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忍传》吴十五

137、光影之间

　　火之国大名派了人到木叶通知三代目该把志志玉绪送回去了，同时也象征性地让人告诉了玉绪。听到消息的凯难得得沉默了一会儿，而卡卡西所想的却是玉绪神色如常地接见来人的样子，从头到尾都表现出贵族的风范，仿佛这些天里在木叶的大街小巷留下清脆笑声的小女孩根本只是另一个长得与她相似的人。
　　大概是离开暗部太久了，自己也开始为了这些小事而感叹了。卡卡西自嘲地想着。
　　玉绪见使者离开，门刚一关上，她又恢复了先前灵动自然的样子，将披散着的头发利落地扎了起来，扬起笑容说：“嘛，既然我只能在木叶呆三天了，就更要抓紧了啊。”
　　凯当即热烈地响应：“来吧！让我们在三天里尽情地燃烧青春！”
　　卡卡西以极小的幅度摇了摇头，凯这个笨蛋，完全是在用这种方式掩盖内心吧，不过至今还是光棍一条的自己，似乎也没有立场去指责凯。
　　“嗯……似乎已经逛过很多地方了啊，接下来的话，我没有一定要再玩的想法呢，可以的话，就让我体会一下你们休假时候的生活好吗？不管是睡到日上三竿宅在家里也好，或者是拼了命的训练也好，总之，想要体会一下你们的生活，啊……如果不会给你们带来困扰的话。”玉绪说着见凯和卡卡西有点诧异，于是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嘛，”卡卡西挠挠头，“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过也很无聊吧，大概。”
　　玉绪雀跃地喊道：“那就多谢了。”
　　“但是，假期的话，凯也一直在训练，这样也没问题吗？”卡卡西确认道。
　　玉绪摆摆手：“啊，没问题的，这三天我想跟着卡卡西你可以吗？”
　　卡卡西有些不解地望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凯当真回到了平时的状态，每天一大清早就起来向着夕阳奔跑了。
　　在家里做着早餐的卡卡西听到对面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等着开饭的玉绪，问：“真的这样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哟，我很好奇忍者平时的生活，不过凯的话实在不能以常理推断他吧，哈哈，所以只能麻烦卡卡西你了，唔不过……旗木小姐知道的话会生气吗？”玉绪歪着头问。
　　卡卡西把早饭放在她的面前，也坐了下来，说：“不会的，苒苒的话，从来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如果有的话他大概反而会高兴吧，可唯一的那一次，因为柳田弋，却也只是苒怀疑她的动机而已。说起来还真是有点让人丧气啊。
　　“那就好，虽然没有见过，但我很喜欢旗木小姐哟。”玉绪展露笑颜。
　　卡卡西也笑着道：“这样的话，叫她苒就可以了，我想她也会喜欢你的，不用这么生分的称呼也可以。”
　　玉绪思考了一会，说：“不行，对于我憧憬的女性，必须要用敬语呢，不过……既然卡卡西你这么说了，那么我就称呼旗木小姐为苒小姐吧。”
　　“说起来，我很意外，还以为卡卡西你是会在家里睡到正午然后起来吃泡面的类型，还是因为我会来找你所以早起了还做了饭？”玉绪问道。
　　“嘛，”卡卡西笑得有点无奈，“做饭是因为以前苒苒不在家我一个人吃泡面被发现以后会被训，所以就养成了一定要好好吃饭的习惯。”
　　“真好，果然苒小姐很棒呢。”玉绪笑出了声。
　　卡卡西以飞快的速度解决了早饭，问：“不过，这样真的……”
　　“问了很多遍哦，卡卡西应该不是这么啰嗦的人吧。”玉绪装作板着脸的样子，又随即破功笑了起来，但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难以忽视的哭腔，“已经够了。这么久的时间，我已经很满足了。况且，越是接近，就越是感觉遥不可及呢。我曾经问自己，横在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身份吗？并不是的呢。我不愿意每天为一个在刀口舔血的人担惊受怕，他也不会一直喜欢一个柔柔弱弱处处需要保护又娇生惯养永远长不大的女孩，所以啊，我无须为自己的身份难过的，因为即便我是木叶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也没有可能的啊。”
　　卡卡西想要安慰她，却也知道，看得这么清楚明白的她，或许根本不需要安慰吧。
　　“再说了，我来木叶不仅仅是为了凯啊，也是真的想要了解一下忍者呢，所以说，除了爱恋我可是还有很多追求的！”玉绪瞬间恢复了活力，颇为骄傲地说着。
　　“嗨嗨，”卡卡西应着，“那么就请先把盘子里的胡萝卜吃完吧，在旗木家不许有浪费粮食的事情发生，除非那个人是旗木苒。这也是苒苒定的规矩哟。”
　　“啊啊我最讨厌了胡萝卜。”玉绪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顺从地吃着，“不过呢……虽然阿斯玛也好，红也好，哪怕是凯也好，都说卡卡西你对苒小姐好得让人没话说，但是我不这么想哦。如果，真的没话说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让她成为忍者吧。”
　　卡卡西收拾盘子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看向玉绪，道：“你啊……还真是个严厉的小鬼。”
　　没错，所有人都说，旗木卡卡西对旗木苒有多么好。可在卡卡西的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隐隐地在说“这不够，这根本不够”。
　　是出于爱恋吗？他清楚的，有，却不完全是。
　　旗木苒混迹暗部的时间比旗木卡卡西更久，而且论起来，她也更加不择手段。但卡卡西明白，苒即便身处黑暗，也能一直寻求光明。可他哪怕站在日光之下，也注定面对黑暗。因为他永远逃不开愧疚，宇智波带土的死，野原琳的死……还有，旗木苒成为忍者。她本可以按照父亲的想法，过更简单的生活，或许像刘恬那样开一家小餐馆。她本可以不用面对战争，本可以不用握刀，本可以不用让双手沾满鲜血。
　　他还记得她在医院落泪时问他，是否因为自己不是忍者所以有哭的权力，可每次回忆起来，都会与她在慰灵碑前说着自己再也不会掉一滴眼泪时的样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