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这不是一个悲桑的故事》梦的雪莱

16、险境（四）

　　此时的我已是退无可退，也许只有拼了才能有一线生机。我低下头直视着卡卡西然后问他：“卡卡西，你能相信我吗？不管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事？”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我知道这是他表达的极限了，习惯面对危险的人没那么容易克服内心的想法使自己的生死被完全交到别人手上，更何况还是面对我。

　　但是他还是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即使面对的是我，暗部公认的十句中没有一句真话的狱，不管他的想法到底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别的怎么样我想就为了他的信任——那样清澈的包含信任的眼神，我真的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于是我丢开手中的任何东西仔细用衣摆擦拭手指，他好奇地看过来但是没有开口发问，直到下一刻我的手穿过了他的胸膛带出了暗红艳红交织的血迹。

　　他有些吃力地看着我，异色的双眸中只有疑问没有怀疑、憎恨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他克制着自己反击的本能使我没有受到攻击，而我也控制着自己杀戮的本能——我是要救他，不是要杀他。我们同样扼制自己的本能，为的是可以让对方不受伤害，就好像是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刺猬一样。

　　他的血液是温热的，体温有些偏高，当然是相对于我来说。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的体温常年在三十摄氏度左右徘徊。心跳十分有力地传达着主人的紧张，难怪，毕竟这样的情况他应该也是第一次碰到，而我又何尝不是第一次？

　　我喜欢血吗？喜欢。但是我不是变态不喜欢杀人狂魔一样用这种令人不爽的方式杀人。他的胸腔在轻轻振动，我可以感觉到的。他的心跳很快，他在紧张，我知道。他的心跳代表着他活着，而且活得很好，那是生命的感觉，我不愿摧毁，不愿感觉到它的停止。我希望他在我死之前继续保持这种有力的心跳，这也是我这么做的目的。

　　于是下一秒我捏住了他的心脏，用指甲割裂出一道小小的口子，在血液从那道口子流出前把我的血液注射进去。他颤抖了一下，因为我的血液太冷了，我又是特意用的那种充斥着风元素的血液更是加倍的寒冷。我也不好受，即使我是风元素体质的人在能量转移的过程中也会难过——或者更糟，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抽血，对我来说那种感觉毫不逊色与抽取灵魂。如果我可以有其他不选择我一定不会用这种方法救人，绝对。

　　只是我现在别无选择。

　　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主，不过是一个现在进行时的活人罢了，要打破自然的束缚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现在只能希望剩余的理智可以支撑到下一次我的苏醒以及……

　　以及不要让被我放出的怪物伤害到卡卡西。

　　然后我陷入了沉睡。

　　卡卡西惊讶地看到新八萎靡的样子突然出现了改变，那双渐渐眯起的黑眸瞬间睁大而且——让卡卡西倒吸一口凉气的是——那双黑色的眸子变成了纯粹的血红，里面是满满的杀戮之意。

　　新八抽出了手掌，从手指上滴下红蓝交织的血液。本来属于少年的手掌青筋暴突，指甲变长变尖并弯成了爪形。脸上本来凌乱的青色斑纹突然诡异地扭动了起来，反而有了些许规律，好像是……好像仅仅是为了让少年本来清秀的脸变得狰狞一样。下一秒新八笑了起来，裂开的嘴中可以看到变长的尖牙，闪着犹如利刃一般的寒光——毫无疑问的，那是野兽最有力的武器，可以咬断猎物的咽喉。

　　然而最令人恐惧的还是他的眼睛——红色包括了本来应该是眼白的部分，而瞳孔是竖着的，如同蛇或者是饿狼，里面的光芒并不是嗜血，而是无悲无喜，纯粹的血腥没有一点属于人类的情绪。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卡卡西的眼睛，里面是他完全陌生的东西——空洞。

　　他从来没有在新八的眼里看到这种东西，因为新八他——当然新八自己不知道——不论什么时候这双眼睛都是饱含着笑意的，带着可以宽慰人心的力量。可是那样空洞的眼神让卡卡西想到了木偶，被操纵在他人手里，没有自己的思想。

　　然后卡卡西突然感觉到了很久都没有感觉过的感觉（等等我用了几个感觉了）——恐惧。

　　新八的胸口没有起伏，鼻翼没有煽动，而且他也感觉不到新八有心跳，甚至他连新八的体温都感觉不到。好像面前的真的是个木偶，或者新八已经死了，面前的是他的尸体。而这样的认知让卡卡西觉得刚刚被穿透的地方渐渐疼痛起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新八没有感情的样子，自和四岁的新八组队开始，他们就不停持续着斗嘴打架一类的活动。那个据说从扼杀人感情的“根部”来的小孩子却总是咋咋呼呼的，除了特别喜欢吐槽之外没有别的缺点。然后他也学会了从商店里买一包糖，在小孩要张口说什么不好听的东西的时候塞进去。

　　后来小孩嘟囔：“我喜欢草莓味的。”

　　于是他就总是买一包草莓味的糖，偶尔他也会往自己的嘴里塞上一颗，就当祭奠自己干瘪的钱包。

　　不可否认他是嫉妒新八的，他觉得这个孩子经历了比他更好的童年，即使是在那个地方呆着，但是他仍然可以这么……愚蠢。

　　而新八偶尔沧桑的一句话也被他忽略了，如果他曾经看过宋词的话也许他会说——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是世界上少有的可以忍受绝望的人了吧，真正的绝望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那是你所有的支柱在你的面前轰然崩塌的感觉。那个时候你会觉得□□上的疼痛什么的已经没有用处了，当然了所谓的心疼也是不存在的，你只会觉得自己飘飘摇摇在空中，摸不到任何支撑，然后……然后恐怕就是崩溃和发疯了吧！”

　　小小的孩子摆动着双腿，笑容天真无邪，他翻了个白眼，面（虽然看不到）带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