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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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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交锋绸缪
今晚无月,云很重。
一翁送来一件黑色的袍子,呢绒线细密的针角,倒不失作为夜出用的外衣。
穿上袍子等候在月之寥的入口处,阴风嗖嗖的,橘黄的灯光摇曳着投射在地面,一股浓重的紧迫感迎面而来。
“听话的孩子。”低沉厚润的男中音从前面响起。
我大幅度的颔首,硬是做出了谦卑的姿态,“您来了。”
“带路吧。”他又是用那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我,目光如有实质,暗藏防备。
皎皎月华散落在他身上,他年轻的时候一定俊美无比,贵族血统经久沉淀的傲气在一举一动间凌厉而出,只可惜野心成了他最大的羁绊。
推开月之寥的大门,倾巢出动的夜间部立刻安静下来,我静默在一旁,对玖兰颔首致意。
尽管作为贵族,他们也是有沉不住气的家伙的,蓝堂英绝对是典型。看得出玖兰对这些精英科的保护有加,而他们最不缺自知之明。
一翁不加以掩饰的野心似乎没能使玖兰动容,对于表面上臣服的虚伪他也没有表态,到底是隐藏得太深了。
纯血统,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权力为他人挥霍?
权力,地位,荣耀,家族,明明得到了会痛苦挣扎着取舍,却还要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填补上位者死亡的空缺,在淌血的炼狱争得一席之地已经成了他们追求的不变陈说,看似平静的清潭正在被赋予波澜。
翻云,覆雨,天要变色,何须放手一搏。
小生寄来舞会用的礼服,一件薄荷绿的丝绸吊带裙,嫩绿嫩绿中斑驳宝蓝,无疑不透着他的恶趣味。
随意盘起头发,插/入一支特制的暖金色发簪,扑了点粉,胸前别上一朵红玫瑰,慢慢悠悠的走向一楼中厅。
姑娘们花枝招展的谈笑,华贵礼服搭配精致的装扮,别有用心,以为一次联谊就可以抓住他们的心了么?再醉人的铅华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纸浮沙,他们需要的是循环周身供己生存的血液。长生的代价不大,只是嗜血而已。
“抚子!”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然后一条的脑袋冒出来,“有没有被吓到?”说完递过来一束粉色的茶花。
看上去像刚摘的,闻起来也很新鲜,可是我已经有花了,“一条,”
“拓麻,”他打断我,“我觉得我们不用这么生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弯弯的眼角让他变得跃跃欲试。
“恩,”听上去没什么不可以,“好吧,拓麻,”我指着胸前的玫瑰,“你看,我有花了。”
茶花粉嫩嫩的呆在他指间,软塌塌的好像在看着我,那样子仿佛在说:不接受就罪孽深重。
我掂量了几番,还是决定接过山茶,它看上去很可爱是不是!
把红玫瑰别到拓麻的胸前,挑断山茶的茎别在礼服上,拓麻说道:“你知道山茶的花语吗?”
“花语?山茶?”怪异的看着他,“那是什么?”
他的表情似乎很是无奈,然后提议道:“跳个开场舞?”
“我的荣幸。”把手伸给他,进入舞池。
里面的人渐渐多了,音乐变得舒缓,旋转的裙摆张张合合,灯光闪烁迷离,忽然想起在红夫人的酒宴上被多鲁依多子爵邀舞的场景了。
“怎么了?”拓麻细心的从我眼神中捕捉到失神。
“没事。”我会以微笑。
一个旋转让我看见落地窗那边的玖兰和黑主,一种莫名哀楚的悸动萌生,这是怎么了?
一曲终,拓麻应该也看到了玖兰,于是我们默契的分开。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重复一个名字:锥生锥生。
他正好在楼梯旁望向窗外,神色恍惚。
我走到他身边,“锥生。”
转头定定的看向我,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没认出我似的询问:“新藤?”
“是我。”我白了他一眼,“你知道红.玛丽亚吧。”
他愣了几秒,终于迟疑的恩了声。
一脸不可置信的是要怎样啊!默默在心里抱怨完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么?”
话刚说完他就变得面无表情,眼神凌厉了很多,“你想说什么?”
想来那个男人是他的雷区。
“能和我跳支舞吗?”话峰一转,我提起裙摆,向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