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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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周周末，聚会按计划进行，作为一个偏工科的专业，理所当然的女生少得可怜，不过对比物理基地班来说，还算是比较多的，物理基地班已经四年没有见过女生了。
李建成班上有三个女生，两个学霸，年年拿奖学金，一个学渣，什么奖没拿过，连学校社团都没参加过。但是学渣有一个神奇的技能，每门专业课都能轻而易举的拿到高分，但是每门公共课都低空飞过，李建成还记得大二下学期学渣的《毛概》到了被迫补考的地步。
那时候他特地关注了一下学渣补考的成绩，补考成绩是不算平时分的，只按照卷面分计算，因此一般都很低，不过有一点和正常考试不同，改卷的老师不是科任老师，然后他奇迹的发现学渣补考成绩标记的是九十六，李建成一直无法理解这种纯答卷答出《毛概》九十六的是怎样的一个奇葩。
更让李建成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学渣的体育课也是低到不能再低了，他和学渣有幸选过同一门国标体育课，学渣没有缺过课，跳舞不出众也不垫底，始终保持在透明的状态，而素质考试遥遥领先，正常来说，学渣就算没有九十分也至少有八十分。
但是分数一出来，他默默的扫了一眼学渣的63，再对比自己的82，忽然觉得老师对学渣好残忍。
李建成对学渣的印象很好，相对于另两个学霸女生来说，学渣的确是个各方面就让人觉得舒服的人，在这样女生极端少的班级里能不秀存在感，保持着疏离寂静的女生十分少见。
在这样一个野蛮女友盛行的时代，李建成从未见过学渣和别的男生打闹过，学渣总是随意选一个角落隐藏掉自己的存在感，上完课不动声色的离开。
再看两个学霸，震天响的嗓门，说不过就动手，李建成忽然觉得他好希望这个世界的女生全是学渣。
不过其实他并不觉得学渣真的是学渣，学渣姑娘大概不怎么受公共课老师待见，因为存在感太低了，他从来没见过学渣开口刷一下存在感，高数政治体育英语之类的公共课，一般都是三四个班级混上的，存在感低的人即便考出了高分，老师也会觉得是作弊，往下压是十分理所当然。
其实，李建成觉得学渣姑娘大约和李世民性子差不多，沉默寡言，只是李世民的气场比较强，而学渣气场大约和电磁场的某个属性一致——人类感觉不到。
李建成进酒店的时候，学渣姑娘坐在最里面的角落，侧头听身边另两个女生叽叽喳喳，时不时弯唇笑一笑，笑容开朗自信，不带一丝儿腼腆羞涩，只是有点儿萝莉脸，看起来就像高中生，不得不说，学渣姑娘真是个矛盾的结合体。
很快的，男生陆续道来，学渣姑娘迅速的被两个女生抛弃，两个女生和男生凑成一团嘻哈打闹，学渣微微侧向另一边听身边的另两个男生聊天。
直到上了菜，学渣依旧一句话没说，专注隐身二十年从不更改。
李世民和学渣一样安静，要不是气场不一样，李建成都要怀疑这两个是亲兄妹了。
大概的垫了垫肚子，男生们就开始热血沸腾的推杯换盏，啤酒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包间，不管交情好还是交情一般，统统热情的搭着肩膀吹完一瓶又一瓶，李建成被灌得头昏眼花。
班上的男生也都认识李世民，李世民长得一副好皮相，好看的人往往在人际上很捡便宜，沉默寡言的李世民在班上更是十分得人心，李建成觉得主要原因是，沉默寡言代表着李世民不和他们抢妹子，而且李世民从不勾搭妹子，在妹子资源贵比金的工科班，只要不抢妹子什么都好说。
因此李世民被人搭上了肩头，一瓶青岛塞到他手里，“可算给兄弟我找到和你喝酒的机会了。”
另一个人拎着瓶子碰了碰李世民手里的玻璃瓶，“四年啊，我简直就是望眼欲穿盼着和你喝一回。”
第三个人趴在第二人的肩头，义愤填膺道：“就是，你居然一次都不参加我们班的聚会，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这次不把你喝趴下我们就不回去了。”
李世民：“……”
李世民神色无辜的眨了眨眼，李建成接过李世民手里的瓶子，“听你们这话，敢情你们一个个的都对他仰慕已久啊，他好歹是我弟弟，亲弟弟啊，想把他干趴下，先喝过我，来，一人一瓶，我不趴下，谁都不能打他的主意。”
最后，李建成和李世民双双趴下了。
李建成恨铁不成钢，这么长的岁月，公鸡都能进化成母鸡了，李世民的酒量还是三杯倒，半杯酒量的进步都没有，好恨！
歪在他怀里的人全然没感觉到‘好恨’的目光，然后睁开眸子轻轻一笑，李建成直觉要出事，果然下一刻被李世民按墙上了，嘴唇一阵濡湿。
李建成也醉得差不多了，浑身不带劲，推拽完全无力，面对着同班同学雪亮惊奇的目光，脸腾的一下红得通透，偏偏李世民还不放过他，绞着他的舌头恨不得能给他打出个蝴蝶结。
李建成回想了一下以前的解决办法，算了，还是把自己敲昏了吧，不是他舍不得敲晕李世民，而是现在形势太复杂，群众太多，他觉得他承受不来，还是昏了比较好。
起哄声纷纷杂杂，更有看热闹不怕事多的同学开始数他们的热吻能持续多久。
“晕了，晕了……李建成被亲晕了！哈哈哈！”一个男生拍着桌子狂笑，剩下的人也开始哈哈大笑。
小学到大学，就算在幼儿园，李建成也从没有这一天这么丢人过，什么叫名声扫地，说得就是他。
好恨！
李建成想起李世民第一次喝酒是在他的婚宴上，那时候李世民干了吧唧的看起来细细瘦瘦的，是个春衫正薄的少年郎。
他迎娶正妻，李世民三倍热酒下肚，也是对着他这么轻轻一笑，然后抱着他就是一顿啃，所有宾客都惊呆了，李建成自己也惊呆了。
最后机智的三娘，机智的劈掌成刀正中李世民的侧颈，李世民应声而倒。
那一场婚事，李家大公子和二公子一起丢了个大人，如今千年倥偬，又丢了一个同样大的脸面，世上千年，总有些事是不会变的，例如李世民软妹般的酒量，例如李世民碉堡的酒品。
多么痛的领悟！
李建成闭着眼睛装晕，心里六分的憋屈三分的愤懑还有一份痛苦，他两世的人生中几时落到这样需要装晕的地步，果然一向温顺的人，往往会在某些时刻变身大杀器，例如平日里十分温顺的李世民，一变杀器刀枪不入如李建成也只能兵败如山倒。
李世民见李建成晕了，便松了口，又伸出舌头略略舔了两口，拖着人往沙发走，一边喃喃道：“头晕，睡觉睡觉。”
众人看笑话看得十分兴起，拍桌子敲碗恨不得能叫来一个乐队。
李建成被李世民拖拖拽拽，耳边隐约听到一个声音，细声细气道，“李建成喝醉了，我送他回去吧，反正我知道唱K的地儿。”
微微睁开眼觑了一眼说话的人，原来是裴若，李建成立时觉得裴若十分的有义气。
李世民喝醉之后表情有些懵懂，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裴若过来扯他抱着的李建成，李世民眨了眨眼把人抱得更紧了，一边还不忘把裴若的手丢到一边。
裴若：“……”
鉴于李世民的表现十分智障，裴若像哄小孩一样哄了半天，李世民抱着人一言不发，就像没听见一样。
李建成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烧，觉得这次的脸比千年之前的那个脸丢得还要大些，而且还有些持续发展的劲头，便顶着众人的嘲笑唔了一声睁开了眼。
然后在嘲笑声里拖着李世民落荒而逃，他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带李世民参加聚餐了，又想起千年之前，李世民偶尔也经常独自领兵出征，一去半年一年是常有的事，领兵打仗是少不了喝酒的，他很好奇的想，他怎么没听到那些将士私下里提过秦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酒品，那时候他不在李世民身边，不知道李世民都是抱着谁亲的。
这样一想不由得觉得自己很是吃亏，不知道李世民被多少人占过便宜了。
李世民被他牵出了门，薄弱的酒意被十一月的凉风里一吹，便都消散了。
这个酒店挑得不是顶贵的，毕竟他们是一群没有经济能力的大学生，但是环境极好，窗明几净，若是地段选得好定能加分很多，李建成扫视了一遭周边相形见绌的小商店，居然还很有几个招牌闪亮的网吧。
昏暗的灯光下，五六个穿着黑夹克的青年站在一个昏暗的小摊子前，大约是在收所谓的保护费，李建成忽然来了兴致，站在一个路灯下看这一场闹剧。
这个摊子是搭在一个门面前的，门很小，只够双人并肩的宽度，在外面撑了一个大棚子，里面稀稀落落的坐着几桌人，主摊的是个十分沧桑的大叔，还有一个年轻的伙计，两人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被生活迫着的绝望。
黑夹克点了点大叔的前胸，大声道：“生意这么好还说没钱，老东西，你这是讨打吧。”
灯光太昏暗，李建成不知道黑夹克的表情是不是很狰狞，但是他没什么心思猜，因为下一刻整个事情开始升温，那个年轻的小伙计走上前来，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黑夹克手一挥，小伙计被一脚踹倒在地上。
让李建成失望的是，小伙计懦弱的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没有一点儿反抗的意思，大叔拼命的求情，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碎的钱弯着腰递给黑夹克，黑夹克吊着烟点了点钞票，满意的喊了停，声音着实十分狂妄。
李建成看得有些膈应，他想，小伙计忽然跳出来就是为了被揍一顿吗？这都叫什么事儿！钱没少给一分，还白挨了一顿打，撞翻了好几张桌凳，真正是赔了夫人还折兵。
让李建成十分惊奇的是，好撑义气的李世民居然没有去惩奸除恶，“世民怎么不去帮忙？”
李世民一手插在裤兜里，面上淡淡的，“我今日帮了，以后他们的日子更不好过了。”那些黑夹克他一只手可以打倒一群，但是他今天帮着这个大叔，明天呢？明天帮了，后天呢？他不可能每天都守在这里帮他驱赶黑夹克，他的插手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受伤害更多的便是大叔。而且大叔能在这里活下去而没有搬家离开，就说明生活并不是进行不下去，压迫并没有到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那你就看着那个小伙计挨打，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可是侠义得紧。”
李世民笑道：“他自己招的，关我什么事，侠义这样的东西我几时有了，那不过是年少不懂事，给别人带去一堆麻烦还沾沾自喜以为能铲奸除恶，我早过了那样的年纪了。”
李建成欣慰道：“世民果然长大了，懂事了，不过这个人倒是难得有几分善良义气，我之前见过他一次，一个大叔被城管拽住了，他明明可以乘机跑了，但是他没有，他把东西扣在城管头上，然后拉着那个大叔跑，不过本事不济，最后双双被抓。”
李世民奇道：“没想到你现在倒不嫌恶这种无用的义气善良，以前你可没为这样的事训我，一点儿都不给我留颜面。”
“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只是当一个人无权势无能力时，那些善良义气只会让事情更糟糕，你看，他够善良，也够义气，可是有什么用，徒惹一身伤，你当初就像他一样，没有权势没有能力，所以我不能让你善良也不能让你讲义气，我是你的兄长，长兄如父，我承了教养你的责任，便要教会你如何处事。”
李建成脸上带着一种悲哀的寂静，“这个世界以强者为尊，在你不是强者的时候，所有的义气善良都只能让你走向毁灭，你生为将才，只能战死沙场决不能死于情长情短。”
眼看着那几个黑夹克走到了远处，李建成跃然道：“他们进了小路，我们跟上去。”
李世民：“……你又想打架了？”
李建成一本正经道：“胡说，我这是惩奸除恶。”
李世民：“……”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