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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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到古尘的时候，剑子仙迹说不高兴是骗人的。
有着银白金属外壳的庞大空军作战母舰停靠在几乎看不到边际的宽阔专用停机坪上。机械文明的顶级作战武器如同神迹一样。在几十年前，人类对于这样的巨型机械还处于科幻和想象而已，现在却已经以实物的形式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古尘的主脑系统因为感受到了剑子仙迹的存在而使得古尘战舰整体的保护罩都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橙红，亲切而温暖。
一旁的检修人员：“将军，主脑在欢迎您。”
剑子仙迹点了点头。他再次看了看自己身旁。疏楼龙宿并没有来。那里空无一人。他有点不死心地又往远处的机场入口看了看，那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车子向他期望的那样急驶而来。什么都没有。
古尘放下悬梯。应该配备的军事力量已经完成了登机，只剩下和主脑系统可以取得联系的驾驶者就位了。剑子仙迹知道这是古尘在催促他。而有些时候有的殊荣就像是一道枷锁——就像这些诸如末日神话，或者主宰者等巨型机械的驾驶员。他们被主脑系统束缚在机械中。在主脑系统投入战事不久之后，同样是主宰者驾驶员的苍曾经有些无奈的说，他们这一辈子，除了彻底除掉喀索斯文明的势力之外，或者战死，几乎就没有什么可能与自己的主脑分开了。他们被困在这些如同堡垒一样的巨型机械中，如同一个个寂寞的帝王。
这一次登机之后，要多久才能再一次踩上厚实的泥土，再一次搂住那个人呢。
剑子仙迹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挺直了脊背。头也不回地走上悬梯，身影消失在古尘的驾驶员专用通道内。
大量用来固定机体的金属架撤下去。古尘的保护罩变为战备中的淡蓝色。最后慢慢升空。
巨大的阴影投下来，长达820米的主宰者战舰向前线平稳地滑了过去。半小时后，“儒门天下——疏楼西风”小型战区南部六个城市的护佑女神系统关闭。湛蓝的天空在多年后终于重新回到民众的生活中。
佛剑分说看着显示屏上俊秀的青年：“龙宿，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要知道，佛剑。”疏楼龙宿声音平稳，看不出半点情绪的波动：“我们现在启动了青龙之墙，没有那么多能源支持护佑女神系统。因此我希望你可以去北方，那里的七个城市的民众应该看一看天空本来的颜色。”
佛剑分说摇了摇头：“龙宿，剑子已经被你派去了南方，现在你又要支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应该瞒着我和剑子。”
“总而言之不会是有害于人类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不会添乱。”
“你……”佛剑分说在心底叹了口气。有些话在嗓子眼滚了几圈之后又滚回去。他隐隐觉得龙宿有什么要命的事情瞒着自己，也瞒着剑子仙迹。可是他偏偏又说不出任何所以然来。最终他选择了相信和妥协：“算了，龙宿。既然你执意不说，我问下去也毫无意义。但是有些事情，你不该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都知道，之前的很多事情是意外。你自己说的。”而这日后成了他最后悔的事情。
疏楼龙宿似乎笑了笑，就像不久之前他们的那次对话一样。他每次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都喜欢用这种暧昧的方式遮掩过去：“是啊。所以佛剑……北方的事情，一切拜托。”
结束了通话，佛剑分说靠在主控室的墙壁上想了很久。他想起很多之前关于他和剑子仙迹还有疏楼龙宿的事情。他曾经觉得剑子仙迹和疏楼龙宿不合适，也曾经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事到如今，有的事情已经超过了他所能考虑的范围。长久以来他给自己的定位是多一些去照顾这两个家伙，或者去收拾他们闯下的烂摊子。然而事到如今他觉得力不从心。
其实并非自己的力量减退。而是有些事情的发展太快。有些结一层套了一层，就再也无法解开。
他忍不住想起自己通过佛牒的主脑核对，成为佛牒的驾驶员之后的第一个月看到剑子仙迹的时候。那个时候他问剑子仙迹“你怎么来了”。然后又过了不到半个月，他看到了疏楼龙宿。于是他头疼的眯起眼“你跑过来干什么”。再之后他们经常一起进行任务，一起对抗喀索斯文明的入侵。多年以来的相处相交使得他们有着最好的默契。最终形成了整个战区最强的主宰者战斗群——阿瑟特斯。
那些峥嵘岁月。全部都是永远不会遗忘的珍贵记忆。
主脑系统在屏幕上出现。不知为何，虽然在最初的契合度上并不出色，但是日后的战斗中，他与佛牒主脑系统的沟通却比剑子仙迹和疏楼龙宿更多。虽然他不知道其他主宰者驾驶员和主脑的沟通情况，但龙宿曾经说，他和佛牒主脑的沟通应该是最多的。
主脑系统声音甜美：“将军，您不开心么。”
佛剑分说沉默良久，终于慢慢点了点头：“是。”
主脑系统的声音带着一种甜美清新的味道：“将军，您究竟在烦恼什么呢？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助您。”
佛剑分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说：“有的东西是说不清楚的。佛牒。”他看了看屏幕上的主脑影像。秀丽的少女鲜红的眸子中透出一种天真和残忍。有的时候佛剑分说自己也会疑惑。他有点分不清佛牒的主脑影像是否还算是一个人工智能系统。最终佛剑分说决定换一个话题，在他眼中的主脑系统就算脱离了人工智能的范畴，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不谙世事和纯良烂漫。佛剑分说踱到桌子前，敲了敲金属桌面：“我们动身去北边。”
主脑系统露出期待的表情：“会下雪么？”
“我想不会。”佛剑分说冲着那个少女的影像温和一笑：“并没有到会下雪的纬度。”
“我知道纬度。”主脑系统说，人工合成的电子音中竟然隐隐有些期待的味道：“那以后我们会去看雪么。”
“如果可以的话。”佛剑分说说道。
临走的时候佛剑分说看到疏楼龙宿出现在下方的地面上。他不知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疏楼龙宿是否可以透过云层看到佛牒。然而从地面上传回的影像，疏楼龙宿的确站在那里。雪白的军装笔挺。紫色长发散落在背后如同华美的披肩。他仰着头，脸色挂着淡淡的笑意。对着天空挥了挥手。
就像是当年佛剑分说去军校的时候，剑子仙迹因为吃坏了肚子没有来送行。疏楼龙宿一直送他到站台，看着他坐上火车。最后站在站台上目送列出出站。也是这样。带着淡然的笑意挥了挥手。
那个清秀美丽的少年始终是他记忆中珍贵的东西。其实算起来他和龙宿始终称不上过于亲密，但是却无间。他自己没有经历过爱恋的情感，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龙宿和剑子过于亲密的缘故，才会出现那些血淋淋的间隙。他觉得可惜，甚至为之心痛。却找不到能够帮上忙的方法。他的心底也隐隐告诉他，那两人的事情不需要他插手。
于是佛剑分说也露出一个笑容，他对着屏幕上的那个青年敬了一个军礼，中指的指尖着太阳穴。久久没有放下：“再见，龙宿。”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