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过繁华》沨玥潇潇

24、第二十四章

　　送走林公公，黎命人关上府门，抬头就看见清狂也在看着她。她虽然带着面纱，但那眼神……黎童鞋咽了口唾沫，他怎么觉得王妃这眼神跟主子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就在清狂想开口时，突然听见了黎这么一句“王妃，你可别趁主子不在欺负我啊”
　　清狂“噗”地一声笑了，她抬头看看时辰，未时不到。天天美男在侧，她哪有功夫光天化日之下欺负黎这个小受。
　　清狂哭笑不得地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快去看看妹妹们去吧！”

　　琦园本是一座废弃的粗使丫鬟住的园子，说是园子其实不过就是一道墙围住几排房子，现在更是连个活人都没有。不过如今这里多了几位客人。
　　刚刚让人简单打扫过的一间丫鬟房里坐着两个容貌上乘，衣着光鲜的女子，两个女子身边各站着一个丫头。这便是刚刚粉轿子里坐的人，清狂口中的妹妹，也是婉玲皇贵妃替风铭烨纳的“妾”。
　　四个人见清狂过来齐齐跪下，嘴里道:“见过王妃。”
　　清狂没有让她们起来，而是自己也蹲了下去，手捏住两位“妹妹”的下巴端详了下二人的脸。两位“妹妹”并没有反抗，想来该是郑婉玲吩咐过叫她们温顺些。
　　清狂起身，低声对黎吩咐道:“把她们暂且关进柴房，派玄鹰的人盯着她们，能吐的尽量吐干净。另外照着她们的样子做两张人皮面具。”
　　黎虽疑惑，但还是照清狂吩咐的去做了。玄鹰的人几乎是在一盏茶的功夫内就过来了，玄鹰部的人一般叫编号，
　　比如十七。来的人编号的三十二，黎嫌麻烦直接叫“三儿”反正是三十二的谐音。不过这让清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他就叫“三儿”，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且不重要。
　　三儿最多二十，人很瘦，但是结实，看着很精神。三儿得知自己的任务之后，斜了一眼清狂，清狂在他的眼神里看见了不屑。她暗自苦笑了一声，却没表现出来，但黎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虽然他对清狂也不是完全信服。
　　黎刚要上前，却被清狂伸手拦住了。等确定三儿走进柴房之后清狂才说:“黎，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其实心里也不服。我不过是一个只会跳舞的女人，我凭什么占着北荆王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既然今天三儿捅破了，那我也说明白。我与你家主子不过是利益交换，我一向为了报仇可以不择手段，在我打算进北荆王府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从来没有把‘王妃’的身份当成什么，我在七王面前，甚至在三儿面前都没有一点优越感，因为我知道我为北荆王府做出的贡献远不及在某个角落时刻可能为王府牺牲生命的死士，更不及刚刚被我一顿羞辱，抢了饭碗的梅疏影。但是……”
　　清狂话未说完，突然听见背后鹰王的声音:“王妃。”
　　鹰王行踪一向飘忽渺茫，在清狂身边的黎早就吓习惯了，不过清狂……
　　好吧，清狂倒是没吓出心脏病，不过可怜的鹰王腰上多了一道要命的白绸。
　　清狂见是鹰王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一边收回水袖一边说:“你吓死我了，怎么回事？”
　　鹰王剑眉微微动了一下，估计心里诽腹道，到底谁吓死谁啊？他双手递给清狂一沓足足半寸厚的东西，清狂伸手接过，抬头刚要询问鹰王是什么东西，
　　不想鹰王人一下子闪了，鹰王轻工很好，这下估计是越到墙外了。
　　清狂微微愣了一下，黎摸了摸鼻子解释道:“王妃，鹰王就这个样子。您得适应，北荆王府一个比一个不爱说话，一个比一个反射弧长，处事都不太圆滑。”
　　清狂点点头:“凡事有利就有弊，北荆王府的人能力都非常强，人情世故自然无法顾全，再者说，成大事，从来不需要多余的感情。”
　　黎愣了愣，不在说话。
　　清狂也不多说，顺势靠在身后一块青石上，简单翻了翻下鹰王交给她的东西。她本来只是大概翻阅，不想越看越惊，到最后脸色都微微变了。
　　黎本来不该过问清狂的事情，但是看清狂如此还是问了句:“王府，怎么了？”
　　清狂缓过神来，指着手里一沓宣纸的第一张。黎看过去，竟然是一个身着天蓝色骑装骑在马上的娇俏女孩。那女孩虽然只是金钗年华，但是不难看出她是清狂的一位故人，没错，她就是秦国京城郊外，那个马上的少女。但是，真的让清狂脸色发生变化的，是她的身份 ——五国之一，虞国，的，长公主！
　　黎看了一眼，思忖片刻说:“王妃，这应该是虞国的乌兰祺雅娜长公主十二岁的画像，有什么问题吗？”
　　清狂自然没法跟他说当年她二人是如何认识的，只好敷衍道:“我是奇怪她怎么会在天德楼？”
　　“哦，上次寿宴，她本来是过来连献礼带和亲的，不过让那个破烟台一搅和就没嫁成，乌兰长公主自小性格奔放开朗，估计这会子闲得无聊从驿管跑出来玩了呗。”黎耸了耸肩说，“虞国是草原游牧国家，民风向来如此。”
　　清狂点头。不好让黎看出端倪，便想转移话题，她忽然想起来今天早晨风铭烨抽风的表现，但是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把他全身发烫脉相紊乱的情况说给黎。
　　不想黎猛地一抬头，身子前倾，手撑在清狂身后的青石上，眼中却是清狂从未见过的惊慌。“什么？你说什么？”
　　“在这之前你，你你你对主子做了什么！”一连说四个“你”，黎质问清狂。
　　黎从来是一个精明机灵圆滑且忠诚的人，他表面是北荆王府最多话最有生气的人，其实比谁都沉稳。清狂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刚要开口不料听见黎说
　　:“王妃，这件事情希望不会再有除你外其他的人知道。另外，我也希望你不要追问王爷和北荆王府的其他人。也就是说，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可以吗！”
　　不是询问，到像是命令。清狂不恼，顿了一会儿才说:“这件事，和以前我问你的，都是风铭烨交代的？”她对北荆王府的了解大半来自黎的讲述。北荆王府规矩森严，她早该想到，如果没有风铭烨的允许，即使是黎也不敢对她一个“外人”讲这些。
　　“是的。但是这件事情是底线。”黎的声音依旧很沉。
　　“好。”清狂说，“从现在开始，我会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不管是前世的师傅还是独孤绝，都曾经告诉过她，好奇是分时候的。清狂很清楚，比如这件事，它是北荆王府的禁忌，若再好奇会要了自己的命。
　　清狂不多话，她知道这时候跟黎再说什么都不好，转身就要走。
　　在她走出几部的时候却又听见黎的声音:“主子还说，你的一切，他等着，等你自愿跟他说。”
　　清狂的脚步顿住了，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