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地亡蝶

6、弃逐

　　第六章弃逐
　　烈焰灼痛了我的躯体,意识在逐渐丧失……“娘……你还来救我吗?……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耳朵好像也丧失了听觉,身体不再疼痛……只是……好累……好想睡一会……就一会……
　　山影翠绿,蝴蝶嬉戏 娘~娘~你在哪里?她焦急的四处观望.娘~娘~这是哪里~听到的唯有山间的回音,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这里就好似坟墓般安静.
　　起风了 “娘~,小纱好怕,小纱要回家,娘~
　　天际黑云滚滚,红似血的雨水倾泻而下,打在她白皙的脸庞,异常诡异.
　　“娘~娘~小纱没有骗你，下红雨了,小纱没骗娘~娘~~不要丢下我,~娘~眼睛好酸……好累……

　　一声尖叫,把她从梦中惊醒,被烟熏的漆黑的脸上眨着懵懂的双眼,看着她周身围的水泄不通的乡亲,有李家的三伯,也有张家的吴奶奶,他们眼里有怀疑有排斥更多的是恐惧.
　　她从焦灰中直起身来,看到周身的焦碳和还未烧掉的骸骨,她奇怪为什么自己还好好的,还有…是谁救了她,眼前的伯伯奶奶又为什么这样看她.他们的眼神让她感到害怕,他们好安静,谁都不说话.
　　她伸出乌黑的小手,试探着抓向隔壁的伯伯,她还未说出只字片语,人群却疯狂般的散去,他们嘴里还不时大喊大叫的喊着妖怪~妖怪~,霎时间街心只剩下独她一人,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焦糊味,她愣愣的看着人们四散的背影大声叫唤 “我不是妖怪~我叫小纱……”她嘟着嘴愤愤不平,怎么睡了一觉,他们就不认识她了……不过周身的狼籍她已然顾不上,她此刻只想回家,她好饿~她奔跑着,她生怕娘会像梦中一样消失,弃她而去.
　　她的推门直入吓到了手持利刃的男子,他摇摇晃晃,显然喝了不少酒.
　　记忆的画面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她的母亲头发纠结,倒在血泊里
　　她的父亲手持沾血凶器
　　她的母亲--------------死了
　　她的父亲--------------是凶手
　　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跪倒在她母亲手边.紧紧的紧紧的抱住母亲冰冷溢血的头颅,满是焦黑的脸上看不到表情,她失去了唯一爱她的亲人……
　　涣散的眼神一下聚拢_________ “我要杀了他”
　　她眼神冷冽,直立于前,好像那个可爱天真的小丫头从来就不曾是她.
　　她径自取下母亲一直佩带的漆花玉簪,朝着酩酊大醉的父亲胸口,笔直插入他的心脏,没有丝毫犹豫.他抽搐着,已然清醒,睁着遂大的眼球,伸直的双手死命的扣住她细小的咽喉,她的脸通红泛着青紫,可是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断将玉簪的尖削刺入他的胸腔,一次又一次,直至不能呼吸,直至扣上脖子的力道越来越小,还是没有停下,仿佛那一刻,他不是她的父亲,她收起母亲的遗物,小心的将带血玉簪插入自己的发线.
　　她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胸腔,笑得那么大声,笑得那么放肆,慢慢…笑着的童稚脸庞逐渐僵硬,有一种晶莹的东西悄然飞逝……
　　门外响动声大了起来,往日熟悉的乡亲成了面目狰狞的陌生人,咆哮着扑入屋内,面对两具尸体,他们叫嚣的更为疯狂.
　　“看,她连她自己的父母都不放过,她是妖怪,打死她,她是妖怪……
　　她被逼得步步后退,嘴里喃喃自语 “我不是妖怪,我不是……我不是……”
　　乡亲们的咒骂声淹没了她稚嫩的辩护,随着他们的步步逼近.她的身体已经靠到了阴凉而冰冷的墙角,面对这么多人的声声斥责,她第一次觉得,语言有时候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但她永远记得娘跟她说过的话,她取下头上的玉簪紧紧的撰住,紧紧的紧紧的……
　　他们把她围在角落,却没有一个敢靠近她,她无助-----更无奈
　　她好想重温那个温暖又安全的怀抱.可是……她知道……她永远的不在了……她死了.她脸上露出了本不该是那个年龄该有的表情,毅然而决绝……
　　她逃离了那个压抑的空间…….
　　她知道,从今往后,她将没有家……她杀了她的父亲,因为那个男人让她失去了母亲,更让她从此失去了笑的理由.
　　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她想死,真的想死,死了就可以去找娘,她知道,娘会要她………肯定会
　　她洗净了身子,穿上了娘亲手做的白色衣裙,她砸掉了那个男人所有的酒缸,持着火把,沸腾的血液在□□游荡,中了蛊似的寻找身体的出口,没来由的,血液仿佛找到了出路,争涌而出,火把顺势点燃了酒精,烈焰四起,光明一片.
　　嘴角微扬,眼神灰浊,手持利器,像极了傀儡娃娃,丝毫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任由血液在火光指间滑落,在地上开出艳丽的火焰.
　　缓缓的躺下,双手交叉,血在周身逐渐曼延开来,晕染了她白色的衣裙,笑言犹在,双唇依然猩红,衬托出她绝美的容颜,就像开在黑暗沼泽中的蔓陀罗花,暗香涌动,等待她的只有死亡,默默安静的直到身体里最后一滴血流干……伴着红莲火焰,焚净所有……
　　“娘,烧了房子,到了地下我们就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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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明亮……好刺眼…… “娘~那就是天堂吗?”
　　她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眼_________明媚的阳光__________烧焦的废墟,原本纯白被熏黑的衣裙, 她___________还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死都做不到………..”她的左腕上没有丝毫痕迹,她擎着她的头颅,手指深陷发间,疯一般的四处飞奔,她笑着流眼泪,黑夜里在废墟肆无忌惮的痴笑,她躲避着企图逐她出镇的人群,虽然房子没有了,娘不在了,可是这里有她所有的记忆,所有的……快乐.还有……痛楚
　　那年……她……1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