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意困攸》一居

8、第八章

　　谷王和顾流意打了一架，谷王落了下风，胸口挨了一掌。顾流意也不怎样，略显狼狈，不过比起谷王却也好了不少，至少没有受伤。厌次侯接到传话，带人到潭王府接走了谷王。
　　顾流意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气，裴然攸要走，自己明明也答应了等裴然攸病好就放了她，怎么就又说了那些话。越想越烦躁，就到院子里耍起枪来。顾轩觉得只是小打小闹，便没有理会过。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王妃坐在房中，楚迟在为王妃梳头。整个潭王府过分的安静，离筵席开始只有三个时辰了。
　　楚暮进了裴然攸的卧房，裴然攸正准备用茶水。“主人说，今日请夫人务必出席。容奴为夫人更衣。”裴然攸倒是非常诧异顾轩会让自己出席，但也没有异议的接受了。顾流意进行最后一遍排查，竟也搜出了十余名刺客。从今天一大早起，顾流意就觉得分外烦躁，心中闷着一股气。她果断地让人把所有刺客格杀了，随后报给了顾轩。
　　谷王与厌次侯先到，顾凡阳让人收了贺礼，自己招待二人。其后到的都是顾家的臣子，坐了半个厅堂。小国来使也有不少，悉数安排在谷王之下。最后来的是楚家的人，也就是王妃的母家。顾轩终于牵着王妃的手出来了，满脸堆笑。王妃依旧的面无表情，就像置身世外的人一般，漠视了济济一堂的宾客。
　　筵席如期进行，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所有向王妃进酒的人都被顾轩挡了下来，顾轩喝得酣酊大醉。裴然攸漫不经心地看着歌舞，都是老掉牙的戏份了。身边的顾流意一副警惕的样子，案几下藏了一把利器。世子顾凡阳和小郡主顾静宸都没有在场，院子里小厮忙碌地搬动箱子。
　　谷王站起身来，向王妃做了个揖。“小王敬王妃一杯。”楚迟下去拿了谷王的杯盏，顾轩夺了去，怒视谷王和楚迟一眼。“本王替爱妃喝！”王妃看着那涂了毒的杯口贴近了顾轩的唇，将案几上的铜爵丢到了舞姬中间。
　　喧哗的厅堂瞬间安静下来，也就在此刻，些许甲胄之士从夹墙里冲了出来。顾轩明了了，对着王妃招了招手。王妃顺从地到了顾轩身边，低下腰身扶住顾轩。“本王知道。他们是你的骨血。”顾轩压着声音，在王妃耳边轻喃。
　　“我，从未喜欢过你。”王妃松开了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顾轩瞪大了眼睛，直挺挺地倒下去，难闭上那眼。甲士开始对着厅堂里的人举起屠刀了，一时间哀鸿遍野。裴然攸看见顾流意向主座靠近，自己反身往厅堂外冲，忽的被人禁住了手脚。“然攸，莫动，是为兄。”厌次侯避开了甲士，将裴然攸护在身下，由家将杀开一条血路。
　　顾流意挥舞着剑，杀退围攻上来的刺客。王妃神色淡然地看着血流成河，唤了声楚迟，继续饮酒。“顾流意，你纳命来！”一个小王仗剑冲向了顾流意，毫无章法的乱砍反而伤了自己，他被顾流意削去了半个脑袋。
　　“将所有刺客拿下！”顾凡阳和顾静宸姗姗来迟，身上好些血迹，引来了近百名死士。乱斗有了转变，好像是潭王府占了上风。
　　京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唯一安静的地方也开始躁动了。三千御林军从皇城开进了潭王府，将潭王府里里外外为了个水泄不通。顾皇帝得意地看着血战的堂弟堂妹，只是冷笑一声，谁让你们生在天家呢。
　　裴然攸不知自己还牵挂谁，想折返回去看看，被厌次侯一把拉住。“谷王那傻子想死，你还陪着不成！我宁可你嫁给顾流意那个女人，也不会让他抢占你的。跟我回去！”厌次侯一改平日懒散的作风，沉着地指挥着裴家的人撤离。裴然攸似乎突然明白了，她看着哥哥，原来那一切都是伪装。他先是怂恿谷王联合蛮夷杀顾轩，谷王好带她走，然后故意在顾凡阳和顾静宸的归途上设下埋伏，以便拖住援军，最后透露给顾皇帝，让他带御林军前来夺了权。这般算计，还是她的哥哥吗？
　　顾流意由潭王府的亲兵护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妃。为什么父王给了她那么多，她依旧这般无情？王妃察觉到顾流意的眼光，冲她笑了一笑。顾流意怔住了，她此生第一次见母妃笑。
　　“长郡主逆上，格杀！”王妃亲口说的，顾流意倒退了几步，原先躲避的楚家的人都闻令而动，攻向顾流意。形势急转而下，顾流意身边的家将越来越少了。体力一点点地流逝，顾流意撑不了多久的。
　　顾皇帝在数十名御林军的拥护下进了厅堂，对着主座上相斗的母女欠了欠身。“朕，在这谢过皇婶。”
　　裴然攸看着眼前多出的上千的兵士，惊吓住了。厌次侯登台振臂一呼，兵士便纷纷响应。他们正在向皇城去，他们是要逼宫。
　　顾皇帝看打斗看的正酣，忽得了消息有人兵围皇城，脸色一变便欲带人离开。方才转身，一把利刃从他的头顶一直劈下。“奴已拿下谷王。”是楚暮，顾皇帝硬生生被劈成两半了。声音落下，楚家的人反身杀入御林军，合着顾凡阳和顾静宸带来的救兵。
　　顾流意松了口气，她第一次觉得母妃的可怕。
　　厌次侯望着远去的身影，便知道裴然攸的心已经变了，她在这边有牵挂了。估计着潭王府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厌次侯将目光移向皇城。“攻！”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响彻了京都，又是一场血战。今日过后，便是一个新的朝代了。
　　“今君上荒淫无道，乱诛群臣，民怨四起。潭王世子起兵正世，斩昏君，当立为皇。众臣公推，尊为陛下，承传国玉玺。”
　　裴然攸坐在归国的马车上，心不在焉的。厌次侯已经不是厌次侯了，他将爵位交由幼弟，和娇妻寻了处僻静之地住下，至于朝中之事，反正是虚职，也无妨。谷王死了，顾凡阳那日将谷王的首级交给了裴然攸。
　　回国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