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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同床共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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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叹了声:“夫君他有心爱之人,我知,成亲那日就知,我并未妄想取代那个女子,只想做他的贤内助。那时我还只是个侧妃,坐上这个侧妃之位全靠娘家的权势,而沁儿,一个出身平民的乡下女子竟能坐到庶妃之位。靠的能是什么,不过是个脑子罢了。”
“夫君常常不回府,听侍卫说,他经常一个人到一个无人的院落喝着酒,那个院落曾是他买给他最爱女子的。新婚不久,我便同于守了活寡,而那沁庶妃是后来不久娶的,从此被日日夜夜恩泽,夫君便更少来我房了,只是碍于当时的老王妃,只好偶尔来几次,再后来,我有了孩子。而他听着老王妃的话,偶尔来次把。再后来孩子落地了……”
泪水从枯朽的脸庞落了下来,老王妃用着绣帕掩着泪,整个人泣不成声,半响过后才继续道:“孩子一生下来头便是黑的,也不哭,一点声音都没有,后来才发现,原来已经死了。是死于一种胎毒,我也因此再也无法生育。多可惜,那是一个男孩啊……我蒙此不白之冤,家父怎能忍!最后真相大白,竟是沁庶妃!王族若出此丑闻,必是要严惩了。而夫君……竟升我王妃之位平息家父与老王妃的怒气。而那沁庶妃本是要降为贱婢的,却在此时被验出喜脉。夫君以此作文章,沁庶妃不但被保下了,夫君还寻了个机会升她为侧妃。可那又如何,呵!呵呵!多行不义必自毙!她终是得到报应了,夫君再宠她又如何,她的孩子不但胎死腹中,她也死了,本以为事情如此平息了,后来……府上不管哪个侍妾有了孕,必胎死腹中,且性命不保。而两年后,祁孜是在十岁的时候带入府由王爷亲自抚养,这才免了灾祸。可他自小仇恨我,仇恨这府中任何一位侍妾。侍妾慢慢都死去,王爷也走了,而我每夜都……”
不知何时,屋里的灯烛都灭了,四处惨暗惨暗,阴风飕飕,引起一阵鸡皮疙瘩。
老王妃怔怔的坐在地上,本是清明的眼睛带着些浑浊,似魔怔般的一遍又一遍的念道:“子时了……又是子时……子时……”逐又赶紧坐好,手里拿着木鱼不停的敲,嘴里念着经。
地上的液体冒了出来,湿濡一片,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虽是如此,却未浸到不语和義尘的椅子,还有……老王妃跪坐之处。
不语盯着老王妃身下那干燥处,若有所思。
“嘻!嘻嘻~~~!”小孩的笑声遍布在每一个角落,本是天真烂漫的,现显得奇怪而诡异。
“枣儿红,枣儿绿,一个一个慢慢捡,槐树儿,慢慢摇,落下枝头做甜糕~~~”本还是满是天真童趣的小孩笑声和念童谣的奶娃声,后来都变了调,所有孩子的声音渐渐扭曲了,就像泥搅在一块,隐隐的透出几个字:“死——死——死——”和着木鱼敲打的声音还有老王妃努动嘴唇念经的声音,有着让人头痛欲裂的感觉。
血腥味越来越重,浓烈中带着呕人的味道,不语皱了皱眉,这般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于是,手指轻挥,灯又亮了起来,血腥味褪去,地又干燥了起来,那些个婴灵都被吓跑了,不……不语看着暗处那一双眼,那暗红的双眼在光的映衬下闪烁着,有着野兽的味道。
那个家伙和不语对视了会,就一会,那处闪着暗红光的地方变得黑暗,和别的暗处一般,他也走了。
不语对着敲木鱼的老王妃道:“他们走了,今晚是不会再来了。”
老王妃睁开了眼,拍了拍胸脯输了口气,对着不语道:“多谢剑仙。”
不语看着義尘道:“接下来做什么。”
義尘摇了摇头,语气很平淡:“从今天开始,直到你理清了厉鬼这件事,我是不会出手的,除非你出了事。”
不语一脸茫然:“什么意思?”见对方没有想答的欲望,十分纠结的道:“为什么啊!”敢情找神器就我一个人的事!这真的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義尘有些愉悦的扬起嘴角,带着些恶劣的感觉:“字面上的意思。”
不语愣了半响,屮!这算个什么事。静下心性,沉吟半响,对着老王妃道:“我二人打扰了,为了尽早解决厉鬼一事,明日就不再来了。”
说完也不管老王妃如何,推门而去,到了王爷给他们安排的院子,折腾半夜,洗洗睡了最实在。
当然,先得侍候面前的老祖宗。
“唔……天尊,这里只有一张床,我去外边榻躺着。”难道云游的师徒都是共用一张床的!?
義尘一把抓住转身即要走的人,道:“我还未更衣。天尊不过虚名,不是说过了。嗯……你又不是女子,何必扭捏,我们也算共患难了,同榻而眠又如何。”
这么悠闲也算共患难?他们俩也算是光明正大的从天界下来,唔……他是故意的吗?
胡乱的嗯几句,转过去就帮那人更衣,既然是他邀请自己的,何乐不为?
两人只着里衣共用一床被,一个枕头,中间隔个三寸左右,头仰着,看着梁檐,整个脸如火烧,心如打雷,又火热的要命,想翻身想动,可旁边有人又不好意思,僵硬的躺着,难受的要命,只要凭着眼睛乱瞄,结果却看见了一抹亮光。
那个人睡着依旧将白天那个半球握在手中,只是有些奇怪,白天还是白色的,现在犹如火红的迷雾散开,因藏在被褥之中不太清,但对于不语这个眼尖的……
许是看得太入神了,不知何时,整个人人都朝里倾,背也微弯着,整个脸都贴到那人手边。
倏忽,一个重力,不语都来不及喘气就被压得死死的。
那人的声音带着喘气,又似紧张:“你在瞧什么?”
不语有些被动,动了动身子道:“那个是什么玩意。”说完似乎又觉得有什么不对,整个人都在義尘怀中,不安分的动了动,挣扎着想出来。
“安分点!”还真没见他这么粗声说过话。
“不……不……是!”闷闷的声音传来,“我……”
由于那个弯腰的动作,被纳入怀的时候,不语整个头是被塞在義尘的怀里,再加上衣服的叠加,现在才发现不能呼过气,算他……迟钝。
義尘听此才松了手。
不语大口大口的喘气着,没有预备的东西都是可怕的。
青丝散开,杂乱的落于肩上,刚才那一闹出了不少细汗,一些墨发沾在脸边,憋了会气,脸有些红,此时正大口大口的喘气,连带着墨黑的眼睛也有些涣散,纨扇般的睫毛轻轻的颤着,而喉结微微的滚动着,胸膛也不断上下起伏着。透着洁白的绸缎里衣,顺着那分叉,皓白的锁骨……
一时不自已,幸好最后还是控制了,转而覆上不语的脸——唇,轻轻的印下一吻,只是贴近,没有任何动作,感受着彼此唇瓣的感觉,传导着温热的感觉。
而不语,再次呆了,唇瓣上,那凉凉——冰冰,还软软的……
将身下的人纳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收住双手,感受着那温热的身体……是热的……很特别却不讨厌……手上还紧紧握着那个东西……将头靠在不语的肩上,紧贴不语的脸颊,细如蚊叮的念了句:“睡。”然后就没下句了。
脑袋整个放空,怔怔的看着身旁的脸,虽然腰上的珠子咯得他难受,但也不敢有任何动作。一动不动有些僵硬,不过一直躁动的心也慢慢平静了,那人的脸有些凉,之前的那几次接触让不语心有余悸。莫名的,心里有些难受,那睡脸在淡淡的月光下更加的惨白,心里泛着点点的心疼。
那人睡了和醒着都一样的静,很容易被忽视的存在,就像自己……甚至比自己还……
第二日两人同起了大早,阳光柔柔的透着花窗照了进来,很舒服。
不语依着昨日的记忆和義尘一起到了大厅,王爷夫妇有些奇怪的问道:“两位师傅不是给老王妃护身去了。”
不语面无表情道:“我等只为灭鬼而来。”这铁定不站在任何人一边了。
说罢,顿了顿又道:“王爷,王妃,一会可否将沁妃的事告于我等。”
王妃笑了笑点了点头说是可以便招呼两个人坐下用食。
而那个道士不似那老王妃那般说,依旧是在,坐在位子上也不管他们说话,自顾自的吃着,双腿分着,正正的坐着,总让人想到庙里的雕塑,脸上似乎也正色了不少,双眼透着不一样的神色,举着筷子夹着饭菜,往着嘴里送着,那八字胡跟着动,倒是好笑了不少。脸直直朝着正前方,看着饭菜,其他人都不看。
整个人变得奇怪了些,不过气势看去威武了不少,可也木然了不少,就像一板一眼的人。
不语看了眼道士,神色微变,转而对王妃道:“炤房在哪?”
王妃一愣,接着拂着袖掩脸笑了会,两弯柳叶眉如烟般散开,眼微眯,眸里泛着柔柔的水光,绛唇轻动,溢出浮云般的笑声,实着是美,那声音更是让不语记得紧,除了浮沉,这是让不语第二个觉得声音美的人。
“可是嫌饭菜不合口味?师傅们要吃什么,让下人去厨房知会一声便可。若实在不行,让妾身也下厨试试,好久未进过厨房,倒是实着的想念。”说罢,怪嗔的看了祁王一眼。
祁王悄悄抓住了她的手,握着,并未说什么。
不语朝着祁王的胸脯瞄了会,习惯性的看着義尘后又心虚的转开道:“师傅习惯了我做的饭菜。”
听此,王妃便叫个小丫头带他们去厨房。
话说,这是義尘第一次亲自见不语下厨烧菜。
富人家的厨子总是肥肥胖胖像个球似的,远不及眼前忙碌的身影让人赏心悦目。
旁边打下手的人慢慢隐去,只剩下他和他。
不语其实是个标准的俏公子,若在人间,单是靠个能力就能让天下的女子趋之若鹜。
黑衣紧紧的将身子束着,看去精明干练,切菜时的动作快速就像个练了好几年的厨子,最令人着迷的不过是他认真的模样,一双墨黑的眸子只盯着一处,额上被烟熏出了汗也不管,任凭它滴落。
总是有那么几次心神一动,只做着想做的事的时候。
——
被烟熏得眼泪都差点掉下,尽管知道额上已有了汗,却只能机械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许是知道那人在身旁吧。
柔软的触感让不语一僵,反射性的歪过头,那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乌黑的眼眸却是直直盯着他的额头,很认真……那擦拭的动作也很柔……很缓慢……
慢慢的转过头,有些低着,停下的动作继续着,眼里满是柔情,忍了几番,那嘴角依旧抑制不住的上扬,轻轻的念了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