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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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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庞统开车到的时候，公孙策蹲在马路旁边。
脚边的烟蒂有十几个，还有一个褶皱的空烟盒。
庞统有点佩服他，居然可以迷路到这么偏的地方，这和自己在卡片上写的路线，简直是南辕北辙好么。
按下车窗，公孙策！
路边的人寻声望去，见到了庞统。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下定决心般，箭一样冲进后车坐，然后猛地关上车门，缩在一旁一声不发。
庞统从后视镜里望去。
他在发抖。
蜷着身子，把头深深埋进手臂里。
手指死死抓着胳膊，掐得都有些发紫了。
可是，没有呼吸的声音。
他怕得，连呼吸都不敢。
本是想揶揄他几句不是从不做陌生人的车么，可是见他真的怕成这样，怎么还能忍心呢。
凯风酒吧，本市知名度最高的酒吧。
只要是喝酒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庞统想着目的地，头疼着刚从那跑出来，这会儿又回去……那群人不知道还在不在那堵他。
转动钥匙刚发动，身后的人却突然叫起来。
别开车！！不要，不要开车……庞统转过头，公孙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喊声带着极度的惊恐，让人觉得他的声带都有些曲扭变形。
他掐着胳膊，可能是想按住自己不要发抖，可是，庞统仿佛都能听见他打颤时骨头嘎吱嘎吱的碰撞。
真的是……不坐陌生人的车子，没夸张，没骗他。
庞统想了想，要不……我给凯风那里打个电话……找人来接你？
沉默。
于是，坐了整整一下午。
到傍晚的时候，公孙策才缓和了一些。
缓和，也不过是有了一些呼吸声。
没办法。
他真的……没有办法。
那种恐惧，他没办法控制，更没办法克服。
每一次逃跑，都会被不同的人抓到，被塞进陌生的车子里，带去他不能预测出的地方。
然后，就是逃跑所带来的惨烈的代价。
只要上了陌生人的车，那些经历，便会过电影一样的，一件一件在公孙策的脑海里播放。
让人窒息。
□□的创伤，他可以忍受，怎样都可以。
那个人，也早就知道了。
所以，惨烈的代价，是指心理的折磨。
那么，到底是怎样的折磨。
庞统继续从后视镜看他。
事实上，他已经这样看他一个下午了。
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为什么不敢单独和陌生人坐一辆车？
等等……对啊~！
公孙策……你等一下，我一会儿回来。
庞统说着下了车，临走又不忘回头嘱咐，哎，你别走了啊。
不消一会儿，庞统笨拙地走回来，手里提着三个几乎和人一样高的娃娃，好像是……两只熊，一只兔子。
公孙策正疑惑着，庞统走到车前，示意公孙策打开车门。
公孙策迟疑了一会儿，但是庞统丝毫没有推求其次的意思，就是在等他开门。
终于公孙策动了一下，畏缩地，把车门打开。
庞统把手里的娃娃塞进车子，后车座塞了两个，副驾驶座放了一个。
然后自己回到车上。
车里的空间瞬间变拥挤了。
公孙策被挤在一旁，有点不明所以。
庞统转过身，你看，现在这车，不是只有你和我，还有一大堆乘客，这是小a，这是小b和小c。
我这车其实就是辆公交车，现在客满了，咱们出发吧。
然后他便看着公孙策，等着他，回答。
公孙策有些不可思议，看看庞统，又看看小a，小b，小c，最后，目光绕回到庞统身上。
庞统就静静的，不说话，更不催促，只是等待。
于是公孙策忽然间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他信任他。
他合上嘴巴，努力和身旁的小b小c挤了挤，悄悄扯住小c的手，冲庞统点点头。
庞统一笑。
到了，前边就是凯风了。
我不过去了，你自己去，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
公孙策站在庞统车门旁边，听着车里的庞统交代着。
天早就黑透了，路旁的霓虹灯闪啊闪，映的公孙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蓝的。
恩，那你进去吧。
我得看着你进去，省着你又丢了。
公孙策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他就对这熟哪里还会迷路。
要不是他瞎拉着自己跑的话，怎么会这么麻烦。
刚要走，想了想又回过身来。
你、你这些乘客，恩……送我一个吧。
庞统一愣，正要想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呢，本来都打算全给玲玲送去算了。
车上的乘客全是玩具……旁人看了还不以为他变态来的。
好啊好啊，你自己挑吧。
要是喜欢，就都拿走。
公孙策前后打量了很久，最后指着自己一路握着手的那只兔子，就它吧，那只最丑的。
捧着那么大一只毛绒娃娃，公孙策走起路来显得有些笨拙。身后的车一直没有发动起来的声音。
他知道庞统是坚持等自己进到凯风去才会走。
恩……责任心？
切。
他边走边看看怀里这只兔子，看着看着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庞统几乎要咆哮了，不就是今天拉错人跑了一下下么，不至于把他玩儿死吧，凯风就在前面啊不是嘱咐过了吗！！！一定要拐个弯儿让他下车吗~~~~？？？……
公孙策其实只是觉得，这么丑的一只娃娃，进酒吧里肯定会被嘲笑。
所以决定先回家。
他这一路走的很慢。
不知为什么，他很想回头看看。
但是觉得回头看太矫情了，像演琼瑶剧似的。
所以他一直走一直走，一下都没有回头。
还真就不是演电视剧。
什么都没发生，公孙策一路走到家门口。
到家之后，把娃娃摆在了沙发的一边，自己坐在另一边，喂包拯，是我——
公孙策！！！你要死呀你！！！！！
公孙策呼了口气，幸好把话筒拿开了。
趁包拯抓狂的时候，公孙策把娃娃扯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
小c……真丑。
这么丑的娃娃，能卖出去么。
能啊，庞统不是买了。
你妹，还被自己挑了回来。
扶起刚才被抓了一路的手，由于刚才抓的太用力，都有些变形了。还带着一点汗水浸过的潮湿。
揉啊揉啊揉。
……我说话你听着没啊？？你在家等着！我这就去！！
………………啊啊？？不用啦，你酒吧能忙开么？？喂？？
放下话筒，望着电话机，有些愣神。
要不……打一个吧，告诉他自己到家了。
有必要么，刚才明明改了方向，都没跟过来，摆明了把你脱手就了事，有什么平安值得报的。
…………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
再打，还是没人接。
摔了话筒，把怀里的小c往旁边一扔，进了浴室。
包拯是有自己家的钥匙的。
公孙策再出来的时候，包拯正抱着那只兔子。
阿策，你别告诉我，你失踪了一个下午，就是去为了买这个兔子，而且，还是个这么丑的兔子。
公孙策冲过去一把夺回，你才丑呢，别对我家小c动手动脚的。
小、小c？还起了名字？？
公孙策不置可否，对包拯扬着下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c，你们俩地位平等，都是我的好朋友。
所以，你以后对我们小c客气一点。
地位平等？？你明明偏向它好不好？？？
公孙策一扭头，留下一幅“懒得鸟你”的表情，搂着小c进屋去了。
包拯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理出一些思路，喂公孙策你不用东拉西扯的，快点说你下午干嘛去了？？！！一个电话也没有，想急死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