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愔月誹血》韹悠月

29、《第十章中》改變

　　自鳳夙夜的寢殿走出來的御蒼身型一閃人已來到蒼昊宮的正殿，最高處的擺放著一座黑得發亮的王座，寶座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成，光可鑑人，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王座上竟有實質黑色氣流纏繞著並鑲嵌著黑色的寶石，顯得既威嚴又詭譎。
　　那俊美到妖異的黑衣少年站立在大殿上，他緩步踏上階梯來到他專屬的寶座上，動作隨興地坐在那象徵著血腥與權力的王座上，宛若承載著寒冰的夜瞳俯視著九宵殿的一切。
　　「殿下。」與盡崖同為蕭家暗衛出身的寒槐因契約的關係感應到御蒼傳遞給他的訊息，他通過前殿陣法後，恭敬地單膝下跪，右手平放在心臟處低頭行禮。
　　「起來吧！」
　　「是！」還算清秀的小臉上有著淡淡的紅暈，既是因為興奮也是因他許久沒見到自家殿下，不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做的？
　　瞥了一眼青年眼底深藏的戀慕，御蒼性感的薄唇吐出冰冷的話語，說：「看夠了嗎？」
　　話語一落，隨之而來的是龐大的威壓，壓得寒槐臉色一白，雙膝跪地，汗濕了衣袍，他抖著雙唇叩首，道：「寒槐不敢。」
　　「不敢？」上揚的語氣聽起來是多麼地輕柔，卻讓階下的青年彷彿聽到了死神在耳邊溫柔的耳語。
　　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敲著王座上的扶手，眸色轉冷，「別以為本座不在九宵殿內，就不知你做了何事。」
　　他驚愕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望著上頭的青年，那一個他跟隨了近十四年的皇子，聲音中有著道不盡的苦楚，「殿下…寒槐只是擔心您…　…」
　　「本座不需要。」
　　大殿內充滿了冰寒與沉重的壓迫感，跪趴在地上的青年聽到御蒼無情的話語，瞳孔猛然收縮，下垂的臉上快速地掠過一抹苦笑，「寒槐就算死，也不願殿下半點有失。」
　　上頭久久沒有聲響，可寒槐卻不敢抬頭看一眼那宛若天神一般的少年，雙腿早已麻痺，紅潤的臉早已被青白色代替，額上還不停地流下冷汗，本來長得還算不錯的青年在眨眼間變得很是狼狽。
　　「記住，沒有下一次。」
　　汗溼的衣袍在御蒼的這一句話瞬間佈滿了冰渣，頭髮、臉龐上滿是冰霜，他用力地磕頭，身上的冰霜因為他的動作落得滿地是冰塊，他盡量維持著聲音不變，說：「寒槐會謹記自己的本份，不敢再有多餘的心思。」
　　「下去。」
　　「是！」嘴巴吐出濃厚的煙霧，寒槐動做艱難地起身，行了一禮後便退出蒼昊宮。
　　待寒槐整個人走出蒼昊宮的範圍後，大殿較陰暗的角落走出一道修長的人影，黑色的勁裝包裹著飽滿的肌肉，隨意的一個動作卻顯得處處滴水不漏，這是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
　　「影，見過尊主。」男人行禮過後站起身，不同於御蒼那張俊美到妖異的完美臉龐，男人剛毅的線條，幽暗的眼睛是一張充滿的魅力的男性面容。
　　雖說御蒼強悍得一點也不似人類，可分屬於他的親衛隊跟暗衛還是有的，而影便是暗衛首領，同時也管轄著九霄殿內一部分的事務。
　　「稟尊主，幽冥殿已於六日前將血煞盟剷除，只於零星的小分會，是否要連根拔除？」
　　「不必理會。」將殺手組織的本營毀去，同時就連殺手的資料消散在那場大火裡，那血煞盟在派人刺殺他的那一天起就註定要湮滅在江湖的潮流之中，只不過他只是想要眾人看清楚他九霄之主的實力，才遲遲沒有滅了血煞盟。
　　一路上血煞盟所派出的殺手一次比一次刁鑽，佈局、陣法看似不錯，卻在御蒼的眼裡盡是漏洞百出，過沒多久一個在江湖中屹立有百年之久在一夜之間傾覆。
　　不過也因為他若有似無的展現他的武力，倒是讓不少勢力們卻步了。
　　御蒼俯視著影，說：「接著說。」
　　「是，天嵩山莊的附近出現了各國的探子，似乎對靈藥非常地感興趣，水凡國的陸小侯爺所化身的謹瀾仍舊住在天嵩山莊內，目前與天嵩山莊的人交好，不過還不清楚天嵩山莊莊主的意願。」影訴說著謹瀾近三個月內在天嵩山莊內生活的情形。
　　「今日尊主在夜市所見的蕭家子弟是蕭家在遼水縣的分支蕭易秋，家中排行第三，為侍妾所出，在家中並不受寵，但蕭老爺子也並未苛薄，而那女子是南方小有名氣的藝妓，在一年前逃出紅樓時恰巧被蕭易秋的嫡兄蕭幕海所救。」
　　「至於那位藝妓在遼水蕭家所做的事，是近半個月所為，較詳細的報告還要明日才能呈上。」影說完單膝落地，一股輕柔的內力把他托了起來。
　　「這事不急，去査查近日在弿國邊境犯亂的那幾個國家的皇室成員是否有異。」
　　「尊主，弿國五皇子御以天目前正在前往天嵩山莊的路上。」知曉御蒼另一層身份的影報告著。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影彎腰行禮後，身影慢慢融於黑暗之中。
　　御蒼漆黑的瞳孔掠過一抹光影，御以天距十六歲歷練之時還有半年有餘，且弿國皇室歷代以來對江湖並沒有太大的牽扯，看來他這位名義上的弟弟野心可真不小。

　　鳳夙夜沐浴過後躺在清香的被褥上輾轉難眠，怎樣都睡不著，他嘆了一口氣，半坐起身下了床，自衣架隨意地挑了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就走出了寢殿。
　　微涼的夜風打在臉上，方才在眼底一點的迷茫消散，他隨意地走著，在月下欣賞著花園的景致，錯縱複雜的小徑與亭台樓閣，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九霄殿，鳳夙夜還真以為自己來到了哪一個帝國的皇宮呢！
　　低頭看到一排的月光花種植在一條隱密的小道兩旁，鳳夙夜像是被受到吸引一般直往那個方向走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前方傳來流水聲響。
　　再細聽川流巨聲迎面而來，空氣變得潮濕，越過一片濃密的樹木花草，映入眼簾的是壯觀的瀑布群。
　　瀑布就像是銀色的水簾，翻騰著漂亮的銀鏈浪花，拍打在大理石面的水花造成水氣瀰漫的煙霧視覺，就連鳳夙夜初見這一美景也不禁停下了腳步。
　　眼前的瀑布群恢弘壯闊、雄奇秀美，鳳夙夜萬萬沒想到這地方竟然還有如此壯觀的瀑布群，放眼望去是無止盡的翻騰壯麗。
　　磅礡如蛟龍瀑布如九天之上傾洩下來，高掛夜空之中的明月穿透水花迸現出銀光，而瀑布群中最高點上站立一位宛若天神的少年…　…
　　墨髮飛揚，白如雪的衣袍凜凜冽冽，自少年所站的地方綻放出極致的寒氣，那一雙能魅惑天下的夜瞳半闔著，微仰的脖頸拉出形狀優美的線條。
　　鳳夙夜從沒見過御蒼穿過黑色以外的服裝，他有種感覺…此刻的御蒼比平日來更加難以捉摸，真像是那俯視眾生的神祇。
　　修長挺拔的身姿夾著令人心悸的冰寒，彷彿有沉重的壓迫感迎面而來，鳳夙夜抿了抿略帶蒼白的唇，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御蒼散發出來的威壓。
　　一道凌厲的視線掠過，隨後歸於虛無，鳳夙夜抬眸正巧與御蒼的視線碰撞，明明在很遠的距離之外，可他卻清楚地感受到御蒼那看似無情的性感薄唇勾起好看的笑容，那一雙如玉做的手微微抬起。
　　那一雙手修長有力、白皙如玉，淡粉色的指面透著珠光，指尖近乎透明，就這麼一雙美麗的手曾在他面前無情地斬殺敵人，一個彈指便能讓人瞬間失了性命，而他彷彿受到了蠱惑一般，也跟著抬起了手。
　　遠方的那一個人露出了溫情的笑容，雖冷但還是能感受到與平日那一種湝的微笑是多麼地不同，是只針對他一人的。
　　意識到了這一個想法，鳳夙夜滿心震撼，從沒有過這樣感覺的他，覺得胸口有點悶痛，他似乎都不像自己了…　…
　　這一個人擁有妖異俊美的絕世容顏，一身冰冷的氣質無人能及，高強的武功、出神入化的術法，同時也是個年僅三歲就被打入冷宮的嫡皇子，在那種慾望權勢吞滅人心的地方，他活下來了，而且還是這麼地出色，還創立了神祕的九霄殿…這樣的一個人…　…總在不以為意間給他看見不一樣的他。
　　在鳳夙夜恍神的時後，站在九重天上的少年凌空而來，漆黑如夜的墨髮飛揚，衣袂行雲流水，全身上下竟未沾染半點濕氣，略帶狹長著夜眸染上些許邪氣，攝人心魂。
　　衣袂在半空中劃過輕微的聲響，眨眼間人已來到鳳夙夜的面前，星光點點的夜眸沉靜地望著鳳夙夜，他開口問道：「睡不著嗎？」
　　見鳳夙夜穿著單薄，他憑空變出一件披風披在鳳夙夜的身上，笑道：「這裡我下了禁制，真沒想到你會走進來。」
　　穿白衣的御蒼在月光下果真有幾分仙人出塵飄逸之感，而且光站在他的身側便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冰，他忍不住順手握上御蒼的手，輕聲驚訝道：「怎麼會這麼冰？！」
　　御蒼輕笑出聲反握住他的手，牽引著他往瀑布走去，一個瞬移兩人已來到瀑布後的石洞內，道：「在九霄殿內，我每日都會去寒潭泡上一會。」
　　走沒幾步路，彷彿陷入了雪白的世界內，光可鑑人的冰鏡倒映著他與御蒼的樣貌，耳邊伴隨著滴答的水聲，從沒見過這樣景致的鳳夙夜難得地露出嬌憨的神情，紅唇微啟。
　　「你先在這等會。」
　　「嗯。」鳳夙夜心想既然這邊御蒼都特地下了禁制，必定是禁地，他也不會隨意走動便靜靜等待御蒼回來。
　　御蒼的動作很快，他手上拿著一個琉璃玉石小瓶遞給了鳳夙夜。
　　「這是？」精致的眉頭蹙著，那小小的瓶子還殘留著御蒼冰冷的體溫。
　　「這東西對你的功體有好處，同時也有起死回生之效。」

　　待續。。。

　　Ｂｙ韹　　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