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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下空葬,简单粗暴地来讲就是被下葬人不在棺材里,不管你在棺材里放了什么都不抵用。
      之前也说过了,我们这儿的人,死后都要去报答山神的。但是棺材里都没人,谁去报答山神呢?
      这样的人,不仅不能留下来报答山神,甚至连灵魂都不存在。也不可能下到地府去,更别说下辈子能有机会再托生什么的了。
      闻讯而来的人们,都没有要指责谁,让他负责的意思。但是我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集体被骂惨了。
      我觉得知道真相的,可能就只有我跟白夙,还有那个人。至于被救起来的那个娃,早就被吓惨了,到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跟那没了的那娃关系是最好,亲眼看着好朋友在自己身边没有了,就连自己也差点没有了,这打击确实是很大的吧。
      虽然之前白夙一反常地喊大家上岸,不过这群早就被吓傻的娃,估计都没想到这个细节吧。
      所以大家都以为是那俩娃腿抽筋了,才没上来的缘故,这样一来就更没法单独指责某一个人了。
      而这件事也就只能是这样解决了,因为这条江,在这以前从未发生过任何不幸的事情。
      有时候还有人下江去抓鱼上来,又或者是过节的时候,去江里浪一发竹筏子。比个小赛,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冠军还能多拿两个粽子。
      所以大人们都挺放心自家小孩去江边玩耍,再加上谁都不是第一次来这江边玩,所以谁也没法去怪罪谁。
      只能是狠狠地责骂自家的孩子,并对丧子的人家表示沉痛的哀悼,外加发布永远不许再过来玩的禁止令。
      我想恐怕不是简单地不许过来玩吧,想必今天在场的所有小孩,至少一年之内都不会有人身自由了。肯定都会被关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哪里都不准去吧。
      被救起来的那娃的家里人,想要答谢那个救人的家伙。却发现那人早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就隐没在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回到家里,我们三个不出意外地被我爷爷狠狠地说教了一顿,最后居然还破例将我们都给关到小黑屋里去了。
      在看到小黑屋那扇门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家也是有这种东西存在的啊……
      但是!
      为什么被关起来的,就只有我跟涂迩啊?!
      说什么白夙受伤了,侥幸逃过一劫?
      那我呢?
      那我呢!
      我可是差点没了一条胳膊啊!为啥我也要吊着个膀子,被关进来?说到底,现在最应该躺床上的那个人,难道不是我吗?
      难、难道说……白夙才是我爷爷的亲孙子吗?!
      呜……这下真是自己把自己郁闷到想哭了……
      唉,胡思乱想也不能解决肚子饿的问题啊。
      看来我爷爷也想明白了,思想上的折磨,不如身体上的折磨。但是如果被狠狠饿上几顿,可能他认为我们多少也会长点记性了吧。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待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屋子,不如说是个小地窖。
      因为担心会缺氧,我跟涂迩连话都不敢多说。之前看到的科幻片里,那金发碧眼的美女姐姐就说过,被困住了,要自救。
      虽然我们不是那种意义上的被困住了……其实也算是被困住了吧。自救什么的,是不可能了,我可不想招来更恐怖的惩罚。
      唉,没法说话,也没法动弹。我也不知道看着什么东西,总之就是一直盯着某一处发呆,反正盯哪里都一样,都是乌七八黑的。
      时间一久,我甚至分不清,我到底是清晰着呢,还是已经睡着了。
      直到头上传来一点响动,却被这个空旷的地窖扩大了无数倍,吓了我一大跳。
      有一丝光透进来了,刺得我眼睛疼。闭着眼,感觉有人挨近了。那熟悉的感觉,应该是我爷爷吧。
      眼睛上被蒙上了什么,一丝光都不见了,然后我感觉我俩都被带出去了。
      到了外面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敢摘下眼睛上的布条,张开眼。
      我以为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像是有好几个世纪那么长,结果我俩只是被关了一天一夜而已。
      趴在桌子上狂吃我爷爷做的饭,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要知道那天从出门开始,到现在,我真是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啊!落江的时候,虽然被灌了几口江水,但是那个可以忽略不计!
      真是饿死我了啊喂!
      我爷爷他坐在桌边抽烟,我跟涂迩一阵狂扫,很快就把桌上的饭菜消灭干净了。爷爷他指了指碗筷,示意涂迩去洗。
      然后他示意我跟着他走,我用眼神留给涂迩一个“你加油!”的信息,就跟在爷爷身后离开了。
      他带我来到我的房间……
      哦,我们仨的房间。这俩已经完全不顾他们自己的房间了,天天就蹲在我这里,赶都赶不走。
      “坐。”我爷爷指着床脚对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夙,后者也看了我一眼,我俩都是一脸懵逼,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有点忐忑。
      爷爷他则是走到放在床边椅子旁,一屁股坐了下来,把那烟杆别到了腰带上。
      我忍不住多看了那烟杆一眼,不知道里面火灭了没有,我爷爷他也不怕衣服燃起来。
      咳咳,扯远了。
      我一本正经地正坐在床脚,白夙也一脸严肃地坐着,我俩都没说话,就等着看我爷爷要说啥重要的大事。
      “你俩好好养着,学校那边我给你俩请了两周的假,这两周就在家里待着吧。”
      诶?原来是要说这个吗?我突然觉得好感动啊!真不愧是我的亲爷爷!果然我还是您的亲孙子啊!
      “不过,别急着高兴。沈家那娃没了,跟你俩脱了不干系,这份因果,你们就好好利用这短暂的假期来偿还吧。”
      啊咧?等等、等等!
      什么鬼?
      什么叫做跟我俩脱不了干系?就因为我俩去救他,但是没救成吗?一开始叫他们来玩的可不是我俩啊!一开始就喊人上岸的可是白夙啊!
      说到底,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好吧,为啥就赖上我了?
      “总之,你俩现在先睡一觉,养足精神,晚上有事要做。”
      说完这话,我爷爷他老人家果断地挥一挥衣袖,利索的闪人了。我跟白夙面面相觑,同时哀叹了一声。
      我问他:“你说哪天江里的那是啥玩意儿?”
      白夙说:“水鬼之类的吧?不过这种能化尸的水鬼,还是很厉害的。鲤鱼跃龙门知道吧?”
      我愣了:“知道啊,咋啦?难不成还有水鬼跃龙门,然后变成鬼龙的说法?”
      白夙白了我一眼,也不理会我那白痴似的发言,继续自顾自地解释。
      唉,这娃完全没有理解到我的用心良苦啊,我这不是看气氛太严肃,对心脏不好,所以小小的娱乐下嘛~
      他说在他们那儿,这种突然出现在江面上的浮尸,被叫做鬼跃尸。
      一般来说这人要是被淹死了,大多是会变成水鬼的。但是水鬼的模样因人而异,有时候你可能看到的水鬼根本就不是人的模样。
      他说的这些,我倒是知道,以前曾经听到老人们说起过。
      然后白夙说像我们遇到的那种,一开始在江面上浮着的,就是普通的尸体,就他本身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那种尸体下,隐藏着水鬼的可能性很大,非常大,十分大。
      倒不如说,这种类型的尸体,是被水鬼养着的。它是为了引诱岸边的活人,让他们误以为有人落水了,前去救援。
      尸体会若近若远地飘着,把来救人的人带到江水或者湖水的中心位置。然后水鬼就会猛地将尸体往下一拉,自己则跃过尸体上前,将人给拖到水里去。
      也有的是操控尸体,因为它们力气更大,所以让它们紧紧抓住活人的腿脚,往水深处拉也是经常会有的现象。
      说起来,这些水鬼究竟是不是操控尸体,以及这些尸体究竟哪里来的,很多地方的说法都不一样。
      有些人说那就是水鬼自己的身体,也有人说那些尸体是遇害者的,还有人说那些尸体是有保质期的,不能循环利用,所以水鬼才不断地要抓人下去。
      至于抓人是要做什么,这说法也是众口不一的。
      什么一个萝卜一个坑,它这个水鬼坑需要别人填了,它才能投胎之类的啦。
      什么水鬼原本不是淹死的人变成的,就是水里面的一种妖精,拉人入水是要拆了吃之类的啦。
      还有什么水鬼其实就是古代被误认为是什么河神之类的东西,因为原本它们就不是神,只不过被人们误解了,或者说是人们被它们欺骗了。
      毕竟并不是每一条河,每一条江,每一个湖里都会有神仙的,不说全世界,光是全国就有那么多的江河湖泊,哪有那么多的神去驻扎啊?
      但是无知的村民不知道呀,所以他们就开始奉养水鬼了。
      又是送长相还不错的少年下去咯,又是送未出嫁的小姑娘下去咯,又是送刚出生或者才几个月,几岁的小孩子下去咯之类的。
      要我说,像这种要吃人的家伙,就跟杀人犯似的。居然还被当做神来信仰,就跟把杀人犯供奉起来一样。现在再来看看,还真是悲喜交加啊。
      难怪新时代的新国家,一定要致力于破除封建迷信。就这一点来说,这举动真是太正确了!
      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也许有人会说它们还是保护了村子什么的,要我说,保护村子的不是那些东西,说到底还是村民自己。
      因为有不少人跟我说起过,人类的语言是有力量的。这一点,是国内外通用的认知。人类很弱小不假,但是确实也是天底下最强的生物,这也是国内外通用的认知。
      事实嘛,总是不分国界,不分年代,不分地域而存在的。
      在被奉养的时候,或许它们真的能为村民做点什么,但那也是因为被村民信奉为神的缘故。
      然后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人奉养它们了,所以它们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之类的。
      说到底,大家又不是傻的,这种要吃人的“神”,不要也罢,搬个家不就完了嘛。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不过据说这里面也是有很多禁忌的,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反正,各种说法都有吧。
      究竟谁真谁假,谁在讲述民间传说,谁又欺骗了谁,管它呢。
      这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一考证的,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适合一一考证的。
      总之一句话,遇到这种在江里也好,河里也好,湖里也好,上上下下,浮浮沉沉,看得见,但是又看不清楚,但是不管岸上的人做啥,那边都没反应的东西,真理就俩字——远离!
      离得越远越好,不然就算是不下去,一直站在岸边,也是会被它们给拖下去的。
      谁告诉你水鬼就不能离开水了?谁告诉你水里面的鬼就是水鬼了?凡是向你灌输这种无聊知识的人,总之先拖出去,绑在岸边做个实验,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当然我只是开个玩笑,可别真的把人给绑了做什么劳什子的试验啊喂!千万别真的把人给坑没了,那这因果孽缘可就大发了!人命关天,这业果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背负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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