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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遇?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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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画面转又暗下来的时候,我好像听到远处细微的人声。
“她正睡的香呢,夫君也早些休息吧。”
“嗯……过会儿她若还在睡……”
“劳夫君惦挂了。”
猛的睁开眼,却不再是方才那般场景。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我使劲眨了几下眼,才确定这黑暗是我睁眼看见的。
浑身酸软,我迫不及待想翻动下身子。刚一扭头,感到好似有什么东西从额头上滑了下来。借着从屋顶缝隙射进来的微弱月光,我用手慢慢摸向那团物体。
温热的,潮湿的,是布!对了,我方才好像在路边突然没的意识。这么说是有人把我带来这,还给我用湿布敷额头。难道是那个男人?
我挣扎着起身,想用手撑着身子,却一用劲伸了个空。身子坠下去的时候,有一双手支住了我的胳膊。想到是那个男人,我急忙扳开了那双手,哆嗦着坐了回去。
之后,是片刻的沉默。
“你睡了许久,这会儿没力气是正常的。你再坐会儿就好了,我先出去。”
是个女人的声音!轻柔端庄,却留给人一种懒散的映像。这声音,好熟悉。正想叫她别走,那脚步声已听不见了。
我怕她误会我不喜她,想追出去和她解释,可身体着实酸软无力,由不得我多动,只得作罢。
现在是深夜,不似白日那般炎热。晚风吹过我发热的身体,清清凉凉,格外舒适。舒展开四肢,仰面躺下。脑袋发烧的时候总会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脑海中出现了那个只有一个模糊身影的男人,和耳旁不断回响的那个女人的熟悉声音。
应该是那个男人把我带来这的吧,可为何醒来身边却是个女人?我隐约记起睡梦中的事,难过的捂上了眼。
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但我确确实实是被热醒的。额头上又放了一块湿布,看来那个女人又来过一次。
想到自己离家的目的,深觉不能这样睡下去了,攒口气爬下了榻,准备寻了那二人问问发生了什么便离开。
门是一条麻布做的帘子,掀开之后,眼睛被外面射进的阳光刺的生疼。想找块阴凉的地儿,便顺着屋子走了圈。走到屋后背光的地方,突然看到有个人蹲在地上。我见那人披散着如瀑的黑发,猜她定是那个女人了。
“那个……昨夜我不是故意的……”我走到她背后,盯着她的后脑,却迟迟不见她回头。我想,我不会是真的惹她不快了吧。走到她身边蹲下,低着头道:“我确实无意为之,只是……只是……”我着实不适合道歉,话到嘴边又没了说下去的胆。
“你是说我的发带吗?”是他!他侧过来的脸竟是那个男人。“我还以为是哪个乌鸦叨走了呢,原来是你。也没什么,反正我也不喜日日将头发束着,倒不如这样散着自在。你若喜欢便送你好了。”
“不是我!”我看到他蹙起了眉头,“我是说……我没有拿你的发带,是乌鸦。”
这一刻我突然好想哭,看到他不以为然的转过头去,这种欲望就愈发强烈了。“真的不是我啊……都是那乌鸦,干嘛叼走你的发带,让你散着头发那么像女人,害得我弄错了人和你道了歉……”可这话终是说不出口,只能无力的低着头。
“这不像你的性子啊,孙素。”他说。
“你是乐安人?”我猛的抬头,想起忘了问他是如何认识我的。
“你不会失忆了吧。”他狐疑的盯着我的眼睛,害得我心跳飞快,“你当时还说,下次再见,要扒了我的皮。”
不……不会吧……我确实不记得了,只能尴尬的看着他笑笑。
他好像刻意要让我记起,继续道:“在乐安的女馆。当时我就听说过你的事迹,虽不像个贵族,做的事确是为了百姓。我那是还不信眼前要扒我皮的泼妇是你,还是那妈妈用脑袋担保……”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回忆,不久前好像却有这么回事……
那是我最后一次试图“挽留”大兄。我不知从哪听得世上没有几个男人不好色,特别是不好我们乐安女馆里的晋姬的色,当日就带了不少金去了城北的女馆。
女馆妈妈没少劳心的拦着我,恐吓我进了这的女儿许不到好人家,转又说做不了正室。不过这些对我没用,我早有自知之明,在乐安城是没几个人会要我进门的。
我问她,晋姬在哪。她不说,一脸的委屈相。可总有好事的人给我指了地,我砸了几个金便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初见晋姬果真是一个绝世美人儿,现在想来不亚于大兄的莒。可是为何莒得了大兄的喜爱而晋姬没有呢?
那时在晋姬坐在案边,在她身边还有一个躺在地上衣衫半解的男人。我的眼神跳过他,直指向晋姬:“晋姬,我大兄孙武想请你到府上一聚。”我不认为这乐安城里的贵族有贵过我们孙家的,摆出名号也好吓吓那个人。
看来孙家的名号确实管用,晋姬迟疑了会儿就起了身。可她刚要上前一步,突然就停住了。她回头看了看那个人,又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向我。我注意到她裙角下的一只手。
我实在没有耐心在这种地方多待,况且先前搬出家族就已经让我很和自己过不去了。记得当时,我故意提高了音量:“阁下是外乡人吧,没见过世面我可以理解,能不能烦请您放开手,人家可是要去见贵客!”
那人站了起来,露出了整张脸。就是现在蹲在我身边的男人!
“是,我是外乡人。不过卿就是这样夺我怀中的美人?”
我本一直以为此番请晋姬一定会一帆风顺,这人的突然杀入叫我乱了阵脚。现在忆起那时的作为,和现在在他面前的表现,反差大的像是给自己抽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拍了一个钱在他身前的案上,对他道:“下次我再看见了你,定扒了你的皮!”
……
想起这些,我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间,生怕要他看到我通红的脸。
“你本就暑厥了,小心这会儿又闷坏了。”他说就说,还动手将我的脑袋抬了起来。
“呵,果然又发烧了。”我恨的在心里骂了他千遍万遍,死死盯着地面差点没将它盯穿。
“看你厥这样严重,也没见你吐,真真怪了。”
终于他这句话没叫我难堪,我像是抓住了个机会,连忙道:“那是,我身子好着呢。”
“咕——”肚子在这时不争气的饿出来声,我眼泪都要挤出来了。也难怪我从离家到现在什么也没吃。
我该感谢他这时只是笑而不语。憋住哭腔,和他道了声累,便匆匆回到了刚才的屋子里。
在他面前,我的计划全成了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