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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恍然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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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个问题就……艾佳来回答。”
中间的停顿是台上那地中海发型的老师正在翻阅手上的花名册。虽然这届新生入校已经一年多,但是学生实在太多了,老师们带的班级又多而繁杂,导致科任老师们经常性是记不住学生的名字。好在每科老师在上课的时候都会随身携带这个班的花名册,为此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问题出现。
看来花名册这玩意儿确实是个好东西!
台下一片寂静。
“咦?艾佳?艾佳人没在吗?”
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开始有点生气了。
原本只是想叫名学生起来回答刚才讲过的问题,结果居然发现有旷课的学生,真是太岂有此理了!胆敢旷学校教导主任的课,这个叫“艾佳”的学生看来是不想活了啊!!!
听着台上那传言中外号“地中海”的朱老师正低着头在隐隐地咬牙切齿着什么的时候,教室里的同学们不约而同的向着紧挨着教室垃圾堆的角落投去一片“同情”的视线。
许易飞看着班上同学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到自己的方向,还是被狠狠的吓了一跳。为着同桌的小命着想,几经思考下他还是用手肘使劲地撞向了旁边那还睡的香甜舒服的同桌。几乎是立刻,那本来还睡着的有点胖胖的身影一下子站立了起来,慌忙间顺带踢翻了屁股下的板凳。
“有!”
一声大吼,吓醒了台上怨念中的教导主任兼化学老师和台下茫然中的同学们。一些打着瞌睡的同学甚至被吓醒了,恍惚间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呢。
台上被吓着打了一个惊颤的地中海老师也回过了神,彼时正色内敛地向着那站起来的同学质问。
“就是艾佳?”
“是!”
台下那名学生倒是反应迅速,回答直接。语气铿锵有力。
听着这振聋发聩的声音,为着自个儿的耳朵着想,地中海老师也不想找麻烦。
“这道题的结果是多少?你来回答下。”
“不知道。”
清晰明了,没有丝毫疑问的声音理直气壮道。
教室里的同学们当时就沸腾了,你看现在的学生,答不出问题来时多么的理直气壮啊!
很多人都在下面偷偷地想着“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看,艾佳同学就是这么的无敌!教导主任地中海老师的课她也敢睡的实实在在,被叫醒后回答不上问题来还这么理直气壮,值得大家……反思啊!
朱老看着这个胖胖的学生,真的很无奈。或许她是真的没听懂吧。看看那按着上次总考成绩排名的花名册她都排在了倒数几位上,看来不是个聪明的。再问下去可能这孩子就得心灵受伤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管教、勉励学生是老师应尽的职责。
“坐下吧。不过既然你没听懂那就更要认真的听课啊!不要在上课的时候睡觉、开小差。”
“恩。知道了。”
看着面前那饱含真切的眼神,艾佳条件反射的做出了完美的回答。
朱老满意了,既有台阶下,孩子又回归了正途。看来自己确实是个好老师啊!
“刚才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同学们,言归正传,让我们回到黑板上。刚才我们讲了……”
老师在讲台上又开始侃侃而谈的时候,刚才一直处于迷糊状态下的艾佳终于有时间回过神来反思了。不要看她刚才和老师一系列的对答回答的准确又响亮,其实她一直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刚才她正做着军训时被教官训导的梦,所以她的回答才会这么简洁、直接。其实她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的说。
直到重新坐在凳子上,艾佳才稍微清醒一点。
看着台上认真教学的老师和教室前面一大片也在认真听讲的学生,艾佳就像是在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墙看着墙内的世界,而自己却如局外人般的呆在墙外。感觉自己就像还在做梦一样。和刚才做的军训时的梦一样。
侧头看向同桌的男生,轻声道了谢。艾佳记得刚才是他叫醒的她,虽然“叫醒”的过程中有点意外发生,但是不能否认他的好心。看着那陌生又带点熟悉的容颜,艾佳一阵恍惚。怕他发现什么,她不等他的回答就又低头继续沉思,实为走神。
昏昏沉沉地挨过了上午的课程,熟悉的不熟悉的风景让人感觉很不自在。那种异常的局外人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
中午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看着空空荡荡的教室艾佳才终于松了口气。一下子放松地扑倒在了课桌上,脑袋深深的埋在了臂弯里。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才发现自己居然又重新回到了学生时代,一上午都转不过弯的问题现在轻轻松松就得出了答案。
她,艾佳,重生了。
看着布满纹理、肉肉嫩嫩的双手,和几年后的那双手也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一双没怎么劳动过的手。
过去的一切就像梦一样,现在的自己也像梦一样,都是一样的不真实。
她是怎么重生的,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只是在床上睡觉而已,结果醒来却发现自己出现在教室里。多么荒唐!她大学毕业都是去年的事儿了,现在却成为了高中生。
艾佳之前在一家小公司做着文职的工作,工作还行,就是工资不高。和其他私企一样,都是被资本家老板压榨、奴役的对象。不过前一阵子辞职了。不对,是被辞职了。所谓的公司裁员,于是她这种小虾米就被辞了。之后就一直宅在自己租住的屋子里,也没怎么去关心解决她民生问题的下一份工作。只是单纯在家里宅着。
对着未来,她很迷茫。要学历没学历,要经验没经验,社会新新人一枚。整天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也没有什么很好的计划或者对未来的规划。就好像一切的日子都是在过日子,得过且过,混吃等死一样。生活的那么无趣。
家人和朋友们的关心都改变不了她那种迷茫的精神状态。就像她至今为止的人生一样,真正的决定权其实一直握在她自己的手里。需要她亲手去改变。
那天,和平常一样。上午看电视,下午打游戏,晚上上网逛了逛,紧累了就去看了会儿小说和漫画。大概凌晨的时候就窝进被窝里睡觉。不要认为她玩的很晚,要知道对于她这样的夜猫子来说这个时间段一天才刚刚开始,还是很早的啦。
然后做了个梦,大学时参加军训的梦。他们这些大一新生正被教官们狠狠的摧残着。再然后,就被叫醒,出现在了这里。七年前她高中时的教室里。
仿佛,一转眼七年的时光就逆流而过了。
艾佳想过,之所以上天把她带回了从前,大概也是因为长大后的她曾经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愿望就是“再参加一次高考”吧!那么迫切,那么无力,那么苍白。
阳光透过窗外大树上斑驳的树叶照射在艾佳的脸上,暖暖的,很舒服。就像重生后的感觉。虽然很彷徨,但是也很温暖。
这是真的。我是真的回来了。艾佳在心里激动的说着。
现在,她对上苍充满了真切的感激之情!如果这还是梦,只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或者醒来的迟一点,再迟一点。能让她再好好地看看这已经消失在她时间洪流中璀璨的青春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