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之流景》不问亦不知

56、四望月的梦境

　　“对不起，对不起。”无数影像于面前碎裂，女孩啜泣着低喃，我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双手染满鲜血，天空在遥不可及之处，大地哀鸣着陷落，彼岸花流淌着鲜血，妖娆蔓延至天际，将月染成绯色，黑色的火焰于大地伤口涌出，铁链在其中撞击，逃不了，逃离不了，谁来救救我。
　　为什么承担这一切的是我，明明……悲哀与绝望之后，是崩毁的疯狂，若无法承担我的期待，那么，请允许我收取我的报酬——地狱的彼岸，女孩睁开眼瞳如血。
　　刹那间，四望月从冗长的梦境醒来，又是那双眼睛，究竟是什么报酬呢？眼角冰凉一片，自己居然哭了，四望月自嘲地笑，伸手拭去眼角的泪，这世间又有谁来救赎谁，当她决定追随蓝染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万劫不复。救赎，她不信也不愿，胸口沉甸甸的，四望月知道那是自己的斩魄刀。当年蓝染虽然打败了拜勒岗在虚圈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但虚怎么可能就因此而臣服于蓝染。那之后，蓝染便安排自己来到虚圈代为管理，也因此她养成了这个习惯，现在再没有虚敢于挑战她的力量，包括好斗的葛力姆乔，只是这个习惯也一直保留下来。
　　“破道之四，白雷。”察觉房间突然出现的人，四望月明了是谁，出手却毫不客气，生生将已经特别加固的一面墙炸飞。
　　“久奈子，你这是想杀了我吗？”安倍晴明温文尔雅道，“我只是告诉来告诉你伏魔书有进展了而已。”
　　“腾”地跳起，急急往门边冲，却被安倍晴明挡住，“不用急，久奈子，在那之前，你也该对我坦白了吧！”
　　“你什么意思？”眼光变得锐利，四望月抓住拦住自己的那只手，渐渐施压。
　　“其实秘密，我只解开了一层。”安倍晴明微笑，“关于这个时空的秘密。久奈子，关于时空的秘密我想你比我更希望了解，毕竟你曾经那般强烈地追求过。”
　　对于安倍晴明，直到现在四望月也不是很了解，可以确定的是，他很危险。蓝染也很危险，但对于他想做什么，她还有一个清楚的认知，但是从安倍晴明眼中却看不到任何实体的存在。他对他人表现的任何情皆不过流水，水过无痕。没有欲望的人是最可怕的存在。
　　“怎么了？”被眼前的清俊男子用折扇打了一下，四望月收回心思，“我在想，晴明你也算是一个美男子呢？”唇角是肆意张扬的笑，是的，他很危险，但正因如此才值得期待。是的，她曾经强烈追求过关于时空穿越的秘密，为了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一次次失望之后，又如何再去期待，或许这个世界才真正适合我，在那逝去的无数战斗中，她已清楚认识到，撇开蓝染的计划不谈，她也在渴求力量，强大起来便好了，这样命运之舟才不会翻覆，手指在宽大的袖中紧握，脸上的笑容如日暮薄光，绚丽而苍凉。那些最初的温暖记忆在这个世界戛然而止，在彼岸花第一次绽放在她睡梦中时，是谁唱起悲哀的旋律，悼念她最灿烂的曾经，本以为不会再牵绊的，“好，我告诉你！”
　　“露……琪亚。”汪达怀斯轻声叫出眼前女孩的名字，感情早已从脑海中剔除，初生婴儿一般的存在，与其他破面不同，汪达怀斯破面化之前的记忆尽数消失，却仍然存在着某些执念。
　　“汪达怀斯。”身处顶楼的两人沐浴于月光之下，露琪亚轻声回应，对于眼前的人，露琪亚无法强硬起来，拉着汪达怀斯一同在顶楼边缘坐下，“今晚的月光很漂亮呢？”
　　虚圈的月亮大得异常，银白的月光将眼前单调的景色朦胧成冰白一片，如同袖白雪起舞的时刻，汪达怀斯口中发出意味不明地拟声词，似乎只是单纯的赞叹。有些东西，不需要交谈就能传达，就如某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丧失了揣摩的勇气。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里，爱与被爱，却无法逃避那些黑暗存在的事实，譬如恨，譬如欲望的碾压。
　　露琪亚曾在流魂街最混乱的地区生活了很多年，恋次曾说她是最不像来自流魂街之人。但，并不是吧，在那里打拼了那么多年还能够如当初一般的恋次才是特别的存在。流魂街给予露琪亚的赠礼并非堕落，明明是在乎的人，但却可以毫不留情地分析，包括自己，这样的自己是否真实？在记忆遗忘的那些年里，什么都改变了，自己是否真的软弱至此，轻而易举就被影响。
　　忽然感到手上一阵刺痛，大抵是汪达怀斯的指甲太过尖锐，露琪亚转头看着他，从对方的眼中读出明明白白的被忽视的不悦，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就像孩子一样，“对不起！”极尽温柔。
　　无情的恨与炽热的愤怒化身束缚的锁链，
　　无情延伸至黑暗弊端，
　　地狱道之门大开，
　　极冷与极热，
　　将往生的希望撕裂。
　　谁又会是谁的救赎，在这虚假的世界里。
　　短暂的平静被打破，乌尔奇奥拉走上高台，“女人，蓝染大人邀请您前往会议厅。”
　　与汪达怀斯作别，露琪亚跟在乌尔奇奥拉后面，亦步亦趋，脚步声清晰地在悠长曲折的通道里回响。乌尔奇奥拉的脸色几乎万年不变，看不到鲜明的感情色彩，与朽木白哉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相似，不同的是朽木白哉的冷静自制的外表下是郁郁葱葱的生命，尽管暂时沉寂，却从未死去，而是蛰伏着等待某个时机，而乌尔奇奥拉的冰冷则源于那无止境的虚无。
　　乌尔奇奥拉停驻脚步，叩响大门：“蓝染大人，朽木露琪亚……”如料想一般单调无二的语气，立在后面的露琪亚想，顺便向前跳了一步，恶作剧般推开大门，截断他后面的话，附赠笑容一个，乌尔奇奥拉神色未动，绕过露琪亚，“失礼了，蓝染大人。”
　　稍微有一点失望，露琪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出意外地看见在坐的萨尔阿波罗不自然的神色，想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因为今天萨尔阿波罗大受打击，直接导火索便是露琪亚在草药上表现出的天赋已经超出了他的仪器所能做到的，追求完美地他怎么会甘心。露琪亚忽然觉得自己该庆幸蓝染有对萨尔阿波罗下令，不允许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否则她是否还能完好地站在这里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今天的会议是由银提出的对现世战力的分析，其中包括一些黑崎一护一行人在尸魂界之行的行动情况，我想露琪亚或许会有兴趣。”
　　明显已经被提前通知过的东仙要生生敛去自己的怒色，敌意却未减分毫，的确，像这种会议，她以敌人的身份参加确实很有趣，露琪亚打量着周围人的反应：前三刃对于这种状况并不感兴趣，四刃，七刃，九刃，十刃没有任何异议地听从蓝染的吩咐，五刃和六刃如同达成某种默契般，无所谓又带着看热闹的心情。至于北川樱野，不过一声冷笑。
　　视线晃过一圈，最后又回到主座之上，蓝染的眼中含笑，露琪亚将视线轻轻掠过，心底失笑，蓝染。这样的战斗分析确实很残忍，不断提醒着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一护，对不起，将你卷进这样一个世界里。心底波潮涌动，露琪亚面上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眼睛盯着屏幕，露出微笑，她何苦去让蓝染他们看自己的好戏，自己也成为观众不是很好嘛！
　　屏幕上放映的是一护迄今为止的所有战斗，并不算强大，但成长速度很快，如果要说缺点的话，就是战斗方式过于单一，偏重速度，刀法相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并不熟练，而且招式侧重于借由斩月发出的杀伤性灵子攻击。但，这种方式也很适合一护这种性子的人。
　　“那么，关于黑崎一护的资料就放到这里了，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问露琪亚。”市丸银起身，将屏幕显示关掉，话里的挑衅意味在明显不过。
　　“问的话，主动权在于你们，但是回答的话，你确定需要我的回答吗？诸位。”露琪亚起身，话虽然是对所有人说的，视线却停留在市丸银身上，露出危险的笑容，“那么，已经结束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露琪亚很冷静，即使身处敌营，同样如此，今天的一切似乎都只是试探，试探她的底线，如果你们真的如此无聊的话，那么，我奉陪。所有人都有不可触及的底线，如龙有逆鳞，触之必怒，露琪亚在走廊里踏出清晰的脚步声。
　　“银，明天小心点。”一直纵容这场戏剧的蓝染开口道，露琪亚可以容忍很多事情，包括对自己的伤害，却绝不容许有人染指她的立场，今天市丸银已经触到她的底线了。
　　“是吗？”声音仍是戏谑。
　　但很快，第二天市丸银就笑不出来了。他的遭遇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喝口凉水都会塞牙。
　　早上被迫早起，出门踩香蕉皮，吃柿子吃到芋头，随便路过也能萨尔阿波罗的电击蜜蜂电得半死，完全避无可避。
　　市丸银自视不笨，然而在露琪亚的不断出招之下只能自认倒霉，祈祷他的怒气早点过去。至于下次还要不要惹怒她——为什么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