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蛇》三魔

15、14街头魅影

　　14街头魅影
　　两抹碧绿的光点在漆黑的夜色中闪烁，如同鬼火样飘忽。樊希触目心惊，恐惧的死盯住那幽光，紧紧地抱住怀里哆嗦的小身体，危险激起保护弱小的责任心。光点在半空中游移，忽的落到院子里来，缓缓的向房子飘来。“什么？什么东西？不要吓人，我，我我不怕的”她大声地冲着光点发出警告，也为自己壮壮胆子。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小姨一直灌输给她的观念就是这里很安全，根本没有任何危险。所以不是她胆子大，而是宁静的日子也确实没有任何异样，甚至连只老鼠都很少光顾这里。现在因突起的恐惧，脑子有些发木，但她努力想起学过的科学知识，告诉自己鬼神妖魔全属无稽，心底却有阵阵凉意上涌。
　　光点似听懂了她的呵斥，停住，向上飘飘，然后发出“喵”的一声叫，是——‘旅行家。’樊希愣了下，继而才放松般的长嘘口气，“没事，没事，是旅行家。”那飘忽的幽光原是旅行家的一对猫眼。
　　夏日光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向楼下望去，看见吓人的绿色光点前移到窗影里不见了，现出只肥大壮硕的黑猫，正抬着头冷森森的瞧着他们。他敢肯定在黑猫的眼里有着轻蔑，瞪大眼与它怒视，傲慢的像将军的旅行家又瞟了他一眼，就轻轻地走进廊下去了，懒得理他。
　　夏日光懊恼的收回目光，心有余悸的和樊希彼此对视片刻，两个人傻兮兮的大笑起来。
　　“旅行家，它叫旅行家吗？我们来了这么久，怎么才看见它？”好容易止住笑的夏日光对大黑猫产生了兴趣。
　　“它呀是一个天生的旅行家，喜欢周游四海云游天下，这不知又从哪里游回来了。”
　　“小弟，小弟，你们叫什么？怎么了？”刚洗完澡的夏日阳打着赤膊急匆匆跑到院子里，冲着楼上的他们喊道。
　　夏日光对樊希挤挤眼睛，“大哥我们在讲故事，可好听了。”他可不想告诉他刚才的乌龙事，否则一定又会被他嘲笑成胆小鬼了！
　　“是吗？”夏日阳眯眯眼半信半疑，“好了，快下来吧，要睡觉了，晚安希希。”
　　“晚安。”樊希向他笑笑，他的发梢还滴着水珠，清瘦的身形在晦暗的光影里挺拔硕长，处处显出一种成熟男子的性感魅力。夏日阳活泼亲切，对弟弟既是大哥又像慈父，温柔善良，真是好男人中的典范。
　　“好”夏日光不情愿的答道，跳下桌子要走，忽又想起先前的话题，回过头很认真的问道：“这里到底有没有蛇？”大眼睛忽闪着半信半疑的光芒，“你们发现了吗？”
　　看他认真的表情，樊希嗤笑出声，“你过来。”
　　夏日光这回到甚是听话的探过头来，樊希拉着他的小耳朵，嗯嗯清清嗓子小声的道：“秘密就是半个蛇影也没有。”到后几个字说的极大声，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耳膜嗡嗡响着，夏日光咧着嘴吧，捂住耳朵，“你又骗我，希希是个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他大叫着冲下楼去。
　　“谁骗你了，故事是真的，可是真相吗，就是时至今日我也没看见蛇。”樊希对着楼梯口喊道。
　　“小家伙。”樊希的话里有着宠爱，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孩子。
　　回过头她又望向广阔的夜幕，望着点点繁星灿然微笑，今天的心情格外的愉悦。

　　美丽的面孔淡然而闲适，浅紫色的衣裙虽然素雅却很显老气，她分明正当青春妙龄，任谁也无法将其和人近中年联系在一起。夏日阳斜倚着门前长柱看向站在沙果树下的索忆，她正和坐在树枝上的旅行家对视，脸上的表情忽然由平静到怔然，然后蹙起眉头，心事重重。
　　他疑惑地看着他们，不知道那只凶悍的老猫有什么好看的？又黑又丑不说，性子更是十分的凶恶，丫头就极害怕它，瞟向趴在自己脚下打盹的大狗，睡得还真是可爱。
　　“索忆老师。”
　　索忆和旅行家闻声同时看向他，他几步穿下台阶向她走去。“今天有时间吗”
　　索忆将脸庞的一缕头发向耳后掖下，看看旅行家，眼中闪过清冷的寒光，旅行家狠狠地瞪向夏日阳。夏日阳顿觉背脊发凉，真怀疑它已修练成精，瞧它的眼睛哪里像猫，分明就是人的眼，且是一个刹那取人性命的杀手的眼睛，随时会拔出刀子取你项上人头。
　　“喵。”的叫了一声，它才不甘愿的甩着尾巴跳下树枝，三蹿两跳的越过围墙去了。
　　“什么事？”她温和的问道。
　　“过些天，送小弟回上海，要买些礼物回去送朋友，帮我选些礼物好吗？”
　　“你的朋友都是年轻人，我不知道他们会喜欢什么，还是去找小希帮你的忙吧。”
　　“希希一早出门写生去了，而且她的品味童趣化，就是一个半大孩子，和我朋友们的风格更是截然不同，还是你的审美观较适合他们，拜托帮帮忙。”
　　“呵！你的女性朋友不少吧？”她打趣道。
　　“当然。”夏日阳很认真的应道。“并且又漂亮又活波，喜欢唱歌跳舞且个个能力超群，不过可惜她们已是名花有主，为人贤妻做人良母了。”故意遗憾地叹口气。“都是朋友妻。”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夏日光蹦蹦跳跳的从屋子里跑出来。“我和你们一起去。”
　　“臭小子，我们去买东西，你快回去做功课去，等回来我给你带一大包好吃的。”夏日阳瞪大眼睛示意他别不识趣，“不然什么也没有。”
　　“不，我要去，姑姑让我去吗，大家一起玩才开心，好不好嘛？”他才不怕纸老虎的哥哥，可怜兮兮的去求索忆。
　　索忆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好吧，我也要去店里，顺便先陪你们逛街。”牵起他的手，“先去拿包，换衣服。”夏日阳在他们身后气的对着弟弟的影子挥拳踢腿，好亮的小灯泡！夏日光悄悄回头对哥哥做鬼脸，气死你。
　　人群聚居的地方，当然不乏供应衣食住行的所在，冬城不仅拥有越盖越高的住宅楼，各大商场也如雨后春笋到处林立，‘小雪花’、‘大世纪’等是城中较大的几座综合商厦。
　　‘小雪花商城，’大而明亮，像一座富丽堂皇的迷宫。他们乘着电梯在楼层上下穿梭，一会功夫以提着大包小包的袋子。最开心的夏日光像出笼的小鸟，东奔西跑没一刻闲暇，夏日阳追在他身后疲于奔命，只要一眼看不见，他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索忆却是气定神闲，笑语嫣然，总能巧妙地找到躲藏起来的夏日光，让焦头烂额的夏日阳长舒口气，夏小弟郁闷极了，怀疑索忆背后有眼。
　　夏日光不敢在乱耍小伎俩，不过很快他找到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五楼专为儿童开了一个游乐区，蹦蹦床、滑梯、小猴叮当车等游戏设备样式繁多，让他乐不思蜀，不肯出来。夏日阳连哄带骗才将弟弟强拉出来，他生气极了，噘高嘴巴不理人。
　　他们因出色的外表，欢快的气氛，每每引来艳羡的目光。走到顶层时尚女装部，一件藕荷色的长裙吸引了夏日阳的目光，浪漫高雅的色调太适合索忆了。
　　“这件衣服好看吗？”拿起衣服递给索忆。
　　索忆点头。“很不错。”
　　“帮我试一下。”
　　“我？”她微错愕，“不行，适合我，未必就适合别人。”
　　“有一个学姐，和你十分相像，着衣风格也差不多，你适合的，也一定适合她，拜托试一下。”不由分说将她推进试衣间。
　　“眼光很不错，这件衣服太适合你夫人了，何况她那么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女售货员适时走过来向他甜言蜜语的大力推销。
　　夏日阳虽没有说什么，嘴角浮起浓浓的笑意，泄露心底的一份甜蜜。
　　“假公济私，哼！”夏日光从旁冷讽他。
　　夏日阳瞪他一眼，太聪明的小孩不会遭人喜欢的，真希望爸妈当初为什么不把他生的笨一些。
　　试衣间的门一开，索忆轻盈的走出，宽松飘逸的袖子，微露香肩，配上她粉白的肌肤，平添了几分清纯的性感，如一位野性率真的吉普赛女郎，与一贯的老气装扮判若两人。
　　“哇塞。”夏日光首先冲到她面前，满眼的惊艳，“姑姑你穿这衣服太好看了。”
　　夏日阳和服务员都看直了眼，心里俱是一声惊叹，为她的美丽暗暗喝彩。齐齐聚焦的目光让索忆难得的生出几分羞涩，她掩饰的垂头整理下衣服，心里却生出几分喜悦，只要是女人，无论多大的年纪，都不减爱美之心，喜欢被赞美被夸奖，更希望被人所爱慕。
　　“是啊！真的很美！”夏日阳上前定定地看着她，灼热的目光像火在燃烧，索忆避开他的目光，眉宇升起淡淡的忧愁，心底有一根弦被微微撩动。
　　“来，再试试这些。”夏日阳到衣架前又拿了好几套衣服塞给她，连夏日光也凑热闹，拿来一套少女装给她。
　　看着满怀的衣服，索忆由惊讶到苦笑。
　　一套套衣服换过，每一个索忆都美的光彩夺目，她仿佛一颗密封已久的钻石，偶然启封便射出万丈的光华，每每把夏氏兄弟看的目眩神迷，并且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路人驻足欣赏。
　　总算买齐了所有礼品，下到底楼，索忆急着去店里，但拗不过夏日光的恳求，三个人又进到‘冰点吧’吃冷饮。
　　“给他一份最大号的冰果，香蕉味的。”夏日阳指向缠着索忆说东说西的夏日光，冰住他的大嘴巴。
　　“不，来一份小号的，过凉的食物会刺激肠胃，小孩子的肠胃更脆弱，要少吃，来份小的就好。”索忆阻止道。
　　“妈妈比爸爸更会照顾小朋友。”年轻的店员羡慕的看着这漂亮幸福的一家。
　　索忆尴尬的扯扯嘴角，夏日阳笑得开心极了，“是啊！妈妈总是比较细心。”
　　“妈妈你真好。”夏日光人小鬼大顽皮得紧，他亲昵的搂住索忆的胳膊，漂亮的脸上是贼贼的笑意，对着哥哥得意地挤眼睛。
　　不愧是一对亲兄弟，同样爱占人便宜，索忆是嗔非嗔地看着她们没有说话。他们的座位在临街的环形玻璃墙前，透明的墙对着繁华的路段，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从他们的视角望出去一览无余，仿佛是某部电影的片段。
　　“你照顾小孩很有经验吗。”夏日阳接过店员送上来的冰镇果汁。
　　“小希就是我带大的，当然有经验。”索忆轻吸了口柠檬汁。
　　“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不找一个伴侣，希希她已经长大，将来会拥有自己的家庭，而你难道不想一生有伴吗？等到白发苍苍的时候，会有一个人陪你在夕阳下散步。”夏日阳把憋在心里的话忍不住说出来。
　　索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旋绕着手里的吸管，转而望向墙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去匆匆，不知为谁辛苦为谁忙？一张张或喜或忧的面孔不断转换，其中也会有一副面孔属于她吗？光线波动，明亮的玻璃墙上映出她美丽的倩影，对着朦胧的影子，脸上浮起虚渺的笑意，苦涩而忧伤。
　　“哇！那是什么？”夏日光大声惊呼，一阵如烟似雾的云气旋着卷儿倏地穿过车流人海，正被他看个清楚。有的司机以为眼花而紧急刹车，结果后面的车子躲闪不及，相互追尾摩擦，万幸的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酿成交通惨剧。不过惊魂未定的司机扯着嗓子骂起娘来，人群‘哗’的一声像开锅的热水顿时沸腾起来，骚动、吵嚷着聚拢，交通阻塞了半条街，乱成一片。
　　“怎么了？”夏日阳话还没说完，就被街上的事故打断了，不了解外面的混乱源何而起，诧异地看向窗外，街上喧闹纷乱。
　　“风，好大的黑风‘呼’地一声就过去了，哥你没看见，可奇怪了。”
　　“胡说八道？现在是夏天，怎么会起大风”夏日阳满心疑惑，看看一言不发的索忆，她瞪大眼，紧紧盯着外面的街上，目光警惕、惊恐，脸色僵硬苍白，整个人似在微微发抖。
　　他们，在人群中时隐时现，一男一女，旁若无人的在人海中漠然穿行。女的一身黑色紧身短衣，漆黑若夜色的长发干净利落的梳向脑后；男的则浑身泛着石灰色，连头上极短的发丝也是灰白的。两人奇高挺拔，装扮又很是另类，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非常醒目，却奇怪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不，索忆正死死地盯着他们，握着杯子的手用力收紧，杯中的果汁受到外力的作用，不安分地荡起涟漪。
　　“老师老师”看着她异常的表情，夏日阳惊讶的叫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除了渐渐散去的人海车流，什么也没看见啊？
　　索忆木然的收回目光，一脸冰冷茫然，虽似在看他，却又仿佛穿过他的肉身，望向一个莫名的远方，“我们该回去了。”忽地站起，也不等他们就一阵风地走了。
　　“唉老师”夏日阳不知所措的喊她，原想着趁着好气氛说出藏在心底多年的话，如今又咽回肚子里。沮丧地与弟弟大眼瞪小眼，小弟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耸耸肩。他急忙提着袋子拉起弟弟又匆匆付了钱去追索忆。
　　接待他们的店员看着先后离去的那一家子，好奇那美满幸福的一家不知发生什么矛盾了？她一头雾水的去收拾桌子，桌上装着柠檬汁的杯子‘噼噼波波’的裂出无数缝隙，‘哗’的成了一堆玻璃碎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