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认定你》贺秋

3、黑户和无业人士

　　“你是说现在不是征兵的时候？”莫染失望地望着面前的老人。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人出门都是直接坐家用或者公共飞艇，马路上很少能见到步行的行人，今早莫染走了两个小时，一直到逛到一个街心公园，才看见一些在那里集中锻炼身体顺便话话家常的老人。上了年纪的人一般都会比较好说话，就像和莫染亲近的那只海龟，平日里教了他不少东西。

　　“是啊小伙子，征兵季一般是每年的春季和秋季。别看一年有两次机会，可是现在基地的要求越来越高，想入选还不一定呢，更何况是将来成为一名机甲战士。”

　　“机甲战士？”

　　“对啊，现在的年轻人当兵哪个不是冲着机甲战士去的。我儿子当初参军也是为了成为机甲战士，可惜检测的时候精神力不达标。不过他现在作为二线的主力队员也已经混到少校了哈。”老人说起自己的儿子满是骄傲，从普通人到少校可是不容易。

　　“参军就可以成为机甲战士？”莫染记得杨霆就是驾驶机甲的，那个时候好大块的爆炸残骸掉入海里。

　　“哪儿能啊，机甲战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选拔的时候不单说各项身体素质要过关，最要紧的是精神力要达标，不到C级连初始选拔都过不了。”老人说起机甲战士的选拔就很感慨，“小伙子长得挺俊俏，不知道精神力几级啊？”

　　“我不知道。”莫染如实回答。他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精神力，海龟和海豚都没和他说过。

　　“没测过？！”这年头居然还有没测过精神力的年轻人，那你想当什么机甲战士啊年轻人。

　　“爷爷知道杨霆吗？”

　　“你说的是杨霆杨少将？！咱们基地的最高指挥官？！”

　　“是的。他也是机甲战士？”

　　“杨霆少将是我们基地最优秀的机甲战士，他的精神力是S级的！”老人眯眼看了看莫染，“年轻人，我看你想报名参军八成是冲着杨少将去的吧？”现在有很多年轻人都把杨少将作为自己的偶像。

　　“是的，我就是为了他。”他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这个主人当然要在他身边。

　　离开街心公园后莫染独自一人想了很久，距离来年春季征兵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如果天天住旅馆他手上的钱最多只够维持三个月，况且还要购买食物，天冷还要像人类一样购买衣物，杨霆给的钱肯定是不够花销的，看来当务之急是先找份工作，再搜集些关于机甲战士的资料。

　　“小伙子，要找工作？”

　　“是的，你们要人吗？”莫染问的是一家大型超市的负责人，这样的地方应该会需要临时工吧。

　　胖经理也就是这家超市的负责人看了看莫染，真是个英俊的年轻人，如果送去人鱼中心改造一定会是条漂亮的人鱼。于是笑眯眯地回答，“我们要人，不知道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什么工作都可以，我学得很快。不过，”莫染有些扭捏，不知道人家收不收只工作几个月的员工，“我可能只能工作五个月。”

　　“五个月？这个可不行，”胖经理遗憾地摇摇头，“时间太短了。”虽然很想雇佣这个帅帅的年轻人，可是嘛，他们超市目前不需要临时工，他是个商人，不是慈善家。“我们这里不行，你可以去职介所问一下，在那里也许能找到适合你的工作。”

　　“职介所？”

　　“年轻人，现在找工作都通过星际联盟的职介官网了，”胖经理不明白这个英俊的年轻人为何会不知道，“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去职介所问问。”

　　“好的，太谢谢你了。”人类真是既善良又热情，和我们海族一样啊。

　　职介所位于东城区，周围一大片建筑都是公共事业机构。虽然占地面积广，但真正前来办理业务的人很少，大多数的人都在家里通过星际网解决自己的问题。

　　大厅很安静，莫染进去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只有挂在正中央一块很大的荧幕光板告诉访客各个部门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以及所处理的事务。

　　接待莫染的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头也不抬，手上操作界板不停，例行公事地询问莫染，
　　“想找工作？”
　　“是的。”
　　“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有过工作经历吗？”
　　“我想找个可以做五个月的短工。任何工作都可以。没有工作经历。”

　　埋头手上工作的小伙子终于抬起头，哇塞，好英俊的男人，不会是人鱼吧，可他没有尾巴，应该是个人类。不能怪小伙子没想过莫染是自然人鱼的可能性，毕竟自然人鱼十分的珍贵，而且目前都居住在中央，普通人见上一面都是不可能的。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什么学历？”

　　“我叫莫染。今年刚刚二十。没有，没有上过学。”说到这个莫染有些脸红，他是受过教育的，海里所有上了年龄的生物都是他的老师，海族历来都是在实践中学习，有经验的老海族对年轻的后背言传身教。可是这些在人类社会行不通，那什么薄薄的一张纸比什么都重要。

　　“没上过学？！”现在这个时代居然有人连基础教育都没有接受过？！

　　“我学得很快，也很勤快。”莫染赫然。

　　“你叫莫染是吧，稍等，我查一下。”一分钟后，“奇怪，怎么没有你的资料？”柜台后的小伙子看向莫染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善，每个公民从出生后都会有一份自己的资料文档，这个人居然没有资料，莫非名字是假的或者这个人犯过什么事。
　　“我这里没有你的资料。请提交你的ID识别卡。”

　　“我没有。”
　　……
　　“你到底从哪里来的？”居然跟个野人似的，不会是外星系来的吧。
　　“我从东面来。”东面的大海。
　　“东面？Z区？”那里可是整个帝国最混乱最肮脏的区域，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难怪眼前这个人没有ID识别卡也没有上过学，原来是从Z区来的，不会是个私生子吧。长得这么英俊，会不会是从Z区逃跑出来的，也许有人逼迫他去人鱼科学院进行改造，现在有些人专门从事这种行业，已经有很多长得不错的男孩子遇难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介于这样的情况，你可以先参加政府的培训班，然后政府会根据你的情况给你安排工作。”
　　“培训班？就是上学吗？是不是免费的？”钱很重要哦，如果要钱的话莫染觉得他还不如另想办法。
　　“政府办的当然是免费的。”
　　“我参加。”
　　“好，那么请先填一下这份表格，然后到三楼D147办理你的身份识别卡。”

　　基地指挥中心，徐参谋再一次向杨霆少将汇报他最新的跟踪情况。

　　“你是说莫染在询问完参军事宜后在职介所申请了公民ID识别卡，并报名参加政府的职业培训。”
　　“是的，少将。”
　　“那个公务员怎么说？”杨霆胡乱地翻着手里的跟踪报告。
　　“他说莫染是来自Z区，少将，那里很混乱。”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少将，我们还需要继续跟踪吗？”徐参谋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并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不用了。你可以让跟踪的人暂时撤回。”
　　“是的，长官。”

　　杨霆越来越搞不懂他的救命恩人到底想干什么了。Z区，倒是说得过去。如果莫染真的是敌人派来的间谍，不可能连个身份都不给安排。而且被跟踪调查居然完全没有发现，根本不像是专业的。或许，他应该相信，莫染真的是个来自Z区的普通人，阴差阳错地救了他，现在又因为崇拜他想参军。当然，杨少将根本没认真考虑过莫染是真的喜欢他并已经视其为自己的所有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