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夏目友人帐]光夏》奶油蔷薇

112、七 名古屋

　　这天清晨，光又起了个大早，对着电脑上的表格，把自己和佐为的活动都写在手帐上。

　　这是个电子化的时代，光不是没有手机，但他始终觉得，用写的比较印象深刻，佐为这个除了会下网络围棋外对电脑一窍不通的棋痴，也可以随时看看（虽然光知道自己的字不太好辨认）。

　　光细致地完成手帐日历表，抬起头时，冷不丁见到佐为笑眯眯的放大的脸。蓝紫色的眼眸卡哇伊地变成了爱心的形状。

　　“怎么啦？”光一阵恶寒。

　　“小光，你变得好有条理哦！”佐为张开手臂扑了过来，把光扑得差点摔在榻榻米上。

　　两人玩闹一番，光和佐为席地而坐，光圈下来日历表的两个星期。

　　“佐为，我要去名古屋参与第三轮王座头衔循环赛，这段时间，你的职业棋士考试开始了，你会相继完成初选，还有复选考试的前三局。没有我在，你能自己去棋院吗？”光郑重地说。

　　佐为点点头：“当然！我会自己去的！”

　　“真的吗？”光不放心，再三确认，“我把日历表抄写了两份，我也拜托了由梨子在职业棋士考试中跟你一起，这样你们就可以在棋院说说话，互相鼓励……”

　　光又从背包拿出一个手机盒：“佐为，这是我新买的给你的手机，待会儿教你用……我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你，还有啊，你记得上网和我下棋，我也好上传你的棋谱……”

　　光交代着，觉得自己说太多了佐为记不住，干脆一一写下来算了。然而话音未落，他就被佐为拉到怀里。

　　光猝不及防，脸颊一下子靠在佐为的胸前，狩衣的名贵面料和脸颊的皮肤发出细碎的摩擦声，紫色的如水长发落在胸前，他感受到佐为真实而温暖的体温。

　　“不用担心。”佐为抱着光，怜惜地摸摸他金色的头，“这段时间，你够费心的了。你去忙你的事吧，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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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一抵达名古屋就开始下起大雨，日本中部的天空乌云密布，从很遥远的地方响起滚滚雷声。幸好他有带伞。

　　在前一晚短暂的寒暄和接待之后，王座头衔循环赛于今日早上九点拉开序幕。

　　“又要下暴风雨了。”望着天边雪亮的闪电，光下意识抱怨道，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佐为有了身体，不再是附在他身上的鬼魂了。光好笑地提醒自己，也忍耐住了心底的失望。

　　雨滴洒落在沥青地面上，像谁的泪水，很快滂沱起来。光看着名古屋棋院旁边行色匆忙的路人，忽然感到寂寞。

　　回不去了。光听着雨水打落在伞面的声音想。

　　最好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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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到名古屋的棋院后收起伞，正沉浸在过往的思绪中，忽然对上塔矢亮碧色的眼睛。锐利雪亮，是他一贯看自己的目光。

　　光始料未及，心中一跳。塔矢亮就站在玄关的雨伞架旁，西装革履的他一个人站在那里，长身玉立，不知在等谁。

　　是等自己吗？光不敢肯定。他本想过去问，但是随即他又在想，他们毕竟没有和好，他就不过去了。

　　光记得亮今日的对手。那是棋院里一名普通的六段棋手，光之前和他交手过，对方落败。想必亮是知道的。

　　光与亮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像电影里致命的慢镜头。薄薄的锋芒，凝聚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光忍不住，说：“可别输了。”

　　亮立时抬头看他，仿佛有些意外。

　　把别人当透明的一向不是光的风格。与夏目相识一场，光知道温柔地说话，能给人多么大的慰藉。光虽然还没有原谅亮，但也不至于到达无视他和出口伤人的地步。

　　亮也小声说：“你也是。”

　　光稍微点一点头，就背对他走到电梯里。他感觉亮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脊背，因此不敢放松，始终挺直着走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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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古屋棋院，王座循环赛第三轮赛事的第一局，光和亮坐在棋室的不同位置。

　　参与本次赛事的还有社清春，上次他来东京探亲，顺便拜访棋院里众位棋手，光和他有下过一局。社清春变强了，但比不上光。

　　光的对手是一名姓山本的关西棋院的五段普通棋手，看起来最多只有二十岁，也就是比光大不了多少。

　　山本的赛绩与光相差甚远。他一见到光，就浑身发抖，连棋盖也拿不稳。

　　光看对方实在是抖得不行，拿着棋盒时把棋子都洒了出来，顿时想笑又不敢笑。

　　“很抱歉，进藤棋士。”年轻的山本讷讷地说。

　　旁边的记谱者和工作人员看到山本这副笨拙模样，都噗嗤窃笑起来，光听到议论声并不都是善意的。

　　“这里是有点闷，我们一起做深呼吸吧，山本棋士。”光为他打圆场道，“我来数一二三，咱们就开始，一，呼气——二，吸气——”

　　山本似乎没有料到，眼巴巴地看向光。光领他一起做完深呼吸，都放松不少。猜子后，光率先向山本鞠躬，温暖地微笑。

　　“谢谢你，进藤棋士。”山本由衷说，感到如沐春风。看来，这位史上最年轻的头衔持有者，不仅实力高强，而且人品也很好。他还这么年轻，做事却如此周到了。

　　这一幕都在社和其他人眼里。他们诧异，没想到光会在紧张的比赛前还向对手展现善意。这其实是很罕见的行为。像桑原老师之类的老狐狸类型的棋手，还巴不得给对方施压，让对方出错得越多越好呢。

　　浸染着雨水的气息，棋赛在铃声中开始了。

　　近日，光在佐为的教导下进步神速，虽然他是三段，但段位和年龄完全无法说明他的实力。下至中盘，光已大致了解山本的实力，知道山本下不过自己。当下得汗流浃背的山本陷入长考时，光不由得放松了身体，望向雨水涟涟的窗户。

　　此刻，光的思绪已飘到东京的日本棋院，不知佐为和由梨子的职业棋士初选如何了……

　　啪。

　　光边想象着佐为和由梨子的情形，一边落子在八之五。

　　可是，不知为何，对面的山本似乎很惊讶，发出很轻微的“咦”的一声。

　　光的思绪这才回笼。定睛往棋盘一看，他瞬时浑身冰凉——他竟然下在了八之四！

　　他，他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