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腔序（女尊）》苏一锦

19、第十九章

　　琴湘任由泪珠划过脸颊，看到女子无动于衷的样子，突然一股强烈的恨意涌了上来。
　　为什么阿书？为什么？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却对我不闻不问，在楼里就整天待在千机阁的书堆里，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阿书啊阿书！你明明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完全是我的错啊！
　　“我不会告诉你的！”他颤抖着唇道，手用力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刺到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一点疼、
　　女子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道：“琴儿，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应该了解我的，你知道的事情，我肯定也会查到的。”
　　对了，她虽然表面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她绝对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我怎么忘了，她突然来找我肯定有她的目的，而我先是见到太过欢喜，一时间忘了形，后来被她话语一激，就什么都说了出来。她的目的只是确定我知不知道，而不是来知道我知道的是什么。
　　阿书，你果然还是一个心狠的。
　　琴湘软软地滑到一旁的椅子上，一时间的大喜大悲让他无力再说什么。
　　女子起身站了起来，路过地上的女人时微皱了下眉，但随后又释然了，这个邵庭霜又没有见过我原本的面貌，她施施然地跨过了相国小姐的身体，头也不回地跳出窗外走了。
　　她前脚刚走，一个人的身影就闪了进来，身影快速地在琴湘面前跪下：“阁主，刚刚的事情要不要禀报楼主？”
　　沉默，流烟阁里一片沉默，在她以为阁主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到了一个低低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不必了，说了也没用。”
　　“是，阁主。”
　　“你把这里处理一下，我累了。”
　　“是。”
　　身影应道，随后起身利落的把地上的女子扶在肩上出去了。
　　窗户还开着，晚风伴着客人小公子们的欢声笑语吹了进来，烛光恍恍惚惚的照在琴湘清雅的脸上，听着那些似真似假的笑声，琴湘忍不住悲从心来，趴在桌上捂着嘴大哭，泪一点一点的透过指尖沾到了衣服上，如同他的心生生的被绞成了一点点，疼到了骨子里。
　　眼前仿佛有出现了那一幕，那一年春暖花开时，他却衣衫褴褛地趴在街口乞讨，来来去去的人不少，可是偏偏没有一个看他一眼，三天了，他一口粮食也没有讨到，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翻江倒海的嚷着难受，好不容易有一个醉汉掉了小半个馒头在路边，他欣喜若狂地扑了上前，把那沾着泥土的馒头就往嘴里塞。这时，一个白色的靴子停在了他的面前，他低着头慌忙把馒头全部塞到了嘴里，嚼都来不及嚼就拼命地往下咽，直到馒头全部咽了下去，他也噎的够呛，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总算到肚子里了。他这才放心地抬起头来，却看傻了眼，面前是一个小女孩，细挑的黑眸深不见底，精致的下巴，红唇白衣，漂亮极了，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却是他见过最美的人。
　　他突然想把自己藏起来，他这么脏，而她那么干净。
　　女孩淡淡地看着他，突然伸出一只手，“跟我走吧！”
　　那只手修长白皙、指甲晶莹剔透，浑然玉雕成的一般。
　　他看看自己乌黑的爪子，不由往后面缩了缩。
　　这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阿书，你在看什么？”
　　他往声音方向看去，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街口，一个蓝衣的女孩正不满的从车帘里往这边看。
　　女孩听了后，微微皱了下好看的眉，正要把手收了回去。
　　他一慌，不管不顾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神坚定的道：“我跟你走。”
　　这一走就是十年，如果不是六年前的那件事，阿书，你会不会待我如初。
　　琴湘哭着哭着突然就笑了，含泪带笑：阿书，我们慢慢来。
　　......
　　次日，苏消起来后，吃过早饭后就带着宏嫂去了东方府，她考上的消息东方凡早就知道了，今天去是一起商量一下拜师礼。
　　东方府的女侍见到她，行了一个礼后就带着她到客厅等候。
　　没想到，陈怡早就到了那里，喝着茶舒舒服服的倚在椅子上，见到苏消来了，笑着打招呼：“早啊！苏大。”
　　“早。”
　　苏消随意的应道。
　　“没想到，我们俩会同时拜师呢！”陈怡感叹道。
　　“嗯。”
　　陈怡见苏消不淡不咸的样子，突然挤眉弄眼道：“没想到，你昨天竟然还会去找那个戏子...”
　　陈怡话说到一半，见小侍捧着茶上来了，只好停了下来，她虽然喜欢胡闹，但是还是分场合的，这毕竟是东方府，再怎么喜欢说笑也不能小侍们听了去，然后乱说一通吧，咳咳，虽然她名声本来就不好。
　　东方府的小侍上茶后就下去了，陈怡还想说什么的，苏消就开了口，“他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比别的男子多了一个眼睛还是鼻子？”
　　苏消悠悠的回了一句，“话少。”
　　陈怡噎住了，意思就是我话多了，可是我又不是男子？难道是说我比男子话还多？
　　她往苏消看去，只见苏消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又觉得自己想错了。
　　正在这时，东方凡笑着走了进来，二人忙站了起来，齐声道：“学生见过夫子，夫子早上好！”
　　“好！好！”东方凡笑着点点头，“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们两个都是不错的，能收到这么聪明的弟子，老夫打心眼里高兴！”
　　“谢夫子！能拜夫子为师，学生才是三生有幸！”
　　东方凡走到主位坐了下来，“虽然你们现在是不错的，但是万万不可骄傲自负，要知道这世上还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是，学生谨记夫子教诲。”
　　“嗯，都坐下吧。”
　　“谢夫子。”
　　二人分别坐到刚刚的位子上。
　　女侍进来了，“夫子，相国大人和七小姐来了。”
　　“快去请进来。”东方凡道。
　　相国大人？小姐？看来，这次的拜师礼不只她和陈怡了。
　　果不其然，苏消看到相国带着神采飞扬的七小姐邵庭霜大步走了进来。
　　东方凡正准备起身迎接，相国大人忙上前一步，“夫子多礼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坐坐！”
　　东方凡还没起身，一听这话，又坐好了。
　　邵庭霜赶紧行了一个礼：“学生拜见夫子。”
　　“嗯，都坐吧。”东方凡笑着道。
　　苏消和陈怡也起身行了一个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消考了第一名，这次的相国大人对她有些热情，把二人夸了一遍才坐下。
　　相国大人笑着对东方凡道：“庭霜能让夫子收为弟子，下官也放心了。”随后她转头对邵庭霜道：“以后在书院可要好好读书，听夫子的话啊！”
　　“母亲，女儿知道了，你说这么多干嘛啊！”
　　邵庭霜见母亲把她当小孩，心里不太高兴。
　　相国大人就当没听见，和东方凡商量了一下拜师礼。
　　苏消和陈怡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其实，历来的拜师礼就是选择一个好日子，请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夫子来东方府一起观看弟子拜师的，拜完师后就会一起再去庙里祭拜祖师爷，然后把弟子的名字记在庙里的名册上便结束了。
　　东方凡收过的弟子近二十人，但现在这二十人有的在书院当夫子，有的在朝为官，各有出路。
　　因为这次有相国小姐一起拜师，所以便由相国和东方凡一商量，便定在了三月初十，也就是大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