的机会,将鞋扔出,“飕”的一声,直击车窗而入,中招!
就在婳筝自我佩服时,马车硬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因为紧急刹车马儿不满的踏着蹄子打着响鼻。车上下来两男一女,向这边走来。
为首的男人二十五六的样子,一身锦缎紫衣,衣襟和袖口都用金银线绣着繁复的花纹,一头长发不曾束起任其散在肩头,双眉斜飞入鬓,丹凤眼,削挺的鼻梁,薄唇,散发着桀骜不逊的气息。直觉告诉婳筝这个人是危险的,而她的鞋正握在这人手中,很没骨气的缩缩脖子偷偷后退一步。那女子大约十七年纪,做男装打扮,素色长衫,同色锻带束发,全身上下不饰一物,干干净净。长像美则美矣,目光却太冷,是一个冰山美人。后面的男子五官明朗有型,清俊挺拔,如若不是一身黑衣和腰间的配剑,他看上去更像一个翩翩佳公子。
待婳筝打量完,紫衣男子已在她两步前站定,扫视人群一圈最终目光停在婳筝身上,戏谑的说道:“素问大唐民风开化,女子往往主动向男子表达爱慕之情,这送绣花鞋便是一种,不知是在此哪位小姐的美意呢?”
“小姐,那不是你……的……”鹊儿看看那男子再看看他家小姐没敢说下去,虽然她好奇死她家小姐的鞋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到那男子手里的。
婳筝被他盯的发毛,又因他的话又羞又恼,脑子一热跳出来,成茶壶状指着男子的下巴斥道:“你少臭美!本小姐是看不惯你的嚣张气焰出手教训一下而已,没别的含义,你自我感觉不要太好!”
一旁的冰山美人眉毛一挑,正视起眼前的女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哦?!敢问在下如何嚣张了,要小姐不惜用鞋伺候之?”男子玩味兴趣的问道。
婳筝把袖子从轻扯她的鹊儿手中拽出继续训道:“纵容车夫在闹市区高速驾马,横冲直撞,毁摊不说还伤了人,扔只鞋已经算是轻的了,那还是我一时没找着称手的。”言下之意是你应该庆幸了。
“小姐教训的是,初入贵宝地实不知情,冲撞了,在下愿如数赔偿并表示歉意。”男子很诚恳的说完吩咐身后的黑衣人拿出银两分发下去。
“呃?!……”看着人家好脾气的接受批评还赔钱道歉,反倒让婳筝不知所措起来。
“那个,算你知错能改,我也不能太小气,这事就到这了,下不为例。嗯,鞋子还来。”手指改掌。
看着眼前摊开的白玉小手,男子换回戏谑的笑容,邪邪的说到:“不急,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婳筝皱皱眉,纳闷的问到:“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小姐的鞋打的在下心口好疼呢。”男子捧心做痛苦状。
婳筝一个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你待如何?”
男子嘿嘿一笑,在婳筝没反应过来前急快的踏前一步,将绣鞋放到她手中的同时迅速解下她左手腕的一只白玉铃铛,俯身说道:“在下实不忍心小姐赤脚赶路,就用这铃铛换吧,在下一定连同小姐的心意妥善珍藏。”
“你……”婳筝因男子的突然靠近感到慌张,下意识的想后退,不想全身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中硬是动弹不得,一张俏脸涨的通红。
直到,小修宁撞向紫衣男子,一脸愤怒的护在婳筝前面:“坏人!不许欺负我姊姊!”
“哈哈哈哈……有意思,在下还有要是在身恕不奉陪。不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再继续玩,哈哈哈哈……”男子早已一步退开放肆的大笑,转身上了马车。
冰山美人恢复冰冷的面孔转身跟上,黑衣男子上车前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婳筝一眼。
马车仍是急驰而去,转瞬消失在街尾。
“……”
“小姐?!”
“姊姊?!”
鹊儿和修宁担忧的摇着婳筝。
“呃?!”
“……”
“……什么跟什么啊!烂人!竟然说是玩,很好玩吗?!还抢走了我的玉铃铛,那可是上好的羊脂玉啊,不要鞋要铃铛他还真会挑!我怎么就被他虚伪的嘴脸骗了呢?!可恶!啊!!!气死我了!那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回神的婳筝气愤的挥舞手里的绣鞋来回踱步,骂骂咧咧,喋喋不休。
看着情绪失控的小姐,鹊儿和小修宁交换了下眼神,俩人捂上婳筝的嘴快速拉离了现场,因为散去的人群又指指点点的要围上来了。
刚刚的马车厢内,紫衣男子斜靠在锦枕上,把玩着玉铃铛。“叮当……叮当……”眼里有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她是不是很特别?女子我见的多了,像她这样脸上表情瞬息万变,前一刻还龇牙咧嘴的像一只小野猫,下一刻却因我的靠近羞红了一张脸不知所措,说话也很特别,呵呵……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那恐怕是被主上气红的吧。”听不下去的冰山美人凉凉的说了一句,又看了一直莫不做声的黑衣男子一眼。
“默妍,你不能否认。”男子一点不为女子的话为意,继续把玩着玉铃铛。
“哼……”女子别过头不再接腔。
“默黎,我要知道她是哪家的,戴得起这种玉质铃铛的非富即贵,应该不难查。”
“是。”黑衣男子低头应到,眼神却不易察觉的一暗。
马车仍旧疾驶,一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