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九窍玲珑

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一只小鸟飞到地上啄食，抬头看了看两个相对无语的人，飞走了
　　卫牧的沉默让青梅心里更加没数，她开始计算申请保送留学生的时间,实在不行就不认账吧
　　卫牧不说话漂亮的下颚伏线绷得紧紧的
　　青梅见这样，以为他正在考虑自己不顾自身安危舍身救他妹妹和医药费孰轻孰重她想，卫牧那么有钱总不会在医药费上斤斤计较。青梅顿时心生一条妙计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还能起来吗？
　　青梅突如其来的关切语气让卫牧有点不解，他不说话只是慢慢的站起来
　　看来是没什么事了，青梅松了口气。等卫牧转身去查看掉落下来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时，青梅意外发现他深蓝色的裤子上有一滩水痕。心里疑惑，这模样多么像大姨妈啊……
　　不知是不是今天所有的事都太过突然，青梅平时还算自信的忍耐神经变得松弛，她的嘴先于她的脑子，疑惑有又认真的问
　　卫先生你也来例假了？
　　说完才发觉这是个病句，卫牧转头两人四目相对眼里均流露出满满的疑惑
　　卫牧伸手摸了摸裤子果然手上有粘粘的鲜血，青梅瞪大双眼
　　卫牧对她的表情视若无睹，他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拍拍身上的树叶见青梅还傻坐在原地，问：不走？
　　青梅这才两只手借力好像费了点劲才站起来，她一边做这些动作一边道歉：我刚才开玩笑。同时又关切的问：卫先生你没事吧，要是不能走我们就在这等他们来找我们？
　　卫牧不答，走了两步才侧身撇了眼青梅：这里那么潮湿，你要是不想晚上太冷或是被蛇咬的话就走吧
　　卫牧的语气很沉，好像在刻意忍耐着什么。青梅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而且为了医药费自己也得与他和平相处，配合着忙点头称是，并表达了对他深谋远虑的敬仰之情
　　她仿佛看见卫牧的嘴角抖了抖，不过太快了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青梅腿上的黏腻感更甚背的背包也好像变得重了，她咬咬牙紧了紧肩带努力跟上卫牧的脚步
　　天空湛蓝一片，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响声，脚下的泥土松软，声声鸟叫让一切变得缓慢而安静。如果不是滚落山底这个意外的话这该是一次很舒适的野营，青梅叹气，当然如果没有前面这个人的话就更美好了
　　青梅对卫牧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更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怕他，像一个未知接近自己，你不知他是什么又会带来什么，何况这个“未知”还是个“阅女无数”深藏不漏的男人
　　可今天的青梅退无可退，加上她想以诚心感动卫牧让他不好意思问自己要医药费，因此显得格外殷勤。一路上青梅不停地说话并且想和卫牧并肩而行，可无论她怎样加快脚步总是被卫牧甩在后面两三米的距离
　　青梅擦擦额角的汗：卫先生，你平时经常运动吗？
　　卫牧：是的
　　青梅：那你最喜欢什么运动啊？
　　卫牧：游泳
　　青梅：游泳好，还可以减肥,，锻炼肺活量
　　卫牧：嗯
　　这样的对话真没营养，青梅无奈的想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很久，直到金黄的阳光变为深色的橘红。青梅脚下虚软，只能埋头走路再没力气说话。从青梅这个角度看过去卫牧的背影在一片艳丽的夕阳下魁梧高大犹如古希腊神话里的勇士。果然是经常运动的人身材真是没话说，也不知道脱了衣服里面又是怎么样的光景，青梅觉得自己真有点无聊
　　终于，扒开一丛树枝看见了一块小小的平地，青梅内心雀跃却看见前面的卫牧站着没有反应
　　她商量着问：卫先生，就这里了吧这天都要黑了，我们赶快生堆火？
　　卫牧闷声答：好
　　接着还没等青梅回话，就突然倒了下去

　　他这一倒可把青梅吓了一跳，青梅连忙跑到他跟前蹲下用手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刚说你身体健康你就倒了真是不禁夸
　　她见卫牧脸色不对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热度惊人。她将卫牧拖到较平的地上，由于两人体重悬殊她只能拖动他的腿来移动他，一不小心卫牧的头撞到了一旁的石块发出一声闷响，青梅以为把卫牧给撞醒了，连忙放下他的腿满脸堆笑，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醒来，青梅有些懊恼，干嘛这么怕他他现在是病人需要我照顾，他怕我还来不及呢。这样一想突然就觉得豁然开朗了
　　青梅把卫牧放好，又用水壶在不远处的溪边接了点水，这里一时半会找不到药只能用冷水降温，还好山间溪水清凉。青梅见卫牧的裤子是棉的就用小刀在裤腿处割了一块用来做毛巾。她把卫牧的脸擦干净，用沾了水的毛巾放到他的额头处，她和卫牧隔得很近，她想，这张脸要是不祸害些女青年也怪可惜的
　　青梅发呆之际，卫牧皱着眉头喃喃的说：疼。青梅吓了一跳，忙问：哪里疼
　　卫牧仍旧紧皱眉头，很难受的表情。青梅突然想起他裤子上的血，连忙脱下他的外衣，手臂上和胸前有细小的伤口和几片淤青应该是滚乱山下造成的，还好都不太严重，应该算不上很疼，青梅将这些伤口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借此机会她还饶有兴味的欣赏了一下卫牧的上半身
　　不错，肤色健康，肌理分明，很是性感，怪不得有那么多女人为他念念不忘
　　青梅将目光下移，她犹豫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男女授受不亲，我才没见过你几面就扒你裤子不太好，卫先生你先忍着吧

　　好像对方同意了似的，青梅用手撑地慢慢的站起来，她在背包里找到一包饼干就着溪水开始吃。太阳就快要落山真正的残阳如血，青梅在这个时候总是格外想家。想妈妈做的饭菜；想爸爸爽朗的笑声；想自己去英国的计划；想那些失去的和得到的，青梅觉的世界突然很安静，这一刻显得格外缓慢像只爬行的蜗牛或者湖面上细碎的芦苇，她可以卸下平日里所有的伪装，做个快乐而轻盈的自己
　　青梅吃完最后一块饼干并舒服的打了个饱嗝，她突然笑起来。最近大鱼大肉总是吃不饱，现在却置身无人烟的树林危险尚未解除却仅靠一包饼干就能吃的饱饱的真是没福气的命

　　笑什么？
　　青梅吓了一跳。卫牧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躺在原地侧头看她
　　青梅关切的问：卫先生，你刚才发烧了现在好点了吗？，
　　卫牧点头，锲而不舍：嗯，你刚才笑什么
　　青梅搓搓手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我在想这个饼干很好吃等回去要多买点
　　看向青梅卫牧又沉默了只是一双眼却黑沉如墨，里面有太多的东西让青梅很不舒服。她将眼光转向别处
　　卫先生谢谢你，下山的时候多亏你护住我。为打破这一刻的沉闷，青梅客气道谢
　　不客气，卫牧也礼貌回谢
　　接着两人又陷入尴尬的沉默，还好天黑了，青梅起身在旁边捡了些树枝用来晚上生火。整个过程卫牧却一直躺在那里，只在青梅问他借打火机的时候从裤兜里掏出给她。青梅想，真是大少爷的命

　　夜晚的树林远没有白天让人舒适，葱绿的树枝变得黑乎乎一片，在看不见的角落好像发出不知道什么生物的声音，阵阵风吹树叶“哗啦啦”作响，让这里显得更静谧。空气变得湿润带有凉意青梅不自觉的缩缩身体靠近火堆
　　卫牧将青梅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拿起来：你穿上
　　青梅摇头：卫先生你生病了还是你盖上吧
　　卫牧望着火光淡淡开口：吴青梅，你这样不累吗？
　　青梅猝不及防想要说话，卫牧打断她：一个女人当她不能做男人做的事时我们说她柔弱；一个女人如果能做男人做的事时我们叫她“女强人”；但是如果一个女人做了男人都不能做的事的时候，那就是可怕了
　　我只做我能做的，卫先生，你言重了。青梅不想和他在一个问题上深究，她故意转移话题：你的烧退了吗？
　　你太刻意了，吴青梅，你这样的掩饰可以骗得了大多数人却骗不了真心想与你亲近的人。没有人没有缺点和秘密，你却努力做出这个样子，你不觉得很虚假吗？
　　卫牧将一大段话缓缓说完说的轻松随意，四周一片漆黑青梅望着跳跃的火苗，觉得自己心里也徒然升起一把无名火，这火烧的她不吐不快。她想，反正你都先惹我了别怪我欺负病人
　　青梅直视卫牧，两人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卫先生，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也好过假装对我有意思让崔晨放心要来得好
　　卫牧面不改色：你知道了多少？
　　太明显了，那个陈颜锦该是喜欢你吧，可你又不喜欢她或者已经玩腻了，由于你们家是世交你不好拒绝的太过，正好崔晨喜欢陈颜锦你就顺水推舟假装喜欢上我既可以断了陈颜锦的想法也能让崔晨知道你对陈颜锦没了念头，拒绝了难缠的女人又保住了好兄弟的信任，一举两得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青梅觉得全身热血沸腾，她扭开瓶盖喝了几口凉水

　　来例假时不能喝凉水，卫牧缓缓开口
　　青梅被呛住了咳嗽了几声，有点诧异的的看向卫牧
　　卫牧侧过头很无奈：这是常识
　　青梅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你费尽千辛万苦爬上一座山峰还没享受多少成功的喜悦突然发现这其实只是一条山脉里最小的一座，一股挫败感顿时升起
　　你不生气。青梅还想确认一下
　　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说的是事实，面对事实我从不生气，不像某些人……他不看青梅只将双手压在头下悠闲地看天
　　青梅见过卫牧温柔缱绻的样子，淡漠无情的样子，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样子可从来没见过他今天这样，她怔怔不知回嘴
　　卫牧说：你很少反驳别人吧，你刚才很紧张
　　我和别人都是和平相处，不像某些人。青梅以牙还牙
　　就好比现在？卫牧意有所指
　　不涉及人生攻击的对话都可以称为交流，而且卫先生好像是你不愿意和我和平相处的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一问到你的事你就像个刺猬似的，我被扎疼了难免语气强硬
　　你可以不问。青梅强调
　　好奇是人之常情，你不会好奇吗？卫牧理所当然
　　会，但不会对你好奇
　　这样啊，那谢谢你给我清洗身体。卫牧轻描淡写的说

　　他知道，他知道自己对着它他上半身裸体看了很久。青梅内心发虚却假装镇静的说：我是看了你一会，那……那也只能证明我对你的身材好奇并不是你这个人，另外，刚才我就想说了，卫先生你身材真不错
　　说完还极其幼稚的学电影上那种挑衅的眼神对他的身体上下逡巡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