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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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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是个再老套不过的故事了。
当年杨常风在莫林一役中被害,惨死的不仅仅是杨府上下几十条人命,与杨常风有染的所有女子都在数月里惨遭毒害,这也是白云仙子华白云为何要隐居二十年的原因。
花白凤虽然是魔教公主,武功高强,但是自她与杨常风在暗结连理后就被视为叛教的叛徒,当年出走西域魔教只有自小跟随的贴身丫鬟白冰还在身边,除此之外再无助力。
花白凤怕仇家寻仇自己势单力薄无力保护儿子,就托付给了小李飞刀李探花。接着便找了一个根骨极佳的孩子留在身边做障眼法,也算是把他当做了复仇的工具。
“傅红雪”这个名字就是一个咒,他本不该有这样的人生,却因为这个名字要承受不属于他自己的仇恨。
傅红雪的一生只能被这个咒束缚着,一个人踽踽独行于天地之间。这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理由,却也是他一生的业障。
“我查找了好多年一直想帮他找回父母,还给他本来的生活,但是只知道花白凤是在山脚下的一个破庙里捡到他的,他的父母无从查找。”叶开神情落寞,平时闪亮亮的眼睛也黯淡了下来,“我不知道当年花白凤捡到他是对还是错。如果当年有一户好人家先遇到了他……”
叶禾虽然只是猜想到了一些内情,但真的听到事实的真相却是另外一回事,这样的经历难免让人唏嘘。
叶禾说道:“当你期盼‘也许’时,就该知道那不过是一场妄念。”
“是,这些‘也许’只不过是我的一种安慰罢了。”叶开摊开手,看着掌心的纹络说道,“这是我和傅红雪的劫数。”
叶禾帮叶开拢了拢被子说:“乖,手伸回去,别冻风寒了。”
瞬间悲情气愤全无。
叶开哀怨的看着叶禾,难得煽情一次好么!配合一点会死么?会死么!
叶禾说道:不会,但是我会憋得很难受。
把一切说出来后,叶开觉得这么多年的负担似乎轻松了多,毕竟这么多年为了傅红雪他也要笑着活下去,傅红雪可以用刀砍杀他所有的仇恨,而叶开连恨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很难说他们两个谁过得更辛苦。
叶开拍了拍身旁的位子,示意叶禾过来。叶禾立刻腆着脸转进被子里,和叶开挤成一团儿,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叶开揉了揉哭红的鼻子,有点羞涩的说:“让你们看笑话了。”
“不会不会。”叶禾大度的摆手,“你平常也是个哭包,我们都习惯了。”
叶开:……
叶开顿了顿,决定自行忽略这句话:“不管花白凤怎么说我都是要帮傅红雪的。他在无间地狱二十年,连笑是什么恐怕都忘记了,我怎么忍心他一个人。”
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这是李探花对叶开的期盼,希望他能参透禅意,心思明镜,勿染尘埃。有这样的经历,一生能够喜乐平安就是最大的福泽。
然而当叶开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时,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了无法解脱的罪恶感。傅红雪三个字刻在心口,随着岁月的流逝没有愈合,血越流越多,叶开却不敢露出半点悲伤的表情。傅红雪已经承受了所有的悲苦,叶开还有什么资格不开心呢?
傅红雪叶开对傅红雪虔诚的近似于祭献,他几乎把“让傅红雪快乐”这件事作为自己毕生的目标,谁都不能阻止他。
“叶开是傅红雪的。”叶开轻轻的说。
傅红雪站在门口,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他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原来这就是活着的感觉么?傅红雪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在黑暗的雪地里走了几天几夜的人看到了一盏灯火,欣喜的有些质疑,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又觉得自己任何一个动作都会把这微弱的温暖熄灭,小心翼翼的不知所措。
他的一生都在黑夜中踽踽独行,却并不觉得孤单,因为他从没有见过光。直到遇见了叶开,傅红雪才知道什么叫做孤独。
叶开说,我怎么忍心他一个人。
叶开说,叶开是傅红雪的。
这是叶开对傅红雪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