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崩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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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是晚上了，所以只能挂一个急诊。挂水对于退烧来说肯定是最快的，当然，如果是病毒性感冒就另当别论了。
把输液瓶挂好，坐下来。顾曦看了看手表，将近八点半，估计还要两个小时左右才能结束。
感到手上的一阵阵刺痛，顾曦不禁皱了皱眉，连刺了好几针都还没找到血管，这种霉事都能让他碰到，他还真是被。不过应该庆幸还能写字。
这会儿挂水的人不多，所以输液室除了给人空荡荡的感觉，还有一个就是凄清。别人要么有恋人陪，要么就有家人陪，哪像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坐在这儿，为了明天的考试还不得消停。为什么哥哥．．．．．．
呸，顾曦不禁一阵自我唾弃，明明就是为了不让顾宸担心才偷偷瞒着他的，这会儿又想什么，像个犯酸的妻子埋怨毫不关心自己的丈夫？呸呸呸，他想得是什么比喻啊，他可是男子汉，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扭扭捏捏，怎么一到生病了就尽想些荒唐的比喻。
微微扶额，这果然是脑子快烧坏的节奏吗。
其实两个小时也不算太晚，结束的时候也才将近十点半。好在他硬是撑着把书都看完了。明天中午还要再来一次，那就中午直接跟班主任请假好了。
不过当顾曦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本来头已经不怎么疼了，结果看到他之后又突突地疼起来了。
那人显然是看见顾曦了，愉快地向他招了招手：＂小曦。＂
没办法，顾曦只能凑过去跟他打个招呼：＂我说，沈先生，为什么每次我碰上你的时候总是我最狼狈的时候？＂
沈睿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亲爱的冷美人，这只能说明咱们有缘，不是有个词叫雪中送炭吗。对了，亲爱的，来医院看病？＂
顾曦微微蹙眉，说实在的他是真心不喜欢这个过分女性化的称谓。要不是发烧发得太狠了，早就一脚踹上去了：＂如你所见，刚挂完水。那么沈先生，你呢？陪女友？＂
被戳中真相的沈睿脸上只能挂着尴尬，本来是看方淑华好控制，才答应和她交往，没想到这女人现在居然用方氏的股份威胁他，成天到晚都快被烦死了。前几天感冒了，非要让他陪着到医院挂水。祖宗还没走，现在又看到顾曦。
他还真心想来一句，明明是他碰上顾曦的时候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瞟了一眼靠在他身上，而且已经睡着的女人，有些意味深长道：＂哦，是沈小姐吗。那沈先生就在这里陪陪病中的沈小姐吧，我先走了。＂
顾曦出了医院的大门，依旧准备打车回去。不过，好像打车这玩意儿已经行不通了——过往的车辆稀稀落落的，街上空空荡荡的。虽然与南方将近十几度的气温相比，这里的零下显得略有些寒酸。而且等了将近有二十分钟也不见有什么出租车路过。
顾曦不禁叹气，只能说这辈子的霉事都在今天碰到了吗。把衣服裹了裹紧，要是风再这么吹下去，恐怕烧是很难退下去了。
＂美人儿，怎么，还没等到车？＂鄙夷地看了一眼正把头伸出车窗外的沈睿，好生没好气地回答：＂沈先生这不已经看出来了吗。＂
沈睿把手肘撑在窗户上，半打趣道：＂怎么，冷美人儿，要我充当一回骑士吗？＂
顾曦毫不客气地拉开车门冷冷回答道：＂滚你的冷美人，也不怕把你自己冻死。＂
沈睿无奈地耸耸肩：＂嗨，要是你把身上这种拒人三千里之外的气势拿掉，说不定还能让我为你更加神魂颠倒。＂
＂信不信我现在拿两斤重的书砸死你。＂
＂．．．．．．＂没办法，玫瑰刺太多，有的时候想拔掉，却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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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结束的铃声响起，顾曦这才如释重负。所有的考试终于结束了，但也不是说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等放假了。后面还有报分，还有家长会。
出了校门，果然今天又韩萧来接他。＂韩先生，今天哥．．．．．．哥？＂话语被堵在了喉咙里，有些错愕地盯着后座上的人。
韩萧一脸囧然，他哪里知道今天ＢＯＳ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愿意屈坐在他的破车上，还非要跟他一起接顾曦。啧啧，弟控真可怕。
顾宸淡淡开口：＂上来吧，我是正好跟沈睿的车子回去。＂沈睿一阵腹诽，去你丫的，还不是你死皮赖脸地坐上来的。
突然，顾宸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要是敢告诉小曦今年年终奖你就别指望了之类的。韩萧只能气哼哼地扭过头，他才没那么闲呢。
不过顾曦倒是除了石化还是石化，他现在最想干的一件事就是装作什么也没看到，淡定地开门下车，然后再找一辆出租车，非、常、淡、定、地去医院继续挂水。
捂脸一阵纠结，这次一定会死得很惨。
顾宸见顾曦突然捂脸，以为有什么事：＂怎么了？＂
他继续捂脸：＂哥，你让韩先生先开车去医院吧。＂
顾宸皱了皱眉，连带着前座的韩萧，内心都有点紧张：＂怎么了？胃痛，头疼，感冒还是发烧？＂
顾曦的脸更加扭曲了：＂发烧。＂
顾宸的脸顿时就阴下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怕你忙不过来。＂还有一个就是怕被骂。
顾宸的声音更冷了下来，说道：＂先开车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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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吃下哥哥喂来的饭。
盯着眼前面色阴郁的哥哥．．．．．．比起考试怎么样．．．．．．如何保证哥哥不生气才是头等大事。
＂什么时候发现开始发烧的？＂
顾曦乖乖地回答：＂进了考场之后。＂一阵沉默。
＂到医务室拿药吃了？＂
＂没．．．．．．医务室的老师不在．．．．．．＂又是一阵沉默。
＂什么时候去的医院？＂
＂到家之后吃完退烧药，然后打车去医院挂的点滴。＂又是一阵沉默。
＂那考试呢？＂
＂考是考完了，但考语文的时候被骂了，说错得一塌糊涂，估计别得也差不多．．．．．．＂已经到了死寂的级别。
顾宸迅速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出去：＂喂？楚天是吧？你家韩萧最近又死性不改，继续在我公司里开始光明正大地搭讪美女了．．．．．．嗯，没错，嗯，干到死才好．．．．．．为什么告诉你？因为老子现在心情很不爽。＂说完就利落地挂了电话。
顾曦傻了眼了，刚才，顾宸是爆粗了对吧。呵呵．．．．．．一定是错觉．．．．．．错觉．．．．．．那么冷静的人怎么会爆粗口。
忽然，顾宸蹲了下来。
＂嗯？＂只见顾宸把头轻轻靠在顾曦的肩上，看不清他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肩上不知怎的，有一种温湿的感觉。顾曦不确定地猜道，不会是哥哥哭了吧。
＂顾曦，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害怕吗？＂哥？
＂就像当初你倒在地板上我却不知道，真的好可怕。万一你哪一天出了什么差错，我该怎么办，我会死的会疯的。明明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了，却总因为疏忽．．．．．．又害了你，呵呵，你哥是不是很没用，连你都不能好好照顾，那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干脆去死好了......＂
顾曦怔怔地盯着顾宸看。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冷漠的神也有崩溃的时候。
拭去他脸颊上本不该出现的脆弱，不由自主地用手臂环住他，将唇轻轻覆上他的额头，就好像他当初安抚自己一样温柔：
＂怎么会呢，小曦，最喜欢哥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