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梨花落尽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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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昊越来越忙，柳月白那里也去得少了。所幸还能记着差阿光不时过去问候下，四起的流言才渐渐希声。院里的梨花早已凋零，在阵阵蝉鸣里迎来夏日。算起来跟顾天昊认识已经一年了，这一年犹豫过挣扎过幸福过争吵过到如今平淡而过。这样的日子，才是他最想要的。颠沛浮生，不若平淡流年。而一回身，那个人就在你身边。
顾天昊去了外地，走之前特意跑来跟他道别。熟料他这一走便是整整一月。起初柳月白还不在意，照常的登台练嗓子，时间长了便没了这门心思，只一心盼着顾天昊回来。七夕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度过，天阶夜色凉如水，少了那人一起卧看牛郎织女星。再过几日，又是他每年最不愿意过的日子了……
天昊，此时的你，在做什么呢？回过头，没有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只有蝉鸣声声作为应答和阵阵清风拂过脸颊。
再不情愿，中元节还是到了。戏班里的人早早就将五彩的河灯备好，等着这一日的到来。晚上双喜班停演，大家一齐跑到临近的苏州河边放河灯。二喜本想叫着柳月白一道去，却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只好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了。
大家一走，本来热闹的院子顿时安静下来。柳月白和衣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每年此时他从来不与人一起去放河灯，他也从来不曾对人说起，今天是他的生辰。
呵，命运多么讽刺啊。
他永远无法忘记叔婶将他卖入双喜班的前晚，他们苦着脸对还是孩童的他说：“狗子，不是我们狠心，你爹娘走得早，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你跟着我们可能连饭都吃不上。去戏班不仅能吃饱饭，还能学门手艺，若是哪天你混成角儿，那就吃穿不愁了。”
“这孩子命硬呐，会克死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取个贱名吧，好养活。”
“狗子，你去看看你爹怎么还没回来。”
“娘，不好了！爹掉进河里了！他们说爹不行了……”
“娘，你不要丢下狗子啊。娘，我听话，狗子听话……娘……你醒醒……”
“狗子，去找你二叔，娘，娘把你……托付……给他们了……”
“你个小贱种，克死你爹娘，还要来克我们！”
“这孩子模样儿倒是很俊俏，不知音色如何，来，唱一嗓子给我听听。”
“你给我记好了，从今儿起，你不再是狗子，你叫柳月白。”
……
柳月白换乱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他怎么刻意逃避，他仍是忘不了爹娘惨死自己被亲人卖掉的那一幕。或许真如算命先生所言，他是一个天煞孤星，注定孤独到老……
“叩叩”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柳月白以为二喜这么快就回来了，应了声“等会儿”就起身去开门。门一开，却是一月未见的顾天昊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外。忍不住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惊喜道：“天昊，怎么是你！”
美人在怀，顾天昊显然很受用，但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儿，他轻轻推开怀里的人儿，笑道：“月白，不请我进去坐坐？”
“哎呀，看我……”月白面上一热，赶紧拉顾天昊进屋里，一月不见，顾天昊多了几丝风尘气息，下巴也长出了细密的青须，柔声问道：“刚回来？”
“嗯，一下火车就赶过来了。”尽管顾天昊极力掩饰，语气里还是满满的倦意。柳月白心疼的看着他，“瞧你累的，明天过来也不着急啊。”
“月白，猜猜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什么？”并未接下他的话，顾天昊语气里有掩藏不住的兴奋。
柳月白看向他手，空空如也，不解的问道：“什么？”
“你猜猜？”
“珠宝首饰？”我猜。
“不是。”
“奇珍古玩？”我再猜。
“不是。”
柳月白泄气道：“那是什么？我猜不到。”
“你看。”说罢从衣襟里拿出礼物递了过去，柳月白疑惑的看着手里的牛皮纸包装，顾天昊送礼物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今儿怎么还包了起来。轻轻撕开包装，古旧的书皮显露了出来。看到书名，柳月白一惊，赶紧翻了翻内页，忍不住激动道：“是真迹。”
“不错，正是孔尚任的真迹。月白，这可是孤本，我费了不少心思才弄到手的。”成功看到柳月白又惊又喜的表情，顾天昊忍不住邀功。
“这真的是给我的？”柳月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当然。除了你谁还值得本少爷花这么多心思？”
“天昊，真的是给我的吗？”
“嗯，喜欢吗？”凑近了轻声问他，柳月白耳根一热，有些羞涩道：“喜欢。天昊，谢谢你。我很喜欢。”
“就这样啊，没点儿表示？”
“表示？”柳月白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两片温热的唇堵住。不同于上次的令人迷醉的吻，顾天昊的唇依旧温热，却多了些霸道。唇齿纠缠间，他的眼神渐渐灼热，连同他的身体都开始变得滚烫。他的身体……柳月白奋力挣开他，他分明感觉到他……身体某处有了反应……
为自己的这个发现脸红心跳，柳月白低着头不敢看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天昊，你，你……”
“月白，可以吗？”顾天昊说完，不等他的回复又重新霸占了他的唇，再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等柳月白回过神时，他已经仰面躺在了床上，而顾天昊……竟然在脱他的衣服……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
等他再回过神，一室迤逦提醒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们……他……柳月白轻轻埋进顾天昊的怀里，他忽然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月白，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天昊，你知道不知道，你是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
顾天昊等了许久，都不曾听到柳月白的应答。就在他以为他睡着之际，却感觉到胸口一片湿热……
月白，从此，你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梨花落尽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