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帝皇》卓肆少

24、无题

　　盖聂静静地站在床前，看着原本昏睡的人，听着他反复的呓语。眼神黯淡了许多，‘想来，他是想起了什么吧。’
　　盖聂跟在嬴政身边的时候，见得最多的，听得最多的就是他。小小的人儿，跟小人精一样，聪明又顽皮。什么拿珍珠，宝石当石子打鸟。拿着木剑祸害珍惜花木，在秦王的衣服上泼墨，等等顽皮事项。可他又很聪明，走路，说话，启蒙都完成的很好，甚至是学习写字这种大孩子都不一定能坐住的事，他也赞成的很好。
　　秦王也许一开始只是存着逗弄的心思，但是日复一日的相处，相和的理念让秦王越来越看重他。后来，他成了澈的剑术老师。
　　有一种人，越接近，越了解就会越上心。明显，他就是那样的人。
　　如今，阴差阳错，他不是那个秦王宫的赵澈，他亦非秦王身边的剑客。物是人非，事事皆休。
　　他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才能保障彼此的安全。只能记得这个孩子叫天明，是荆轲的孩子，也是他承诺保护的人。仅此而已。
　　草丛中的虫鸣似乎渐渐远去了，金色的晨光慢慢的洒满整片院落。
　　“吱呀！”端木蓉推门进来，就看到盖聂静坐在床边，拿剑的手正小心地为那孩子擦去额头的汗水。
　　“端木姑娘。”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走到床前，伸手去探脉。细细诊断了片刻，端木蓉的眉头才算是平复了下来，“他体内的咒暂时压制住了，再吃上两幅药，就可以了。只是我对阴阳咒术并不精通，所以，抱歉。”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一个是习惯了沉默，一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并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停留，此刻的秦宫，已封闭四年有余的昭阳殿，此刻终于燃起了灯火。
　　“陛下，蒙将军使人来报，十余日前，二公子曾与盖聂出现在函谷关。三百残兵，无一生还。”
　　位于主位上的男人，一身黑色的龙袍，显得威严无比。“传令于蒙恬，无论何种办法，务必要铲除乱党余孽，将二公子给朕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诺！”
　　“澈儿。”男人卸下了那一身的威严，温柔的嗓音带着疲惫唤着那个曾经在自己身边，用软软嗓音唤父王的孩子。
　　“昭阳殿，昭阳殿。昭昭之阳，怎能如此泯灭无声。我的澈儿，怎么能就这样消失在回忆里，你答应过我的，澈儿。此刻我的承诺依旧，我必定会为你打下大好山河，而你，也只有你能做到这个位子上，由我的手中，继承。”
　　“澈儿，父王没你想得那么好，你看，我用一句责任，就将你濒临泯灭的亲情彻底扼杀，让你带着不甘愧疚的留下。你看，我用一个承诺，就将你的一生牢牢地与我捆绑。父王是自私的，只有自私才能得到你，才能看到你不是吗，我的澈儿，只能是我的。”
　　澈儿，若你没有那些灵力，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这么久，久的，连看着我，都是陌生的。
　　“快了，很快。”嬴政低声笑着，“我的宝贝，这次我将不会再放手。”
　　没什么能阻止我，因为我是嬴政，我是这天下的主人。
　　“胭脂，你带一队人马立刻赶往蒙恬军中，朕要见到一个完整的人回来。这也是你，赎罪的开始。”
　　一身褴褛的胭脂，面目消瘦苍白，跪在阴影佝偻着身躯，“奴谢陛下不杀之恩，必不负使命，将殿下平安带回。”
　　四年中，足够这位杀伐果决的陛下将外人先前埋下的钉子扒个干净。
　　四年了，这样的日子，真的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