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惹春风》叶层层

10、打工生涯开始

　　康熙三十八年五月一日，搁在新社会今天是我们广大劳动人民放假的节日，我却要正式开始过着被奴役的生活。
　　跟着侍卫来到内务府门口，他对我说：“你先在门口候着。”
　　我乖巧的应声“是，差大哥。”见他走进门内，我在门口老老实实的立正站好，接受几个太监从窗户里对我的检阅，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但没听清楚。我后来才知道，他们在说七贝勒性情暴虐前些日子刚打死一个宫女，正缺人手，宫里有些背景的宫女都不愿去伺候他，反正我是边远地方来的小人物，没权没势，就把我派去伺候他。
　　不一会，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太监和刚才带我来的侍卫一起出来，侍卫把我交给太监就走了，我礼貌的对他说“多谢差大哥！”
　　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太监的声音轻轻细细的。他很轻视的对我说：“从今儿起，你就在永和宫当差，这会就过去吧。”说完转身就要进房，我怎么知道永和宫要怎么走，赶紧叫住他，本来想叫他公公，后来想给他戴顶高帽子对我也没什么坏出，就叫了一声“这位大人，请留步。”果然不出所料，他很高兴的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
　　“大人，小的初来乍到，不知道永和夹宫该怎么走，能否劳您大驾送小的去？”我口气谦和的对他说出我的请求。
　　“真麻烦。”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领着我从另一道门出去了。
　　他领着我往前走，也不和我说话，我很想知道我今后的工作性质是什么，就小跑的追上他的步伐，“大人，请问小的在永和宫要做些什么？”
　　他很拽的摆出幅臭脸“咱家和你非亲非故的，有什么理由要提点你？”
　　响鼓不用重捶，我知道他在向我要好处。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当时不应该把银票全给了阿鹏，现在身无分文，拿什么打点这些小鬼，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包袱里有些值钱的物件，但都是我过生日时兄弟姐妹送的礼物，我大老远从云南带来，是为了做记念的，不能送他，只好拔了头上二十两银子买来的簪子递给这个死要钱的太监。
　　“一路上京路途，身上已无银两，这枝簪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大人不嫌弃。”
　　死太监接过我的银簪仔细打量，满意的点点头，不露痕迹的放进袖子里，“你还算机灵，咱家就好好跟你说说。”
　　我在地上找了根小木棍把头发固定好，跟紧他的步伐，听他说话。
　　“永和宫里住着当今皇上的七皇子，去年册封为贝勒，你从今往后的工作就是伺候好他。在这宫里头当差，要谨言慎行，少出声，多做事，不要一心去想着去攀高枝，要谨守做奴才的本份。”边说边走，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只听太监说道：“到了，自己进去吧。”
　　“多谢大人提点，小的感激不尽，日后还望大人多加照顾。”目送他离开后，我紧了紧肩上的小包袱，做好思想准备，勇敢的跨进永和宫的大门，开始我的打工生涯。我还是有些纳闷，为什么那个太监不把我送进去直接介绍给我老板，连个交接仪式都没有，还要进去做一番自我介绍。
　　进了大门，大致扫描了一下我今后将要工作和战斗的地方。不愧是皇子住的，一所极致的庭园，天然幽静，满地苔痕乱点，绿草如茵，几棵我叫不出名的参天大树葱茏茂密，院内曲廊逶迤通幽，可是我却觉得缺少了点人气。若大个院子鸦雀无声，有几个宫女和小太监在各忙各的活，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走到离我最近的一个宫女跟前扬声和她说话：“你好，我是新来的，我叫木琬，请问老板，啊不是，请问七贝勒爷在哪？我要去报到，嗯不是应该是说请安。”她快速指了一下院子正中一间屋子，就低头继续做她手里的活，话都没说一句，太不礼貌了吧？唉！算啦，自我安慰一下，以后大家都是同事，我又是新来的，我忍。
　　百忍成钢，我忍他们这些老资历的人，新来新当兵嘛。“谢谢你，我先进去了。”
　　刚跨进屋，门口站着一个门神似的帅哥，我问他“请问您是七贝勒吗？”
　　“我是……”他话还没说完，我心里偷着乐了，老板是个养眼的帅哥，工作之余看看帅哥也是劳逸结合，我有些兴奋的接话。
　　“您好，我是云南土司木高的四女儿，叫木琬，奉皇上谕旨进宫当差，内务府将我分来永和宫伺候您，今后还请多多关照。”说完九十度鞠躬，双手恭恭敬敬的呈上老康亲笔书信。
　　“我不是，我是贝勒爷的侍卫，贝勒爷在那。”帅哥有点尴尬的解释，用手示意我正主坐在里面。
　　伸头一看，果然里面还坐着个人，把老康的信从帅哥手里拿回来，为自己的冒失感到不好意思。
　　“你早说嘛。”
　　他一幅我没说完话的表情。算啦，以后都是同事，有那么帅的同事也不错。
　　“你好，以后我们就要一同共事，我新来的，有不懂的地方还望兄台指教。我叫木琬，你呢？”我大方的伸出右手等待和他握手。
　　“我叫莽古泰。”他回答了我的提问，却不知我伸手是何意，狐疑的看着我。我拉过他的右手摇了两下，算是握手，他还是满脸不知所谓的表情。懒得理他，见下老板先。
　　走到桌子前，我老板正在看书，我把信放在桌子上，把刚才的自我介绍又说了一边，又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呆站着等老板在那慢条斯理的看信，我顺便打量一下我的现任老板。
　　隔着桌子，他坐着，我站着，看不出他的身高，他身体状况应该不是很好，有张白皙得不健康的面孔，但骨架方正，没有病怏怏的感觉，给他打七十五分。
　　我打量他的时候，没发现他也在打量我。等我对上他的眼睛时发现他用一脸拣到宝的表情看着我，“从你一踏进永和宫门就听见你在那说话，你说话很有意思，你真的是木高的女儿？”语气没有责难，只有好奇。
　　好耳力，这间房离大门口怎么也有六七十步，他居然听得见我和别人的交谈，只能说明另一个问题，就是这里静得出奇，掉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
　　“如假包换，比珍珠还真。”笑话，我的思想是我本人的没错，但这小身板绝对是木四小姐的。
　　“你进宫时他就没教你一些基本的礼仪吗？还有你既然是木府的小姐怎么连件象样的首饰都没有，头发居然要用树枝好来插？”好奇宝宝有问不完的问提。
　　“首先，我一直都很有礼貌，进宫来以见到每个人都很热情的打招呼，不厌其烦的做自我介绍，礼貌周全。到是这宫里的人，不是说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吗？可我大老远从云南来到京城，为什么每个人对我都冷冰冰的，没礼貌的人不是我吧？”
　　“回答您的第二个问题，我以为来宫里有人管吃管住还有工钱拿，等我干满二十五岁出宫时应该还可以积攒点银子带回家，心想带钱也用不上，所以就把我阿爸给我没有完的银票交给送我来的人让他带回去，支援边疆建设，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谁知道到了内务府问个问题人家还向我要好处，我身上又没带钱就只好把头上的簪子给他了。我总不能披头散发的来见您吧，见工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只好就地取材，拣个小木棍充当一下发簪。”
　　等我发表完言论，看见我老板连眼睛都在笑。笑吧，最好笑死。
　　“您的问题我回答了，我可不可以也问您几个问题？”
　　“你问吧！”
　　“问题一：我可不可以先预支这个月的工钱？要是每个人都是见钱眼看，一见我这种新进宫的菜鸟就要收保护费，我没钱给的话一定被人给小鞋穿，说不准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所以请您能不能先支点银子给我防防身？”真是一文钱难死一个好汉，失算，应该留点钱在身边的。
　　“问题二：请问一下我的具体工作是做什么？”虽然我经常在背后骂我们经理，可我干起工作时却是很敬业的，劳动人民的本色。
　　等我说完我的问题，他想都没想就把腰上一块上好的玉佩摘下来递到我的手上。
　　“你想要银子，就拿着玉佩去内务府银库领，上面有我的名字，内务总管看到了自然就会支给你。有宫女太监要是想欺负你，也可以亮出玉佩，要是还敢动你就是和我七爷过不去。”
　　看来我老板挺罩我的，见面礼都给一块护身符。
　　我仔细看着手中的玉佩，上面画着几两个弯弯扭扭的符号，“是满文，我看不懂。”
　　“你知道这是满文？”他很好奇。
　　废话，我们国家三百年后使用的流通货币，小到一毛钱的背面都写着满文，不过不能这么回答他，只能说“见是见过，但是没有学过，不知道内容，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的名字，胤祐。”老板很有耐心的回答我，看来我蛮走运的，遇到个好波士。
　　“一定是您的父皇希望上苍能庇佑您。”我按字面解释。
　　“也许吧！”他对这个问题显得不是很关心。
　　小心的收好玉佩，“那我的工作内容呢？”
　　“做我的贴身侍女。”他说的简洁扼要，我听的却被吓得半死，贴身侍女？不会他洗澡、上厕所这些很隐私的活动我都要跟着去伺候吧？万一……我色色的想起贾宝玉的第一次成人运动就是和他的贴身侍女袭人一起做的，我的第一次可是要给我的鹏鹏，不行，我要求换岗位。
　　没等我开口，我老板已经先发话了，“放心，我对你这种年纪的小女孩可没什么没兴趣。”就是嘛，我可是祖国的花朵。
　　“那我住什么地方？”举手问个很重要的问题。从进来到现在我一直站着，他一直坐着，他坐着说话不腰疼，我可还背着个不重太也不轻包袱站着呢，真想歇歇脚。
　　“和我一起住。”
　　大哥，别玩了，孤男寡女的，每天都要穿着严严实实的睡觉，还要随时防范职场性骚扰，怎么能睡得踏实，太没人道了吧，有没有工会啊？我要投诉。
　　“给你住的房间在我的房间里，是一个独立的小间，你不用紧张。”他会读心术吗？为什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贝勒爷，您好厉害噢，我在想什么都瞒不了您，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先把马屁拍响一点。
　　“你想什么全都写在你脸上，用眼睛看不就知道。”我发现他很爱笑。
　　“有吗，在哪里？”我用手摸摸脸。
　　“莽古泰，把柔玉叫进来。”老板和我的搭档说话，一个是贴身保镖，一个是贴身小婢，最佳拍档。
　　“喳”，莽古泰转身去叫人，不一会进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女孩，跪在地上请安，人如其名，柔得像水。
　　“柔玉见过贝勒爷，贝勒爷吉祥。”
　　“你带琬儿到体和殿领取宫女的衣服，再教她一些宫里基本的规矩。”声音的冷冷的，和刚才的笑弥勒简直是判若两人，四川变脸王没收到他这种徒弟真是我国的一大损失。而且我还像没同意他叫我琬儿吧？
　　“是，奴婢告退。”柔玉接到上级指示后起身行了个礼，就要出去，我忙叫住她。
　　“柔玉姐姐等等我，我不认识路。”见她停下脚步，我又忙转身给七贝勒快速鞠个躬，和柔玉去领制服了。
　　顺着高高的红墙脚下，我们并肩走着，柔玉开始教我一些所谓的规矩，无非就是什么和主子说话要自称奴婢，不能用我字，会被掌嘴的；回答级别比我们高的人的提问时要先加上一个“回”字，例如说回娘娘、回主子、回格格。最主要的就是见人就跪，这到不是她的原话，结合《还珠》里小燕子的“跪得容易”我总结的结论。我晕，规章制度一大堆，干嘛不直接写本员工手册。
　　柔玉是个温雅秀丽，言谈平和的女孩，好像是什么满洲镶白旗的包衣，就是家奴啦，反正是没权没势和我一国的同类人，所以被派来永和宫伺候七皇子。她好心的告诉我，七皇子左腿有残疾，所以千万不要犯七皇子的大忌，什么瘸子啊、废人什么的不能在他面前说，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据她的描述，七皇子应该是能走路的，只是有点瘸而已，他自己自卑不愿让别人看着他一拐一拐走路的样子所以常年都坐在轮椅上，他身边的侍卫莽古泰是宫里身手最好的，原本是保护皇上安全的，老康心疼这个跛脚儿子特别派来保护他的。
　　两人聊着话很快就到了体和殿，在东廊子的屋里师傅量了一下我的衣服尺寸，很快找了两套春秋装的宫女服装给我，还挺齐全的，底衣、衬衣、外衣、背心、亵裤、外裤、袜子都有，不过颜色死难看，苹果绿的。
　　回到永和宫，在柔玉的帮助下我换好了制服。宫女不用梳那种很复杂的旗头，梳个大辫子就可以了，也不用穿鞋跟安在脚底板上的高跟鞋，这些都是满族贵妇人才能享受到的。我们小宫女只要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就可以了。
　　上岗的第一件工做就是去御膳房查看七皇子的中午饭都有些什么菜式，他不喜好的删除，他爱吃的加上。我老板还满有人情味的，知道我第一天上班难免业务生疏，又派了宫女带我一起去。这次派的宫女就是我刚进永和宫时用手指路没和我说话的那个，她叫锦绣，一个爱做梦的女孩。很怕在永和宫当差，话都不敢多说，生怕掉脑袋，家人正四处活动帮她调工作。
　　锦绣其实也是个很好相处的女孩，她对我被安排在七皇子屋里做大丫头的遭遇感到深表同情，爱莫能助。我还以为会被这些女孩子妒嫉，给我小鞋穿，我今后的日子会很难过，没想到这是个谁都躲的活计，因为七皇子性格残暴谁都怕一不小心就直接去见阎王，可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主子，没脾气没架子和他说话时感觉如沐春风。不知道她们说的七皇子和我刚才见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有待考证。
　　这项工作很轻松就完成了，因为厨师天天给各宫里做膳食很清楚谁喜欢什么谁不喜欢吃什么，我们走这一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回到永和宫就等着太监们送饭过来，伺候主子吃饭。他吃完后，我们才可以去吃，在很小的一间屋子里，大伙一人一碗菜饭，白饭占多数，几丁碎肉星子，几片白菜叶子，待遇很差。柔玉见我用筷子在碗里翻来翻去，知道我吃不下，好心的安慰我。
　　“快吃吧，每顿都一样，逢年过节会加菜的，习惯就好了。”还帮她碗里仅有的肉末扒到我碗里。
　　天天都这样的话，我一定会营养不良的，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七皇子一人吃一桌的菜，每道菜尝一口就撤了，我们却要挤在一间小屋里吃猪食，想想就来气。我一定要想个什么办法改善我们的伙食待遇。
　　一下午都呆在七皇子的书房陪他看书。他的藏书挺丰富的，汉文、满文、蒙古文的都有，当我发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叹时，他轻柔的笑着对我说：“文渊阁的藏书更多，你要是喜欢，可以拿着我给你的玉佩进去随便看。”
　　“有没有一本叫《四十二章经》的？”我期待的问他。
　　“有啊，不只有一本，一共有八本，各旗都有一本，想看？”
　　“是不是有一本上面写着“永不加赋”四个字？”
　　“你怎么知道？这本《四十二章经》就在文渊阁。”
　　“听人说的。”这下我可大发了，金庸先生说过凑齐八本就可以找到宝藏。
　　“主子，可不可以向您求一幅墨宝呢？”我急切想要去夜探藏书楼，可本人是路痴——马路白痴，不知道怎么去。他挑了一下眉等我说下文。
　　“画幅去文渊阁的路线图给小的我，您知道奴婢不太认路，走丢了还要劳烦您去找人，奴婢担当不起。”摆出哈巴狗的奴才样，就差摇狗尾巴（因为没有），我看你不画给我。
　　他很认真的画着地图，还不厌其烦的告诉我，什么地方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看到后该怎么走，很怕我真的会走丢。
　　我如获至宝的接过地图，吹干墨迹揣进怀里。发现他书桌和书架上的书都很零乱，就想整理一想，要知道我进宫就是来干活的。随手拾起几本一看，我傻眼了，除一本是汉字书外其余都是些我没见过的文字。既然七皇子是书的主人，那么他肯定知道书上面写些什么，以我对他相处大半天的了解，他不应该是那种用堆积如山的书做摆设来突现自己很有学识的草包。
　　“主子，这上面些的是什么？”我一本一本的拿给他念，弄清楚后在白纸把书名写下来旁边注上汉字，小心擦拭掉书上的尘埃，把书分门别类的放上书架，给它编好号以便看过后好归档。
　　“你的字写得很好，谁教的？”七皇子边看他的书边看我整理书籍。
　　“回主子，是奴婢的外公。”我已经开始学着自称奴婢了，虽然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别扭，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人皇家董事会决定的，员工只能遵照执行。
　　整理了一下午，我已经眼花缭乱了，一下满文一下蒙文一下又是汉字还是繁体字，导致我的工作进度相当缓慢，对着我整理出来的冰山一角我想要把整间屋子的书都整理好，恐怕得大半年，要是有电脑就好了。
　　晚饭前去御膳房的路上，锦绣好奇的问我做了些什么工作，有没有被骂，我工作有没什么差错他骂我做什么？
　　“一下午我都在帮主子整理哪些乱糟糟的书，到现在都还会有长串的满文在眼前晃动，我那有时间去惹主子生气啊？工作都还来不及。”我实话实说。
　　“天啊，你居然敢去碰贝勒爷的书，而且能好端端的出来，你没骗我吧？”她像听见什么奇闻般惊呼。
　　“做宫女不就是要干活，难不成主子在看书我就杵在原地不动，那工钱也太好拿了”在我看来这些都是我的日常工作，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你知不知道，贝勒爷最不喜欢下人去碰他的书了。以前有个宫女因为去帮贝勒爷打扫书房，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书，手都被打断了。”
　　不可能吧，我还在书上编号，他什么都没说啊，好像还很乐意有人去帮他整理，肯定是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可信度不高，但我也没说出来，毕竟锦绣是好心提醒我。
　　到了御膳房，查看过主子的菜谱后我拿出胤祐的玉佩，叫御厨今晚给我们永和宫下人加菜，说是主子吩咐的。大厨和锦绣都很惊讶平日冷血的七贝勒怎么会有此关心下人反常举动，我也不好说明这只是我为大家争取到的一丁点福利。
　　用晚膳的时候，我站在一边给他端茶递水，“琬儿，坐下来一起吃。”
　　“奴婢不敢。”
　　“坐下吧，其实一个人吃饭没什么滋味，在永和宫里就别和我讲这么多的礼数，以后你都陪我一起吃。”
　　想起我在木府时也和阿兰讲过同样的话，就坦然的坐下来吃了。虽然比下人的伙食好出了不知道多少但却不对我的胃口，云南人比较喜欢吃辣，可一桌珍馐都没一样是放辣椒的。突然很想家，想我老爸炒的辣子鸡，老妈拿手的水煮肉片，和一家人吃饭的幸福时光。在家时觉得这些都是在平常不过的日常生活，现在我却十分的怀念。
　　“怎么，菜不合口味吗？”胤祐很体贴的问我。
　　“没有，只是有点想家，想起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情景，心中有些伤感罢了。”不爱哭的我，忽然感到眼角湿湿的。
　　“要不要我派人接他们来宫里看你？”他以为我是想古代的家了。
　　“不用了，我想念一下就好，路途遥远他们来不了这里，再说奴婢以后会回去的。”我说的是回现代，可能他理解为出宫回乡，看我的眼神忽然变的有些黯然，却一闪而过。
　　“没关系，以后在这里就把我当做你的家人，有什么事和我说。没外人的时候也不用称自己奴婢了，还是和你刚来时一样说话就好。”
　　“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感激他。
　　“我刚才去御膳房时自作主张的给我们宫女太监加了道菜，您不会生气吧？”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我为什么要生气，给你的东西，你就有权使用它。”
　　没有像柔玉、锦绣她们形容的那么喜怒无常，难相处嘛。很宽厚的主子，为什么每个下人都怕他怕得要命，想不通。用手使劲拍了下脑袋，却引来他一阵轻笑。
　　“干嘛要打自己？”
　　“我是九窍玲珑脑，现在只通了八窍，所以想把剩下的一窍打通。”我见他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主，便和他开起了玩笑。
　　“什么意思？”显然他是个没什么幽默细胞的人。
　　“意思是我对现在的情形一窍不通，感到有些困惑。”我只好解释一下。
　　“有什么需要我答疑解惑的吗？”
　　“大家都说你很……”挠挠头，要怎么措词啊？总不能直接当着人的面问，你是不是很残暴，动不动就把人打死？这不是去找死吗？
　　“很、很不好伺候。但是我却觉得您是那么的宁静、温暖，给我春风一样的感觉。听到的和我看到的出入很大，让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你相信她们还是相信我？”他很认真的问我，很在意我的答案。
　　“我相信我的眼睛。”我也认真的回答。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的眼睛，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他让我推他去卧室，本想伺候他就寝后去文渊阁偷《四十二章经》，可惜他并不想这么早就睡觉。坐在圆桌边看书。我点了枝蜡烛连着烛台一起放在桌上给他照明，有帮他沏好茶，没事做了。爬在桌上陪他，因为昨晚一夜没睡，现在感到很困，看见周公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强打起精神做起身子，没一会头又低下去了。
　　“琬儿，你先去睡吧，我现在还不想休息，你明天卯时还要去点卯。不用伺候我，待会我自己会收拾。”看见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我的老板让我下了早班。
　　“那您也早点休息，烛光下看书很伤眼睛的，我先去睡了。晚安。”我也不客气了，明早五点钟就要上工，比包身工还惨，拖着两条疲倦的腿，回我的小房间睡大觉去了，《四十二章经》先存放在文渊阁好了，有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