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区》我自横刀向天笑

12、 12 神话里的少女二

　　在小屋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我穿好制服带上那套女校服，骑上凤启刚送到的摩托车向学校出发。
　　半路上，我还顺便停了下买了两杯咖啡。
　　只是在学校里看见同F4一起下车的金丝草后，我只能一人喝掉两杯咖啡了。
　　紧随五人组后面的是凤启跟川岛兰。
　　两个人一起下车，微抬着下巴，骄傲地从校门口走进来。最近每一天，川岛兰都被要求体现出一个名媛风采，着装打扮动作都要优雅有礼。此刻，即使她腿上还有伤，走起路来也是稳稳当当，没有一丝狼狈。
　　那一定是很疼的，骨头的碎裂可不是那么快就能好的。但是如果没有付出，哪里来的回报？
　　路过我身边时，我微微低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而他们两人也是颔首而过，这算是有礼貌的了，神话这里有的是有身份的人，彼此间的招呼都是这样。
　　彼此擦身而过，仿佛都从没见过。
　　我拿着咖啡想了想，脚下一转，走到了金丝草面前，笑着把手里的衣服跟咖啡一起递上：
　　“你昨天落在我那里的衣服，我请人洗干净了。这是咖啡，我想早上来一杯会很有精神。”
　　闻言，具俊表的表情更黑，其他F4的脸上也五彩缤纷。
　　我这话说的似是而非，但金丝草也不能反驳什么，每一句都是事实不是吗？
　　她只好苦着脸接下了我手里的东西，小声道了声谢。
　　然后就是追着具俊表解释去了。
　　宋宇彬路过我时，不像前两个那么无视得彻底。他拍了拍我的肩，勾唇笑，语意不明：
　　“你要跟小猫玩，我没什么意见。要是伤害到我兄弟，那就没什么说的了。嗯？”
　　我睫毛轻颤，慢慢抬起头。眼里都是痛苦与纠结：“……每个人都有追求的权利。”
　　追求什么的话，你脑补错了不关我事啊……
　　只不过，要搞定金丝草之前，还要爬过宋宇彬这座大山吗？
　　“嗤……”他轻轻笑了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摸着下巴，对这场游戏越来越感兴趣。我对有挑战的事情都很有兴趣，凤启跟川岛兰自然会找时间建立形象，我只要拖住金丝草就行。现在多一个宋宇彬，难度加一分。
　　死小子，不搞定你，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第十三区的人了。

　　中午吃饭时间，金丝草拉着具俊表来找我。
　　她看着具俊表的眼神很温柔，再看向我时已经不是那么痴迷陶醉。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而那什么已经能让她坚定地站在具俊表那一边，哪怕现在眼前有一个同样是富二代同样帅气还有具俊表没有的温柔的人。
　　“常笑，我跟具俊表想请你吃一顿表示感谢。”她笑着这么对我说，手还挽着具俊表。
　　具俊表哼了一声别过头，默认。
　　我差点没反应过来那名字，顿了下很快笑眯眯地答应，不经意似的手拂过金丝草的头发。
　　我突然发现，现在的孩子真是……纯洁。
　　你丫的接个吻摸了几下，就跟怀了孕似的，娇羞个毛线啊！害的我以为要停止情感攻略直接弄具家公司了。
　　不过动作这么快，难说不在近些天直接上宾馆，然后挺着肚子进具家大门。
　　我们动作也要快了，至少赶紧让具家老太婆知道这事情。
　　吃饭的时候，具俊表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处处秀着恩爱。他大少爷一个，都屈尊帮金丝草擦嘴。
　　金丝草笑得很甜蜜。
　　太碍眼了，这情景。
　　曾几何时，在那灼灼的桃树下，也有个白痴吃得满脸渣渣。清酒喝了好几瓶，空瓶子随意地丢往一边，让那三个更白痴的家伙跑来跑去地捡。
　　然后有个呆子，也掏出一方素帕，轻轻地帮她擦去唇边的迹渍，仿佛那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抬起眸，我扬了扬酒杯，笑着说：“谢谢你们的邀请，很好吃的料理。”
　　“哼，下次别再骚扰本少爷的女朋友了，知不知道？！”具俊表还不忘威胁一下，以主张自己的所有物。
　　我点点头，温和地应下：“好的。”会听你的我就跟你姓了！
　　原先他们没那么腻歪，具俊表对她只是好玩，我凑一脚顶多算是公平竞争。眼下两个人都渐渐有些意思起来，我凑上去是毁人姻缘，要减功德的。
　　虽然我本人也没多少功德。要知道，干我们这行往往不断刷新下限跟丢节操的。
　　但是……面对一脖子上还顶着别人印子的妞，是个男人都会萎的吧。
　　我果断快速吃完午饭，优雅地笑笑，然后奔回去了。
　　凤启隔着个楼梯在一楼传音笑我：洁癖狂，大少爷你应该为公牺牲一下，一起3P得了！
　　我回他：我跟你玩人兽都好过跟他们玩，太刷新我下限了！
　　正说着，我走出门就看见一姑娘穿得粉粉嫩嫩的站在门口。外面飘着雨丝，她站在屋檐下，衣服上沾了些水，头微微扬起看着墨蓝色的天空，精致的脸上是淡淡的苦恼。
　　刹那间，我真的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我对凤启说：现在，你们三个我都不选了。

　　那天，我回去有点晚。
　　凤启在我那小破屋等我，一见我回来就凑上来了：“大少爷，你没事吧？”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能有什么事情？”
　　凤启拿出一个信封，用一种“我谁也不告诉就告诉你一个”的表情递给我：“你跟那女的进宾馆了？人家都拍照过来了。”
　　“安全措施做好没？放心，你穿校服进宾馆比较显眼，狗仔最近又对神话感兴趣，所以才被拍了，我都处理好了。就是……安全措施做好了吧？”
　　我扯了扯领子，坐在沙发上叠起腿，一手撑头，一手勾过一杯水。抿了一口后才懒懒散散地看他：“我像是饥渴到未成年人造女都上的地步吗？”
　　凤启摸摸头，小声说：“也难说啊……都二十四年不碰男人女人了……正常人熬得住吗……”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扯过他的领带拉近，唇角轻佻地勾起，“怎么，要不要试试我是不是正常人？”
　　凤启当即起身：“大少爷你好，大少爷你放心，川岛兰已经开始接触她家世界，称霸哦不对，收复指日可待。大少爷再见！”
　　目送他走远，我握着手机拉开了一个笑，绝壁不是什么纯良的。
　　吴敏智小姐啊，我等你等得好苦。不要大意地上去给男女主添麻烦吧，至少在川岛家收复失去的子公司前，一定要拖住啊！
　　不过，她一人势单力薄的可能不够啊。
　　想了想，我按下电话，清了清嗓子：“您好，具女士吗……”
　　现在，还差一个，也是当初让川岛家的生意毁得差不多的□□少爷……宋宇彬。

　　找宋宇彬那种人，酒吧什么的最合适了。
　　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了他家名下的一家酒吧，才刚踏进去，就发觉了他的气息。
　　他在里面的包厢里，我坐在外面的吧台上。虽然隔着点距离，但不妨碍我搜集信息。
　　首先，宋宇彬先生跟他的女伴互相娱乐了一番，等他女伴退下去后，他叫人拿来了一份文件。
　　我看着文件上清清楚楚，连凤启来过我房子的次数都明明白白地记着，暗暗道麻烦。
　　我当即打电话到阴谋大本营，川岛兰恰好接了我的电话：“您好。”
　　“赶紧通知凤启，把我屋子里的东西搬空回到主宅。”
　　川岛顿了一会儿才道：“被发现了？”
　　我语带笑意：“嘛，这样才更有难度不是？你最近赶紧学习管理，具俊表那边先不去添乱，自然有人会去添乱的。”
　　沉默了一会儿，我漫不经心道：“你不会，现在还爱着那个人吧？”
　　川岛兰扑哧笑出了声，我甚至都可以想象那冷冰冰的脸上挂起讽刺的笑容：
　　“您说什么呢，我想，少年时期的一时迷恋，远没有守护我父亲祖辈打下的事业来得重要吧。”
　　倒是个放的开的。
　　“不用担心我会手软。我母亲积劳死时，人家可是笑着看我痛哭。所以，没必要拥有那廉价的羞耻心。不管怎么样，他们越痛苦，我便越舒服。”
　　我仿佛见证了一个小白花妹子黑化成恶毒女配。不过很好，很合我意。要是被欺负了还圣母似的缩在家里头，那种人才是真的无可救药。
　　我勾起唇浅笑：“既然有这个觉悟的话……在下星期前，把江南的地拿下来哟~不拿下来没饭吃。”
　　川岛兰停顿了一会儿，磨牙：“……是。”

　　晚上，我去散了散步。
　　真的，我最喜欢半夜三更散步什么的了，顺便带个打火机，顺便帮宋宇彬放把火，再顺便在他面前露个背影后逃走。
　　他把我那屋子监视得密不透风，却不知道凤启早收拾好我的东西到主宅了，那里守着的只是空壳。
　　我有心引他，特地穿一身白站在屋顶上。等他赶来后才一跃而下，开始各种奔跑。
　　他冷笑一声，一脚踩下油门追我。
　　我顿时觉得自己又成了一回急支糖浆，倍儿甜，人人都追我。
　　他的产业很多，我选了最集中的地方放火，多少他都有点损失惨重。所以现在，他追我那叫个狠啊。
　　我摸摸鼻尖，都在考虑是不是直接回店子里换个身体再回来算了。
　　脚下一转，我绕进小道，走几步才发现那是死路。
　　宋宇彬下了车，慢慢地迈进巷子里，昏黄的路灯拉长的影子，不紧不慢却声声清晰的步伐，他在有意加重我心理负担。
　　戴上口罩转过身，我退后几步，迅速地往一边的墙上借力几下，直接绕过他在他背后落地。
　　宋宇彬条件反射性地转身攻击，抬起脚就踹下来。
　　我侧了侧身子一把抓住他的脚，轻轻往前一扯，刚刚好揽住他的腰。
　　不错不错，小腰够韧够妖娆。
　　一手制住他，我慢慢低下头凑近他的脸。
　　宋宇彬原先还是眼带戏谑地看着我，等我缓缓地靠近时，他眼里当即闪过些许恼怒羞愤。
　　我闷笑着凑过他的脸，停在他的耳边，恶劣地把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
　　“宋少爷，身材不错啊~”
　　宋宇彬瞳孔一缩，屈起腿直接攻下面，我迅速后退，不忘调笑：“哦呀哦呀，暴力的美人儿魅力分可是会减少哟。”
　　他恼羞成怒，直接挥拳。我一转身，向着巷口奔跑。
　　“砰！”
　　这绝对不是我撞到墙的声音。
　　我忘记了不是在天朝，这里的□□太子爷是能带枪的。
　　左手臂被射穿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我停住脚。
　　昏暗的灯光照着我的手臂，它正在流血，浓稠的暗红色的血液，潺潺地从我的手臂上留下。
　　身后的脚步声渐近，直到宋宇彬一只手按上我受伤的肩膀。
　　我直接转身，右手掐住他的脖子，沿着小巷的墙壁缓缓上升。
　　他甚至来不及扣下枪就被我抵住，身体不由自主地沿着墙壁提升，直到身体与地面分离。
　　眼里的暴虐一闪而过，我很快压了下去。松开手，不再管身后咳嗽着的人，几下瞬移回主宅。
　　凤启见我一肩膀血，当即化手为爪，迅速地取出弹壳消灭：
　　“大少爷，你不会连子弹都躲不开了吧？”
　　“想死一死吗，小鸟？”我看着伤口慢慢缩小，再慢慢愈合消失，神情很不好。
　　店里这么多身体，我最看重现在身上穿的跟以前的那女性身体了。要是弄坏了，再去寻找这么好的身体哪里找？！
　　“川岛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松了松肩膀，坐在沙发上问。
　　凤启把资料递上：“收购江南那边地的是金丝草，早几年她在网上写小说写歌词什么的，有一笔不少的钱。前段时间川岛家正是难过境地，她压低价格买了下来。这事情她瞒得很好，一般人都不会去怀疑她。”
　　我随手翻了翻：“宋宇彬那里最近有一段时间忙，具俊表还有吴敏智跟他妈在，你有时间帮川岛一些。该去掉的东西，我会去掉。”
　　凤启顿了顿，又说：“大少爷，我深刻地想过了，你要是真喜欢未成年也不是不可以……别憋着啊……”
　　作为一个未成神者，那么久没需要很不正常啊。他不会是那方面功能有障碍吧？想自己好好的一只神兽，又要当手下又要当保姆少爷心情烦躁了还要去安抚……
　　“……小鸡，你说得对，我饥渴了。来，咱上床聊。”
　　“我擦，大少爷你走好，再见！”

　　隔天，去神话晃悠了一圈，我甚至特地去游泳池游乐一遍。
　　F4的专属房间里应该有这边的监控，看见我啥伤口都没有的肩膀，宋宇彬恐怕心里又要纠结去了。
　　游完泳，我坐在岸边，默默等着金丝草的气息靠近。
　　一步，两步，三步……
　　“常笑！你也喜欢游泳吗？！”金丝草惊讶地问。
　　我点点头，看着她走到我身边，带着笑回答：“是啊。”
　　果然不错，里面是双魂，那本体的魂都快要被压制得消散了。
　　隐晦地看了监控一眼，等那小红点慢慢地变暗，我一个手刀劈晕金丝草。
　　正当要去取出那外来的魂魄时，指尖突然传来剧痛。
　　我心下吃惊，收回手低头一看，金丝草身上一层淡淡的荧光包围着，闪闪烁烁。
　　这到底什么东西？
　　再次尝试着上前，那玩意儿直接腐蚀了我的手指，我试图愈合伤口还不行。正当我要后退时，一股空间波动传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身体便被拖了进去。
　　睁开眼时，却是在一弯小溪边上，溪边是和我店里的池塘边极其相似的桃树。满树的璀璨桃花，空气中都弥漫着花香甜腻的气味。
　　“呵~区区的半神，你可是在找我？”
　　随着声音的响起，花雨一下子密集起来，到后来漫天漫野都是桃花。等风渐渐平息时，一片粉色中，一个眉间一簇火焰的人缓步走了出来。他的右手向上托着，上面是一抹几近透明的魂魄。
　　我感受着熟悉的波动，心下笃定：“你是凰合？”
　　凰合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本尊的名字被你这么叫出来，真是掉身价。”
　　我蓄力上前，伸手虚抓一把。凰合毫不犹豫地拍出一掌，震得我心脉俱损。
　　强忍着剧痛，我欺身上前，身子一晃，闪到他的身后。他以为我要偷袭，当即上前几步。而我只是一抓一握，他手心的魂魄移到了我的手上，又化为灰尘飘散。
　　凰合倒是没怎么在意被捏碎的魂魄，他化手为爪，直接切下我一手：“顾惜，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不要再去找她。”
　　我把那魂魄消散后的魂片丢回店子里，捂着流血的断臂勾唇低笑：“什么时候，本少爷轮到你来管了？”
　　你们越是阻止，我便越发好奇当初的真相。
　　很奇怪，我认得凤启凰合还有那只小麒麟，可是冥冥之中，我又感到我的记忆是断层的不完整的。
　　我所有的记忆，只有当初我跟她在他们的陪伴下打理店铺以及近期生活的记忆。还少了些，似乎还少了些记忆。
　　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找全属于我的东西。
　　“不知好歹的东西。”凰合伸手一扬，一道火焰便冲我而来。
　　我眯起眼，侧身一躲。结果那厮闪到我身后，一拳打到我腰上。
　　那感觉……相当……销魂……
　　我当即脸色白了。
　　我打不过凰合，他在三只神兽当中是最强的，所以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我是被殴打的，并且我没有资格喊停。
　　我看见无数的桃花从我眼前飞过，片片陨落，花瓣的一头，几滴鲜红分外耀眼。
　　隔着层层花海，我似乎看见桃树下站了一个人，模模糊糊，只有一身白衣的背影。
　　我趴在地上，以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狼狈姿态，匍匐着看着那人跟着凰合渐渐走远。我想要喊住她，可是胸腔里只留下一阵阵的闷痛，我连喊都喊不出。
　　我恨我的无能，让我以这种低姿态，放任她离开。
　　舌尖徘徊了数千遍的名字，此刻再怎么痛苦也要喊出声，即使那话带着血即使那话带着痛。
　　“岑笑奈！！！！！”

　　“顾惜，你先醒醒，你必须要换一个身体，这个身体得回去修复，不然你会受不了的。灵魂的伤加上□□的伤……这里你放心，我在……你先去，我会去找你……”
　　朦朦胧胧间，我吊着一口气强行转移了身体。换到一个舒适的壳子里，我继续昏昏沉沉地睡，耳边那熟悉的声音似乎还在说些什么。
　　“不敢送你去灵力太强的地方，那里敌人也强大也多……所以送你去那里，好好休养灵魂上的伤……等我去找你……”
　　“等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