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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一章 我还没准备好的生活(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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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透彻的阳光渐渐的被阴霾所笼罩,夏日漫长的昼时还是敌不过寂寞,悄悄的撒手而去,面对着憋了整整3个小时那几行小字,心情越发郁闷。
“8点了,你们搞得怎么样了?”我实在憋不住了。
“差不多了。”张凡吐了口气。
“借来参考参考。”周杰熟练的爬到了张凡的床上。
“也给我瞧瞧。”我起身,离开了那所谓的写字台。
“你们急什么,一个个来。”张凡面露苦色。
“写了这么多啊。”周杰嚷嚷着。
“给我看看。”我迅速的把张凡的检讨占为己有。
“不要撕坏了。”
“知道了。”我回答着,视线开始集中在了那张检讨书上。
王老师您好,我是高一(8)班的张凡,很惭愧,有这样一个机会与你在这样一个场合对话,我知道,我错了。
由于心理上和□□上长期的病痛的折磨,使得我五感中的听觉变得越来越差,时而清晰,时而浑浊的声音一直困扰着我幼小的心灵,妈妈带我去过好多知名大医院的五官科,很多医生叫我放弃,可是我始终不愿面对,我相信有一天,奇迹会出现的。
所以就这样,一天拖一天,时好时坏的耳朵伴随着我走过小学,跨入中学,现在来到了高中,来到您王老师的身边,好久好久,我的耳朵没有再发过病,我以为奇迹真的出现了,可是我错了。
今天,是多么好的日子,我愉快地随着我的新的大家庭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军训基地,我从小就像当军人,我向往部队生活,我渴望□□练,可能是由于舟车劳累的缘故,我耳朵的毛病又开始发作了,严重到听不见任何声音,更可怕的,我没能听见军训那嘹亮的军哨声,导致脱了班级的后腿,是我不对,我错了,我在这里深刻地检讨,我不能由于我自身的残疾而影响集体的荣誉,我真后悔,当初应该进盲童学校,这样就不会给您添这么多麻烦了。
在大部队前,您深刻的教育了我,我感到灵魂得到了升华,突然我的耳朵变得清澈而又明亮,我能听见了,感谢老天,上帝,佛祖以及所有国内外的众神,奇迹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来了。
最后,我还要感谢我的妈妈,是她无时无刻的陪伴着我,度过那无声的日日夜夜,没有她就没有我今天。
我错了,我深刻的忏悔着。
张凡
“妈的,你还是人吗,张凡。”我笑着把检讨挤成球状扔回了张凡的床上。
“哎呀,不要捏,好不容易写好的巨作。”张凡急忙忙的拣起那团白纸,小心翼翼的展开,用手慢慢的抚平着。
“你写好了吗?”张凡问我。
“写好了,但没你写的恶心。”我自叹不如地说。
“我恶心?你看看他写的,比我恶心十倍。”他指了指周杰、。
“给我看看。”我笑嘻嘻的爬上周杰的床。
“没什么好看的,真的。”周杰扭捏着往张凡的床头靠去。
“拿来看看,紧张什么。”
“就是,给他看看”张凡边说,便用他强壮的上肢抱住周杰的上半身。
“你们这帮禽兽,放开我。”周杰苦恼的挣扎着。
“拿来吧,你。”我迅速的把他手中的检讨书抢了过来。
“检讨书。”我大声地念到。
老师你好,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错的五体投地,错的体无完肤,错的支离破碎,错的无法形容。总之我错了。
我错在不应该把门关掉,睡午觉,错在不该听不见集合哨声,错在不该在发现问题时还满不在乎,错在不该在找寻大部队时跟着路盲张凡,不该随着这些乌合之众来到您的面前。我玷污了学校的荣誉和名声。在您训斥我的时候我想到过死,我觉得我就是个人渣,我觉得活着对不起国家和人民,我觉得我就是在社会浪费资源,我就是在挖社会主义的墙脚,耗社会主义的羊毛。我的出现可以说是整个世界的悲哀。
可是您,尊敬的王老师却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您用您宽怀的肩膀,博大的胸怀包容了我,给了我新一次的机会,让我做检讨,我笑了,内心深处的笑了。感谢您伟大的胸径慈祥的面容。
啊,我最敬爱的王老师,我错了,祈求你的原谅。
“fuck,你想恶心死我?”
“切,爱谁理谁,这叫技巧。我不相信他不感动。”周杰自信的从我手中拿走了他的杰作。
突然张凡一把抓住我的左手,
“光看别人的,你写得什么,不要藏着,也拿出来分享一下。”
“就是。”周杰附和着,从我手中抢去了我的检讨书
“妈的,一群流氓。”我骂道。
“嘿,就对得咱这张脸。”张凡笑着拿过枪来的检讨书,酝酿着,开始朗读起来。
张凡的声音可以说出奇的怪,别看他1米90的个,声音尤为细腻,但细腻中又夹杂着发育未完全的,粗狂沙哑的音调。起初以为他是故意用这样的语调朗读,可随着岁月渐渐的流失,我发现,这种风格是他自己所与生俱来的。
“别吵,我开始读了。”张凡严肃着说。
整个下午,我都被痛苦所笼罩着,晕晕沉沉,浑浑噩噩的,没想到,一向惟命是从的我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合乎,痛哉。当我再次面对您王老师的时候,我的头颅像是千斤重陀,再也抬不起来,我深深的感到羞愧,那是种心灵的震撼,正义与邪恶互相冲撞着,胜败就在转瞬之间,突然,天空布满的阴云被一丝直射的阳光所冲破,霎那间,万物瞬息,河床涌流,天地间,灵运散布游璇。我知道,这是您的声声教诲的力量。
是的,我犯下的错是永远不可能弥补的,我也知道您是多么的生气,但您的仁慈却使我始料不及,我感叹,万呼。
现在,当我有机会再次提笔,写下这行行忏悔时,羽泪纵横。乃至更换几次纸张还依旧被泪水湿透。
我知道,就算我时时泣不成声,就算我内心如此煎熬也抹去不了我那深重的罪孽,我只想让您知道,我错了。
万物洞悉之间,有如流水清澈,时璇,时轴。
衡鞅失马,祸福谁又能知晓,只求您一丝的怜悯,等待您一丝的宽恕。
您忠实的仆人,启上。”
“我哪里写仆人了,我日。”
“噢噢噢,是忠实的弟子,其实你别说,我觉得写成仆人更诚恳些。”张凡乐着,把手中的检讨书还给了我。
“是噢,那我改改。”我犹豫着,转着手中的笔。
“改你头改,原来我们仨,你最下贱,妈的就差跪下来了。”周杰愤愤不平的说。
“你的叫技巧,我的叫风格,又没真的求他,只不过是检讨,哄着他玩,他一乐,咱目的不就达到了。”
“张凡。”
“嗯?”
“你丫耳朵真的不好?”我疑惑的问。
“他的叫技巧,你的叫风格,我的叫创新,不同的路线,通向同样的目的,你说呢。”
“自残也叫创新?狠的。”
“那是。”张凡跳下床,开始鼓挠自己的包裹。
门被推开了,严志宏,包文斌,刘向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你们检讨交了吗。”包文斌问到。
“刚写完,还没呢。”我回答道。
“我们还没写呢,刚刚出去恍了圈,实在被蚊子咬得不行了。”刘向边说边挠着脸颊。
“哎,累了,先睡会。”严志宏打着哈气,来到床边,应声扑倒。
“死人,又睡了。”
“哪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睡神。”刘向摸摸头,作差异状。
“走了,我们先去交检讨。妈的晚了,又要出妖蛾子了。”
“嗯,好的。”周杰也从床上跳了下来。
“帮我们探探老不死的口风。”包文炳狼叫着。
“知道了。”
我们关上了门,虽然对自己的检讨还是信心满满,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慌什么。”张凡说。
“谁慌了。”我嚷着。
“那好,你走前面。”张凡笑着推着我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