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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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沅看父亲养的那只金毛笨头笨脑的，给它取名叫二二，虽然长得比小只的歪歪壮硕，却总被歪歪欺压。阮沅看着两个宝贝整天在院子里头打闹着，心情也愉悦。
于诺时常会过来带着狗粮过来，他在担心她。
过几天就是元旦了，苏麦请了长假过来，两人好久没见面了，苏麦说话还是那么的坦率，抓着身上的油肚，在瞧瞧人家阮沅的小身板，忍不住的嫉妒：“啧，才一月不见，想我想的都瘦了啊。我可真是舍不得。”
“可不是吗，你得经常来看我呀。”
苏麦走后，阮沅又晕倒了。于诺不放心，带她去医院又做了一遍检查。检查结果出人意料，阮沅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医生叮嘱她，目前她的情况并不适合怀孕，建议拿掉。
“于诺，这是第二次了，我还是选择生下它。”阮沅很坚定，她失去过一次，这也是她的最后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阮庭坚知道阮沅怀孕了，孩子虽然是程思远的，但还是很开心。
于诺无意间提了一句：“孩子的事情，要告诉思远吗？”
阮庭坚呵斥道：“不用了，我阮庭坚难不成连自己的外孙都养活不了？！”
二月天了，天气开始转暖，于诺早早地就陪着她遛狗。两只淘气鬼兴奋地在石子路上跑着，时不时的窜进草丛里，身上沾染了些许五颜六色的小花，十分搞笑的模样。
于诺解开围巾，铺在路旁的木椅上：“过来坐会儿吧，现在虽然暖和了点，你身子弱，还是垫点东西的好。”她不与他客气，道了谢。她越来越瘦了，被厚实的冬衣裹着，急急地喘着气。
“已经四个月了，名字想好没？”
“爸爸说生下来后再起。我先起了个小名儿，叫小雨，男孩儿女孩儿都好用。”
于诺帮她裹紧了围巾：“最近头疼的厉害吗？要帮你再开点药吗？”她现在怀着孕，不能够化疗，西药也不敢多吃，怕有副作用，都是开的温和的中药。
“你别担心，医生都说没事。”
“买的那些蛋白质你得记着吃。你太瘦了。”
“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婆妈。”她摸着肚子，笑着说，“以后你得做孩子的干妈。”
八个月的时候，阮沅的视力渐渐下降并开始出现脑疝的症状。
“哪有八个月的还吐得这么厉害？”阮庭坚请的月嫂端着粥碗下来，觉着奇怪，跟他嘀咕着。
阮庭坚不放心，上楼去瞧着。在门外喊了她几声，里面都没动静。
他推了门，吓得不知所措。阮沅穿着睡衣，整个人倒在地上，手里还紧抓着床角的薄被。
“吴嫂，快，快叫老张，去医院！快啊！”
于诺见着慌张的吴嫂，拉住了她：“发生什么事了？”
“小、小姐不好了，要送医院。”
“啪”的一声，他手中药撒了一地。
于诺从地上抱起意识不清的阮沅，嘴里不停地对她说着：“阮沅，乖，不要睡，我们这就去医院，你要坚持住啊。”
年轻的护士推着病床直奔抢救室。戴着氧气面罩的阮沅迷糊间睁开眼，面前人影幢幢。
“于诺，于诺....”她用着最后的力气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
于诺上前握住她的手，她苍白的嘴唇不住地抽动着，凑近了一点才隐隐听清她在重复说着“救孩子”。他松开紧握着的手，身子僵滞。
手术室红灯亮起，走廊里一片焦急。
此时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出来：“你们谁是家属，病人情况危急，你们要做好选择，到底是保住大人还是保小。”
“什么保大保小，什么情况危急，叫你们院长换个专业的过来。”阮庭坚态度强硬。
于诺看着医生一脸为难，纵使心里难受，还是开口：“保住孩子吧。”
阮庭坚错愕地瞪着他：“你在说什么混帐话。我是家属，听我的。”
“你们先签字，再耽误两个都有危险。”
阮庭坚在医生的催促下，颤抖着执起笔，签下了字，与他以前签署合同不一样，这次，他手里握着的是他女儿的命。
于诺还是告诉了他实话。
阮庭坚拄着的拐杖“咣”的落地，人不禁摊在走廊的椅子上，一向强势的他此时泪眼婆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从早上开始，程思远就一直心绪不宁。人躺在办公室休息区，手机也关机。
门外有人不停地敲着门，他愣是不理。
“程总，于先生的电话，很紧急！”秘书在外面大声喊着。她是不敢过来的，但是于诺在电话那头呵斥着，说她要是不进去，不但饭碗不保，在北京也别想混了。
程思远嫌烦，叫她进来。
秘书递过电话，没有离开。她看着程思远的渐渐僵住的脸，心也揪起来。
“砰”的一声，电话被他砸到墙上。
“帮我订张最快到上海的机票。”沉默许久的他说。
刚刚的举动着实是吓着她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杵在那儿干什么，晚一秒就给我滚蛋！”
“奥。好。”被他这一吼，她赶紧出去。
程思远赶到医院的时候，殡仪馆的人正在帮阮沅整理妆容。一干人都在病房外面。
苏麦坐在阮庭坚身边，拍着他的背，脸上淌着泪。
于诺靠着墙壁，头撇在一侧。
他踱着步子，走廊里静静地回响着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对于她的离开，他无法相信。
于诺最先瞥见他：“你来了。”
阮庭坚和苏麦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阮沅已经走了，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要去看看孩子吗？”孩子毕竟也是他的。
于诺带着他来到婴儿房，在玻璃房外指着一处说：“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只是是早产的，体质比较弱，黄疸也很严重，需要在保温箱里待一阵子。”
程思远隔着玻璃，就站在那儿无声无息地看着，她小小的，皮皱皱的，红红的，也不知是不是在睡觉，眼睛紧闭着，两只小腿时不时的动着。
于诺忍不住开口：“法律上，孩子应该是交由父亲抚养的。你以后好好待她，她是阮沅用命换来的，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化妆师的技术很好，阮沅穿着她喜欢的白色裙子，脸上还透着红晕，嘴角带着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仿佛她没有离开。
程思远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站在那儿看着她被抬上殡仪车，送到殡仪馆。
阮庭坚三天后将阮沅火化，葬在了她母亲的旁边。
程思远躺在酒店的床上，手边放着一直录音笔，这是于诺整理阮沅遗物时找到的。
他按下了播放键，是阮沅轻柔的歌声：
“宝贝快点睡啊睡
你的笑是全世界
擦干了眼泪
围绕爱什么都不缺
宝贝快点睡啊睡
月儿弯弯来作陪
带著幸运草红蔷薇
花开多完美
宝贝是你带来希望的明天
小小感动都值得留恋
为你写的歌轻声和
回荡在耳边
宝贝有你的日子都是感谢
简单的事最大的心愿
我们手拉手脸贴脸
幸福的画面
直到永远”
他一遍遍地听着，渐入熟睡。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