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绾同人——何处不相思》思青囊

6、思无邪

　　思无邪，是少绾当年在水沼泽读书时无意间写出的谱子。当年的远古神坻都只能算得上是娃娃儿，远比现在的样子活泼不少，其中最最能闹腾的，便是少绾和东华。东华还不是天地共主时，也是个大胆的壮士，学堂之上闭目养神从不睁开眼，和成日里头拿着个枝桠在桌上乱涂的少绾是当时有名的刺头儿。为此，父神还罚过他二人抄写佛经以养心性，可惜两人全然不将抄过的经文过脑子，除了腰疼脖子酸，什么也没留下。
　　奉行见自家祖宗满心的疲惫，便将从凡尘中得的话本子念给少绾听，权当消遣。少绾从未听过那些个生离死别爱恨情仇，偏奉行读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把少绾弄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东华为着还未抄完的经卷来找少绾，就看到少绾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前，眼睛一眨不眨，东华想着莫不是抄傻了？亦或是知道自己要将剩下的十卷经书让给她抄所以故意装聋作哑？东华也不说话，倒了杯茶，在少绾边上找了个地儿闭目养神。
　　少绾一改平日里头的的样子，神色有些戚戚然，：”韶光易逝，斯人难追，皆只道当时寻常，相思亦无邪。”说罢便将前些日子父神赠与的伏羲琴拿了出来，手指缓缓拨着琴弦，凄凄切切的琴声引得杜鹃啼血，百鸟哀鸣。一曲之后，外头已是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少绾捻着有些发红的手，回头笑着同东华道：”你瞧着取个什么响亮的名儿好？”
　　东华保持着闭目养神的样子，”又看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了？”
　　少绾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东华这个音律傻瓜能听出什么道道来？少绾收了琴，铺开了纸笔，将谱子细细写了下来。东华斜着眼，看着少绾将纸竖起鼓着嘴吹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抬脚就要走。少绾忙将谱子放下，”咦，你不是有事儿才过来的，怎的又走了？”
　　”忽的又没事了。你把谱子拿去给墨渊看看吧。”东华将手里头的经卷掩进了袖中，慢悠悠的晃了回去。
　　少绾歪着头，东华让她把谱子给墨渊那个娘炮看，他能欣赏的了祖宗高深的意境美么？话虽如此，少绾还是拿了琴谱朝着墨渊的房里头走去。
　　少绾推门而入的时候，墨渊正在抚琴，皱着眉头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少绾，”身为一族始祖，成天没个样子。”
　　撇了撇嘴，少绾知道墨渊年纪不大却总是一副架子端着的性子，也不同他计较，将琴谱搁在墨渊琴案上，”呐娘炮，看看这个谱子。”
　　墨渊抬头瞥了少绾一眼，因赶着来墨渊房里的关系，少绾的气息有些不稳，脸颊绯红，鼻尖一层细密的汗珠，头上的步摇晃的墨渊思绪有些模糊。墨渊觉得自己大概是修行修出魔障了，竟觉得这样的少绾好看的紧。轻咳了一声，墨渊看了一眼琴谱，抬手弹奏起来。少绾撑着下巴望着专注于琴弦的墨渊，死娘炮，还别说，长的挺好的，话本子里头怎么说来着，共谱月下曲，公子世无双。
　　这边少绾盯着墨渊出神，那边墨渊却十万分困惑于曲子里头的哀怨深情，一曲既罢，墨渊沉声道：”这谱子你是哪里得来的？”
　　少绾略有些得意，”什么得来的，是我作的。改明儿我把谱子给父神看，包管他把掌乐的名头给我。”
　　墨渊一双如一片海子般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盯着少绾看，”你作的？作给谁？”
　　”什么作给谁？我作曲子的时候边上只有奉行和东华，我能作给谁？”少绾没好气的答道。果然娘炮就是娘炮，祖宗作个曲儿罢了，哪有想这么多。
　　东华，么？是了，也只可能是他了。墨渊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这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让他觉得实在是很不高兴，眉头越皱越紧。
　　少绾瞧着墨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疑惑不解，不就是个曲儿么，不就是个祖宗我写的好曲儿么，不就是祖宗我写的好曲儿没有对象么，至于不高兴成这样。少绾默了片刻，”怕了你了怕了你了，既然这曲儿非得有个对象，我就勉强跟父神说是写给你的总成了吧。快别把你那个花容失色的娘炮脸摆出来。”
　　墨渊怔了怔，绷着脸看着少绾没说话，少绾瞧着他就来气，将谱子临摹了一份给他，”你给取个名儿吧，说起来好歹是送你的曲儿。”墨渊还是一脸欺霜赛雪，少绾也不理他，将自己那份谱子收好后，又风风火火的破门而出。墨渊起身走到窗边，，抬手引了一股清泉泼到身上，双眸紧闭，似是万分悲伤。有风鸣廊，带起案边琴谱，上头是苍劲有力的三个字，思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