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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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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搬家了
他们为了林浣浣,搬离那座林浣浣生活了17年的城市,充满回忆的城市,但,那只是噩梦般的回忆,她不想怀念,那噩梦时时刻刻浮现在她脑海里,折磨着她。她恨那个梦,连同那座城市一起恨着,它让最爱她的外婆离开了我,连最好的朋友也杳无音信,她最敬爱的老师也不见了。因为失去了那些她所在乎的人,那座城市对她来说是那么可怕,它夺走了最重要的一切。
寒冷的黑夜过去了,黎明的光慢慢出现。林浣浣抱着腿坐在冰冷的阳台上,看着天边的黑暗被光明一点一点吞噬。终于,天亮了。
即使有太阳,我的心却依旧冰冷。
“浣浣,浣浣...”她依旧在门外叫林浣浣起床,16年了,这个习惯从来没有变过。对着镜子,林浣浣看到自己的脸色很是苍白,任谁看了都知道她昨晚失眠了。
“妈妈,我等下就下去,你和爸爸先吃早饭吧。” 林浣浣倚着门,隔着门板对妈妈说。
“那...”她住了口,林浣浣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她只是不想让他们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林浣浣下楼的时候看到他们坐在饭桌上,早餐还是没有动,“爸妈,不是让你们先吃吗?”
爸爸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你,你妈会吃吗?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体谅父母,你都18岁了,你还想让我们管你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去A大念书。”
爸爸似乎已经料到她会这么说,他只是淡淡的问一句:“为什么?”
“我已经休学两年了,您是让我去念大二和那些同龄却显得我更小的人共处吗?还是让我去念大三?大三的功课我又没有基础,不管是哪一种,我都不想读。”
“所以才让你选音乐系,你本身就有音乐的基础,退一级念大一也不是不可以,你还小,18岁应该念大一,你不是也去考过那个学校了吗,我记得你好像还被录取了。这样,你没有意见了吧?”爸爸总为她安排最好的,就是为了让她没有理由去拒绝他。
林浣浣只是垂下头,低头静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不给予一句回复,她知道,她怎么说,他们都会有理由反驳,他们是长辈,她宁可自己受气也不要破坏了大家难得的和气。
“浣浣,我告诉你,你去A大这件事情是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的,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去,再说两年前你不是和林静相约考上A大吗?她不在了,你更要去实现你们的梦想。”
没想到爸爸又拿两年前的林静来说事,他不知道提到林静会是她一辈子的痛吗?爸爸深知她的一切软肋,只要他愿意,他真的能够让林浣浣心甘情愿地按照他为林浣浣制定的路线来走完她的人生。想到这,她全身变得僵硬,却无法开口拒绝刚才他说的那句话。
“好,我答应。”林浣浣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嘴里飘出,透着丝丝的无奈,林浣浣同意进A大只不过是想完成林静和她的约定。
A大,在林静没有离开的时候,她们怀揣着同一个梦想,说好了要一起考上A大,她现在不在我身边,但是她也会记得她们的约定吧。
看着他们吃完早餐匆匆出门,林浣浣知道,她又像个孤儿一样被抛弃了,即使林浣浣住在很大的房子里,再大也是冰冰冷冷的,没有人气,没有温暖。他们不在的时候林浣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上窗帘,那些阳光根本温暖不了她。
坐在地上,冰冷的触觉才让我感觉到我还是存在的。
林浣浣有一个完整的家,爸爸妈妈很相爱,他们从不吵架,在家里也是客客气气的,在搬到这个城市之后,他们越来越忙,却可以挤出时间来陪她。在别人眼中她多么幸福,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点也不幸福,林浣浣根本没从他们身上体会到他们是真的爱她。
林浣浣知道很爱她的只有她的外婆,在外婆身上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亲情,他们对林浣浣我的好不过是发自内心的愧疚。他们只是怕,怕她像以前那样重新患上那个病,然后病发。
林浣浣现在不会奢望他们能有多爱她,只要求她的身边有一个人就好,林浣浣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孤孤单单一个人。外婆逝世前,外婆说让林浣浣别怪爸妈,他们只是想为了她而想努力赚钱,让她过上好日子,所以才忽略了她,外婆说,她想看到林浣浣和爸妈和谐相处的样子。为了完成外婆的遗愿,林浣浣应该要打开心房接纳他们,她只能接纳他们,因为没了外婆,她只有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林浣浣听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她想站起来,不知是不是坐在冰冷的地上很久,站起来的时候腿上没有知觉,直接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了,也很累,闭上眼睛。
楼下的他们看到林浣浣不在客厅,就叫妈妈来到林浣浣房间叫她,打开门看到的是妈妈无法想象的画面,林浣浣的长发凌乱披散在脸前,躺在地上,安安静静。也许是害怕以前那个场景重现,林浣浣听到妈妈惊慌的大叫,听着脚步声,似乎还有别的人来到家里。
“浣浣,你怎么样了?”妈妈扑到我身旁,担心的叫着林浣浣。
“我没事,可以扶我起来吗?”林浣浣张开眼对上他们担心的目光。
他们把林浣浣扶到床上让她躺下,她才发现爸爸后面的人,一个女孩,林浣浣猜想她应该跟自己同龄,还有两位长辈,应该是她的父母。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有点担心,林浣浣有点想笑,她什么时候也能得到了别人为她担忧。
“浣浣,你一个人在家,发生什么事了,吓死妈妈了。”妈妈拉着林浣浣的手担忧的说,还有点颤抖。
看着他们目光里的关切,林浣浣突然有那么一丢丢感动。“我....我只是太饿了,才会....才会站不起来的。”坐在地上一天了,也没有注意时间离爸妈离开家已经过去了很久,所以连饭都没有吃,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她看到了他们眼底的笑意,还好他们没有在意,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浣浣,妈妈该拿你怎么办呢?又不吃饭,不会饿吗?”
“妈,好饿,我想吃饭....”
“好好好,我和你爸去煮,正好你叔叔阿姨也留下吃饭。”
妈妈笑着推着爸爸还招呼着叔叔阿姨离开了林浣浣的房间,就剩下那位女孩。
“你好,我叫苏娜,以后就是你的朋友啦。”
她一脸笑意,林浣浣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对她点了点头,“林浣浣。”
他们一家留下来吃晚饭,爸爸说,苏娜是他合作公司朋友的女儿,也在林浣浣考上的学校,跟浣浣同班,同寝室,他们觉得很有缘就带到家里来想让她认识,以后好有个伴。
夜幕降临,天上有无数星星,最亮的那颗是外婆,她说她会永远陪着林浣浣的:外婆,你看见了吗,我已经试着去接纳他们了,外婆,我好想你。齐老师,林静,我也想你们。
后天就要开学,苏娜冒冒失失的拉着林浣浣一起去逛街,让她眼花缭乱的商品,还有刺目的太阳,林浣浣打心底不喜欢。她从来就不喜欢逛街,特别是之前在路上看见一个年轻人撞了个老人后逃逸的事件,让她觉得路上很危险,莫名的就开始远离街道,远离汽车。
林浣浣回忆间,苏娜就已经拉着她进了一家服装店,苏娜说这家服装店的衣服质量都很好,她经常在这里买衣服。她翻过林浣浣的衣柜,她说浣浣衣柜里的衣服太少又太单调不适合大学生穿,所以拉着浣浣在这里选衣服,她就任由苏娜选。
因为她也觉得衣服不太适合,但她不喜欢逛街,所有的衣服都是妈妈记起浣浣的时候帮她买的。浣浣记得刚搬来这个城市的时候,她一个人去找A大,在路上的报刊亭里问店主,身后一个长得不错的男生淡淡开口,“同学,好好学习才能考上A大。”直到现在浣浣还是没记清楚他的长相,但感觉他温凉的语气让她讨厌不起来。
苏娜选出的衣服浣浣都觉得不错,她说不用试,直接买就好了,苏娜却一直坚持让浣浣马上换上,苏娜想看看她选出的衣服浣浣穿上是什么效果。浣浣拗不过苏娜,只好去试。
走出试衣间的时候,苏娜眼睛一亮说,她就应该好好打扮,别整天死气沉沉的,没有这个年龄的活力。
看苏娜叽叽喳喳说了一堆,她觉得很烦,就拿出爸妈给她的银行卡付款,拿着衣服走人,可苏娜还在一脸陶醉说着话。没注意到她已经走了。
看她陶醉的样子,她扯开了外婆去世后的第一抹笑,或许是苏娜的真性情打动了她,她也没注意到身后的视线。
开学的前一天,爸妈开车把浣浣送到宿舍楼下,让她好好跟苏娜相处,多交朋友。要是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他们。浣浣点点头,看见苏娜从楼上跑下来接她,苏娜从浣浣爸妈手上接过她的行李,对着浣浣爸妈保证:“叔叔阿姨,浣浣就交给我了哦~你们放心去工作吧。”
爸妈对苏娜点了点头,嘱咐几句就走了。最兴奋的人还是苏娜,苏娜拖着她跑到一间门上挂着“苏娜and林浣浣”的房间。这就是她以后4年要住的房间了。
打开门看到的寝室和浣浣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她想象中的寝室就是那种蛮破烂,很多人挤在同一个房间,洗澡的时候很多个人一起洗的寝室。原来大学的寝室环境那么好,两个人住一间,看起来很干净。浣浣上学从来没有住过寝室,第一是爸妈他们担心她的病情,第二是他们没有找到可以值得他们相信的人来照顾她。既然他们现在让她住在学校里,那么他们也是完全信任苏娜了。
苏娜推着浣浣进了房间,苏娜指着靠窗的床说:“浣浣,我喜欢靠窗,所以那个床让给我好不好?”
浣浣对她点了点头,拉过自己的行李往她对面床走去,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挂到衣橱里,把自己的小提琴放好。那是外婆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已经没有了外婆,只剩下外婆送她的东西,她最珍贵的东西。
看到浣浣的小提琴,苏娜,有些惊讶,她可能不知道浣浣会拉小提琴吧。“浣浣,你会拉小提琴?那可太好了,我会弹吉他,以后我们有机会一起合作吧!”
或许是浣浣有认床的毛病,在苏娜熟睡之后她还是没有想睡的欲望。走向阳台,夜,还是那么冷,甚至更冷。抱膝坐在地上。她不知道她现在的生活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以前为了引起爸妈的注意,只能努力的学习,现在考上了A大到底对自己好不好?
从南方的那座城市来到北方的这座城市,花了爸妈半年的时间,也花了她181天的时间,这里的冬天比那里的冬天还冷。那又怎样,她还是无法忘记以前发生的所有事。他们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总有些东西是地久天长海枯石烂的。鱼的记忆是七秒,能够忘记的鱼,或许是最快乐的。而如果有其中一条鱼不能忘记呢?齐老师,你还好吗?
苏娜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浣浣睁着眼睛坐在阳台,她惊讶,冲过来,一把把浣浣拽起来,冲浣浣吼道:“林浣浣,你以为你的身体真是铁打的吗?可以不睡觉吗?你爸妈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这样算什么啊!”
看着她,浣浣想起了林静。那个被她伤害的女孩,林静,怎么样了呢?
“你要是受不了我,那你走吧。我或许就不该有朋友。”挥开苏娜拽着她的手,慢慢往厕所走。
“林浣浣,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就是我苏娜的朋友,你想逃,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