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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苍霓的几位皇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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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清晨,皇宫方向就传来了礼炮的声音,看来今日将是非比寻常的热闹,风迆醒的早,由下人伺候了洗漱更衣,一切有条不紊。
看着镜中的人,一袭淡黄色的中衣艳红色的绣金龙暗纹曳地锦衣,束着宽八宝璎珞玉腰封,外袍是云白底流光五彩霓罗的料子,头发半束起,头戴紫金发冠,髻着金簪,左右耳边垂下代表身份颜色的缎带,一走路身上挂着的玉石腰牌配饰叮当乱响,明明是很高贵无比的感觉,但是在她身上却添了一分狂放不羁的邪魅,上挑的眼角,嘴边总是带着那种玩味之笑,明明就是一副纨绔风流,和这华丽丽的端庄死板不搭,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仔细打量自己,心里惆怅的叹息,这样的脸,恐怕是一辈子都是惹桃花的祸害,估计能懂她这种心情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吧。
不过他是男子,又比她好得多了。
那个像罂粟花一样的绝美男子,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后会无期,那也就不重要了吧···
有人端着东西走了进来,是珈蓝。风迆扭身冲他促狭一笑,他怔了一下,不出她意外的得到了二枚大白眼,也不知道落在她的手中也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不幸,总之,到了嘴里的肉不吃白不吃是吗。
“收拾好了,那就先喝点米浆吧,今天有的忙了,估计这宴会,你也没什么机会吃东西。”
原本注意力都在人身上,直到这时她才看清他手中之物。捧着热热的米浆轻轻吹了吹,珈蓝小心的端送到她的跟前。然而,就在风迆刚想接过来的时候,只见他的五官极快的扭曲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脸色有点不对劲。
她心里一慌,怎么,生病了?
“珈蓝,你怎么了?”风迆刚凑过去,就见他原本舒缓了的表情瞬间就紧绷起来。有些急切的,把米浆干脆的往桌子上一放,他转身便跑了出去,差点撞到了刚刚要进门的刘管家。
“珈蓝!?快,快喊御医!”风迆紧张的叫着,提着衣摆就往外冲,刘管家想拦她却根本拦不住。
“王爷,咱们该入宫了!”
“路正君都病了还入他娘的宫,老娘不去了!滚蛋!”
风迆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御医几乎是被人脚不点地的拎到她面前,此时的她不敢靠近珈蓝,刚刚似乎是因为她的靠近才让他不舒服的,现在她可不敢再冒这个险。所以只能紧急的催促着御医赶紧为他诊治。
看着御医时而深琐时而舒展时而复杂多变的脸。风迆终于忍不住要吼人,然而就在她嘴大大地张开的时候,御医回头慈祥一笑“恭喜王爷,正君大喜了。”
风迆的嘴,就那么张着,再也没阖上。
珈蓝他。。。。?!
门口,接到消息后也着急赶到的,刚刚要踏进房间的青瑰,脚步立即僵在了原地。他的眼中划过一道莫名的流光,到底只是扭过头去,悄然的离开。
坐在御辇上,风迆还是禁不住偷笑,她从来没想到一个孩子对她而言可以让她这么开心,那些软软的小小的像恶魔一样的家伙,向来都是让她避之不及,但是,当想到有一个软团子是因为她而存在在这个世界,身上带着她的血液,那种感觉就微妙了。而且这个小东西将会是珈蓝带给她的,她能不欣喜如狂么。
这一次出山,知道了很多想知道的事情,又有了自己的夫君和孩子,命运真的是很奇特的,回想几个月前,她还在深谷里过着清淡如水的生活,今日,就这样的大不同了。
或许她应当感激那些人,想到此处,风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轿辇上的宫青瑰,他垂着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从王府出来,她就没有正眼看过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她的失态是情有可原,想必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不过,为什么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呢···好像自己刻意冷落了他一样。但他明明就···
远远地的,就见宫门口排着各色的官员马车,一些选择步行的大臣已经陆陆续续的王宫侧门走去。看着那一队长龙,风迆的队伍却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因为早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的场面,自己便挑了其他的路,即使并不是从正门进,确很是安静的。不必挤在那里,不用和别人客气虚伪的打招呼这就够了。明明没那么好明明,彼此都是面合心不合,心中各是明镜。虽然自己做这一套也是好手,但是并不代表她喜欢。比如此时就懒得罗嗦,只想着宴会赶紧开始,她好赶紧回去陪珈蓝。
被侍官搀着下了轿辇,风迆回首看见远处角楼站着二个熟悉的人,抬起头对着他们笑了笑,灵玑似是冲她摆了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但是脸上还是笑着的。而灵澈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眼光深邃,再多的也看不清了。
自从上次离开,风迆就再也没见过他,感觉他越来越飘渺了,这并不是她想看见的结果啊。
想去找他们,很想,但是余光里,却看见了二个不太想看见的人。
“皇姨母,多年不见,更加的英姿俊美了。”
“呵呵,灵瑶也越发的会说话了,果然是不一样了呢。”风迆轻笑着扭过身子,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栾黎,抿唇不语。
眼前这个戴着镶白玉红色抹额,身穿粉色锦缎龙衫,腰配明黄色的腰封,脚蹬白色的云鞋的女子,正是皇姐的二皇女灵瑶,她给人的感觉是很亲和憨厚,但是内里,却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不过,她再有野心,也比不过某人。皇家是个吃人的地方,看上去风光无限,内地里呢···
“皇姨母在外着许多年一定也是逍遥快乐,灵瑶羡慕得很,等哪一日得闲了,一起外出游玩一番?。”
“好啊,你皇姨母我天生就是个懒散的人,从前那几年过的着实累,这几年性子越发的野了,也就更不爱这高墙里的繁华,假若你有了功夫,姨母定会当东道主,带你好好的游历。”
风迆和她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笑着,就听见一声不大不小的哼声,风迆斜过目光,看着声音的来源,那个傲慢的性子,不可一世的穿着橙色锦衣,身上挂满了各种金器玉饰,举止跋扈的人,不是灵琳是谁,见到她的目光不善,灵琳收敛了一点嚣张的气焰,不屑地看了一眼灵瑶,这边躬身对风迆施礼。
“皇姨母。”
“这么多年过去,灵琳的样子还是和过去里一样呢。”一样的讨厌。
“皇姨母这是说灵琳还是那般不懂事吗。”她脸上虽笑,但是内心里的想法绝对和面上不一样,所以她的笑就给人的感觉很不真诚。这点和灵瑶相比,她差远了。充其量,只是个心眼缺失的草包。
“灵琳,不得对皇姨母无理。”一旁走来的大皇女灵瑜连忙轻斥道,这个穿着褐色华衣,举止大方得体的高挑女子在风迆看来,着实是个实打实的老好人。她不像灵瑶懂得伪装,不像灵琳那么锋芒毕露,她有的是沉稳和得体,做事找不到缺陷,为人忠厚所以才会赢得那么多人心。但是帝王自古是最要不得过分的亲和,太忠厚难免会落入人的诡计,容易被人牵着走,在大事上抉择优柔,没有必须的魄力,显然她并不是一个适合皇位的人,不过无论如何,那都不关她南风迆的事情了。
“不妨事,今日难得一见你们各位,心里不胜唏嘘啊”风迆四处看看“灵玫丫头在哪里,我只见过她婴孩时候的模样,这么多年怕是已经长的我认不出了吧。”
“五皇妹由六弟带着去前头凑热闹了,听说母皇病重,六弟特意赶回来的呢,怕是一时之间也寻不到人”灵瑜敦厚的声音响起来,“不如皇姨母和我们一同去前面吧。”
没有反驳,风迆几人刚要离去,这时候听见灵琳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声音里都带着兴致,风迆回头一看,她竟然一直在大大方方的看着宫青瑰,那眼睛里的占有欲瞬间让风迆不由自主的觉得恼怒。
回身拉起了宫青瑰的袖子,然后站到他的身前,灵琳见此面上微微一怔,随即带着疑惑的语气“皇姨母,这位是?”
“他是我的人,我今日带他赴宴。”她淡淡地说着,眼神凛冽的扫过灵琳和众人,被这眼神瞬间秒到,灵琳的气焰登时去了一半。风迆侧过脸,不带感情却也不算生硬的嘱咐道,“一会人多很杂,你跟紧了。”
感觉到袖中的手似乎回握了她一下,风迆心中微微一动,回身再不言语。
其实这个时候的风迆若是抬起头,一定会在他的眼中看到那一抹震惊和隐隐的湿润,那是无法继续深藏的流露,可惜,她并没有去看他的脸,而是直接拉他走了。
作为一个在教坊中成长起来的男子,他见过太多女子的反应,无论是什么情绪,都已经麻木习惯,灵琳虽然无理,却尚在他能忍受的范围,但是很明显,某个人的底线却不在此处,她生气了,大概是在气他的反应和不矜持。
她,终于还是有一点在意他的吧。
那么,不论怎么样,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