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过繁华》沨玥潇潇

17、第十七章

　　北荆王府与皇宫不是很近，加上清狂也的确累了，竟迷迷糊糊睡着了。风铭烨看着靠在自己右臂上睡熟的清狂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右臂不动让清狂靠着，只有左手握缰绳。他的马是让人从越国带回来，跟了他十几年的越国纯种的骊马，越国产马，骊马正是越国野外最好的野马，因为稀少难驯服而连续十年卫冕越国马种冠军。并且一旦认主终生不变。所以就算风铭烨连缰绳都不握，也不用担心。

　　清狂醒来时感觉自己还在马上，不过抬眼便可以看见不远处“北荆王府”的鎏金牌匾。但是这不是重点，最重要，
　　也是最可怕的是，她，居然躺在风铭烨的手臂上……
　　感觉到清狂身子明显一僵，风铭烨低下头淡淡说了一句:“醒了。”
　　“呃……是，不好意思……”清狂赶紧起来，却看见风铭烨的衣袖已经渗出一片血了，清狂心一紧，若她没记错，风铭烨右臂上有不下三道半寸深的箭伤，
　　本来以他的体质，三天时间已经愈合了，骑马没问题，可是被自己倚了这一路……
　　她抱歉地看了风铭烨一眼，不想风铭烨根本没当回事，只是侧身下马顺便把清狂揽下马，便径自走进王府。
　　一路上的侍卫比特种兵还要整齐地行礼，问安，清一色的黑色衣衫，站姿整齐划一，各个目不斜视，不过让清狂无语的还是众侍卫冰山一样的表情……
　　“玄鹰部鹰王带玄鹰部叩见主子。”
　　只见一个身材欣长瘦削，面容英俊，表情恭敬的男子单膝跪下行礼。
　　“这是玄鹰部的鹰王，这是王妃。”
　　后面跟上的黎介绍道。
　　鹰王显然一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冲清狂行礼道:“属下参见王妃。”
　　清狂颌首，没说什么只是跟着风铭烨走，后面隐约听见鹰王的声音“属下参见黎大人，夜大人。”

　　荷园，风铭烨办公住宿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园子，虽然对风铭烨来说休闲娱乐是根本不存在的。
　　“风铭烨，我住哪？”清狂看着荷园里的几个厢房问道。
　　风铭烨没说话，只是把清狂直接拽进正房。“住这儿。自己洗干净过来”
　　“……”

　　浴室在哪？这是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是，看见黎，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黎大人……”清狂讪笑。
　　“参见王妃……”黎背后一阵冷汗。
　　“浴室在哪？”
　　“王妃，主子的意思是，与他同床？”黎眼睛一亮，把清狂拉到旁边青石长凳上坐下。
　　“你什么意思。”清狂语气有些阴沉，与黎相处虽然不长，但是清狂明白，黎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反常，那准没好事。
　　黎没直接回答清狂，而是反问了清狂一件事:“你在魏府那天，给主子点的是引香玉粉？”
　　“是。”果然是风铭烨的侍卫，跟他们相处真是费脑子，思维转化地那样莫名其妙，问他浴室在哪，却被他绕到香料上面。
　　“那就对了”黎右手握拳击在左手掌上，两眼冒光，一副“这就对了嘛”的样子。
　　“对什么？”清狂右手插在腰上，歪着头看着黎，她的耐性快被磨光了。
　　“唉，王妃，你知道王爷七岁就被送到越国当质子吗？”黎又换了个话题，但是一向善于观察的清狂竟然在黎一个大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心疼。
　　静谧的荷园，连蝉都不曾鸣叫。夏风吹来的是鸢尾花香，馥郁的，清幽的。清狂感觉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她突然有一种阻止黎说下去的冲动，但是看着黎的眼睛，却又不知该如何。
　　黎不管清狂的心情继续说:“七岁之前，主子不论武功还是治国之策都是皇子中的翘楚。又有为皇后的母亲和疼爱他的父皇。他就是一个天之骄子，甚至有人猜测，待他成年就会立他为储。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母后暴毙，父皇变心，他的皇姐为保护他……”
　　黎顿住了，脸上表情痛苦，好像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最后，他还是说道，“为保护主子，长公主，长公主她上了自己父皇的床……”
　　“上了自己父皇的床……”听到这句话，清狂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但是强撑着最后的理智问道“然后呢？”
　　“因为在风国皇宫无法活下去，所以送到越国当质子。主子在越国受了很多苦，甚至一到越国就被下了毒，那毒虽然解了，却留下了后遗症——失眠。主子从九岁开始就彻夜不眠，连重伤昏迷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但主子却很高兴，他可以有比平常人多一倍的时间习武。”
　　原来，风铭烨的武功是那样练成的，突然觉得心里一种莫名的辛酸。
　　“那这和引香玉有什么关系”清狂听见自己说。
　　“主子对气息很敏感，引香玉可以让他睡着，而你常年佩戴引香玉玉箫，身上已经有了引香玉的气息了。”
　　“说重点。”清狂引香玉箫四年从不离身，黎这么说是肯定的。但是她的脑子今天有些迟钝。
　　“你与主子……你懂得……啊！”黎话未说完就被清狂一拳翻到。
　　可怜的黎一边捂着已经紫了的脸一边呻吟“哎呦，主子洁癖，浴室就在卧室旁边……啊！”一心为主的黎又被清狂一脚踩在肚子上，肇事者扬长而去……

　　丑时一刻，风铭烨的床上——
　　清狂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某男手臂上，暂时忽略。她刚才竟然做了一个梦！她梦见琉璃殿上穿着七彩霓裳羽衣起舞的婉玲皇贵妃竟变成了琳，琳右脸狰狞，要找她偿命！
　　清狂杀人无数，夜夜梦魇的日子在前世就已经过去了，怎么还会？
　　对了！清狂突然想起了当日琉璃殿为何会把婉玲皇贵妃和琳看错了，正是因为她二人的舞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说根本就是一种舞被她二人跳出的风格！
　　她之所以对这种舞记忆深刻，是因为两年前，她曾看见琳独自起舞，舞姿说不出的风采，那种舞独树一帜的步调让爱舞的清狂曾经痴迷过一段时间，却练不出琳的风姿。后来她去问独孤绝，没想到独孤绝直接给她下了禁令，永远也不能练那种舞。清狂还记得独孤绝的原话“你是好女孩，不该习那种舞。”她追问，却得到独孤绝不耐烦的回答“那舞会毁了你一生”后来因为独孤绝的不耐烦也没再追问，那舞也渐渐淡出清狂的生活。也许是清狂唯一想学却没有学会的舞蹈，所以她记得特别深。
　　“你是好女孩，这舞会毁了你一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古代女子最注重的无非是贞洁，其次是为丈夫生子。可是跳舞会毁其何？
　　清狂轻轻拍了下旁边的风铭烨。
　　“什么？”风铭烨睁开眼睛，那眼中哪里有半分睡意。
　　“我想问你两件事，一是，寿宴时你和皇上为何……？”清狂还未说完就被风铭烨冰冷的声音打断。
　　“先前以为是巧合，你的那一段舞跟谁所学？”风铭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清狂。平静，没有起伏的声音让清狂在这寂静的夜再一次感到阵阵阴风。
　　“我自三岁学舞，学得很杂，你只给我三天时间我没功夫去排练舞蹈，那段舞是我临时编的。”清狂的话倒是真的，不过她舞的那一段虽然是现编的，但是却融入了许多现代一些舞蹈元素。
　　“二呢？”
　　风铭烨没有继续追问，清狂松了口气，把琳的事给风铭烨讲了一遍，当然独孤绝自动PS成了一位神秘的舞师，琳也成了她的一位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师姐。最后问道“你对婉玲皇贵妃了解多少？”
　　清狂明显感到风铭烨身子一僵，借着一抹月色看见的风铭烨的眼眸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美，那是一种带血的妖娆，一种不该属于一座冰山的妖娆。
　　“谁准你在本王面前提起婉玲皇贵妃的。”语气冷得吓人，清狂突然觉得自己被他丢进了帕吉玛雪山——这天下最高，最冷的雪山。
　　清狂垂着眼帘没说话，晚上黎的话犹在耳畔，“母后暴毙，父皇变心”一切的一切大概都是婉玲皇贵妃造成，风铭烨如何不恨，她不应该又提起风铭烨的痛处“是，我错了。”淡淡的，有些委屈却真的带着歉意的话语如同一缕微暖风吹进他已经冰封的心房，竟感到丝丝温暖。怒气怎么也提不去来了。
　　“明日你找夜去朱雀部调郑婉玲的资料。”郑婉玲正是婉玲皇贵妃的名字。
　　清狂听风铭烨并未追究松了一口气，往风铭烨手臂上一躺准备睡觉，可是哪里睡得着，
　　两年前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