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妃》陌言夕

17、水泥是怎样炼成的

　　第一天的早上，文靖的双耳受尽折磨，那个叫做庄重的大汉一点也不庄重，就因为文靖不认识卢侍郎，他非常激动的演讲了一个多小时卢侍郎的光荣事迹，然后又称防止文靖以后不认人，就带着文靖把整个工部的地方都转了，除了工部尚书去面圣未归，所有工部的人都认识了文靖。
　　庄重是个七品官，专管火窑的使用，据说有一手烧砖的好本事，可惜现在没有好的水泥替代物，砖石只能大多用于垒建城墙，庄重的本事也只能体现在一天到晚守在火窑旁。不过他为人热情，与整个工部的人都交好，也就是庄重提醒，他才明白为什么早上卢侍郎要特意在门口等他并把他带进来认路——“好小子看来你真有本事，不然卢侍郎不用刻意带你遛弯儿，让其他人不得怠慢你。要不然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肯定没人服你。”
　　对于这样的体贴，文靖心中感激。把工部绕完，才发现工部确实很大，大概因为司建设，工部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用来做模拟建设，文靖问了下，因为工部的特殊性，其他五部的首衙都远远比不上工部大，而且在京城郊外，工部还有一个更大的建筑模拟场，现在正在为边城的建造做准备。
　　这些都不着急，文靖现在着急的是水泥，他认完人认完路，把衣服领上，借庄重休息的小屋换上工裳就去挑材料去了，结果发现问题大了——这里没有石膏，石灰石、粘土都找到了，品质很好，但独独不见石膏。文靖虽然制过水泥，但是那是有成型石膏的时候，他毕竟没学过冶矿，除了知道石膏是从石膏矿石中煅烧出来的，他连石膏矿石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所以满屋子的石头，他就是制不出石膏。没办法，马上去找卢侍郎。
　　“你说，你不知道怎么制作石膏？”卢侍郎听得满脸不耐，“你连石膏都不会做，还说会做水泥？你到底是不是真会，不会的话赶紧滚蛋！”这个文靖昨天看着有几分本事，今天一来又出这档子幺蛾子！石膏是何物，只有他知道，他不会做，那水泥也做不出来了！
　　“大人稍安勿躁，术业有专攻，我本来就不是制造水泥的，只是曾经学过，但那时石膏是有人制成成品交给我的，所以我才对此一无所知。但是我想了下，工部能人众多，应该会有人曾经做出石膏，但是不知道有什么用，才没被发现。况且全国那么多工匠，总有认识石膏的。”文靖想到这种可能才找上的卢侍郎，就希望能把工部的工匠召集问一下。
　　“……我知道了，我现在把他们叫来，最好有人认识，不然问题大了。”卢侍郎开始后悔了，这人一来，全工部都集合了，真是……如果水泥做出来还好，要是做不出来只怕自己也被人取笑。罢了，如果能让他见证水泥的诞生，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十几分钟后，所有工匠来到材料挑选处，听着文靖的描述，仔细回想自己见到过那种东西没，有些人甚至讨论起来。混乱了一会儿，还真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回禀大人，小人好像见到过。”
　　“在哪？”文靖和卢侍郎一齐问。文靖看了看旁边的人不满的目光，才发现自己好像不该抢上司的话，尤其这还是一个全民偶像。卢侍郎根本没心和他计较，赶忙问：“你从何处见到的？现在东西还在吗？”
　　“在，在。当时小人在煅烧砖石，但是有一块石头比较特别，小人烧坏了好几次，结果得到了一块白色又带着点灰的奇怪的石头。那石头和文先生描述的很像，软软的，轻易能在地上画出东西。小人好奇尝了一下，竟然有点火辣辣的感觉。但是主事当时说没用，我便带回家一直放着了。”
　　“你现在回家，把它带来。”卢侍郎总算松了口气。
　　后面带来的怪异石头被文靖确认为石膏，大家都松了口气，因为那个人曾经做出来石膏，卢侍郎就把石膏锻炼交给了他。但毕竟日子久了，那人试了几十块矿石才找到了石膏矿，于是工部火窑变得异常热闹。现在工部最大的事，竟然不是边城筹建，而是制作水泥。
　　文靖算了下时间，让影卫向皇帝提出要到工部住几天的要求，皇帝思索了一下，同意了，不过他身边的影卫增至三人。文靖却无所谓，反正他在做正事，你来几个人都一样。这几天下来，他并没有那么想要离开京城了。在古代，他确实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这几天众人都在研究石膏，他忙里偷闲翻了下工部档案，看到了京城的布局，内心的小宇宙燃烧了。
　　设计京城的这个人丢在现代也绝对是个人才，城中的建筑相得益彰，内城先不提，外城的设计简直精妙至极！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河都计划得恰到好处，集市没有和民居隔开，而是类似现代那样几乎平均地安置在外城各处……文靖佩服之至。
　　当然他并没有那么闲，石膏出来后，他整天就没闲下来过，按照之前写的配料表配出来的水泥让他不是很满意，感觉远远不及现代的。他一方面要求工匠把原料磨得更细，一方面开始尝试改动比例，那段日子几乎是他过的最辛苦的时候了。其他工匠也叫苦不止，但是水泥确实做出来了，而文大人却说还能做得更好，这些人都清楚一个重大到可以改变全国的东西将在他们手里诞生，辛苦是辛苦，可你看文大人那么细皮嫩肉都挺下去了，咱们这些糙老爷们好意思叫嚷吗？
　　于是工部难得的上下一心，在皇帝快要发飙把文靖揪回冷宫之前，为期半个月的水泥大业成功了，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工部的模拟场，就连文官也到了，当大家看到水泥牢牢粘住石块，远比他们见过的都要牢固的时候，全场欢呼，有几位老工匠甚至流下了眼泪。
　　那是被记入史册的一天，文靖的名字第一次被史书载入。而这时，文靖被那些兴奋的人们以最淳朴的方式感激着，崇拜着——工部尚书大喜，自己掏钱请所有参与水泥计划的人到醉红楼吃大餐，而文靖作为大功臣被一人接一人，一杯接一杯地灌得酩酊大醉。
　　影卫叫来车夫把文靖带走的时候，大多数人还在喝酒，就连卢侍郎也丢下严肃的面孔和大家一起放纵……
　　文靖回到了久违的冷宫，但他醉得厉害以至于没有看到坐到桌旁看着他的皇帝，他随手脱了外衣和鞋子，也不管身上浓烈的酒味，倒头就睡。皇帝陛下满头黑线，想了想影卫说他几乎不眠不休两天了，这才放过文靖准备出门。
　　正踏出门外的时候，听到那个醉鬼大声叫了一句：“活着真好！”回头看了下，那人又带着满脸笑容睡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