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灰狼》墨墨grenadine

34、夜探与保镖

　　第二天上学，为了避开那家店，起得比平时早，选了条远路走去车站，搭车，到达学校。然而即使面对奇葩稀奇古怪的提问，我脑子里仍旧不断回放着昨天的“惊魂一刻”，夺门而出的那一瞬间，我确实感到了深刻入骨的恐惧，值得玩味的是，这恐惧，一半来自我，另一半来自苍白少年。
　　“我说，黎翰墨，你再开小差就给我出去罚站！”奇葩终于忍受不了我漫无边界的发呆，大吼。
　　我撇撇嘴，回神：“辅导员同志，现在可是放学时间，如果你不想继续，我可以直接回家。”
　　“你！啊，气死我了！”其实我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最多不过是充耳不闻罢了，倒是奇葩最近因为忙婚礼的事情，脾气陡然变得暴躁。
　　发了一会儿脾气，奇葩瞅瞅我半天无表情的脸，泄气道：“算了，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我闻言，立刻把书塞进包包，犹豫了一会儿，道：“其实，如果你担心婚纱穿上身显肚子的话，我有好裁缝的人选介绍给你。”
　　“诶？”明显接受不了我思维的跳跃，奇葩傻张着嘴，良久：“你，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我对空翻个白眼，大姐，你当自己掩饰得很好么，食量大增，脾气暴躁，突然放弃喜欢的紧身夹克改穿宽松的套裙，哪一项不表示着你正处于孕期啊。
　　当然，最明显的还是僵尸脸的精分跑到学校来专程送养身汤，以及你看完后随手乱扔的孕妇婚纱杂志。说实话，想装作没看到都难。
　　知道在我面前瞒不住的奇葩，爽快承认，然后一边眉飞色舞地讲怀孕后的感受，一边抄下裁缝的地址和姓名。
　　终于折腾完毕的奇葩也开始清理桌面，准备下班回家，不经意抬头看到我仍站在旁边，不解道：“你还不回去？”
　　我向窗外抬抬下巴：“天黑了。”
　　奇葩以为我在谴责她留堂，略带恼意：“好啦，好啦，知道耽误你回家啦，下次不会这么晚的，我保证。”
　　“我记得你是开车来的。”看她收拾得差不多，我继续说到。
　　“是这样没错。”
　　“送我回家，就当做介绍裁缝的回报。”看着奇葩发怔的表情，我淡然地说到。
　　虽然被一个初中生反将一军让她很不爽，但好歹还是让我坐进了车。
　　“系上安全带哦，”奇葩语气不善，“话说你一个初中生知道怎么系安全带么。”一扭头，发现我早已熟练地系上安全带，唯有恶狠狠地打火，踩油门。
　　其实，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想麻烦她，毕竟孕期里的女人和经期里的女人一样，少惹为妙。但入冬了，天黑得快，从车站回家，必定要经过那条街，虽然有路绕过去，但难保那对诡异的母子不会出来晃荡，毕竟我就是在大街上遇到苍白少年的。
　　头一次，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害怕了，不是亲人离世，无人可依时的害怕，而是出自人类本能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奇葩虽然脾气不好，车技还是不赖的，开得又稳又快，不一会儿就已经到老房子附近的那条街了。
　　经过鞋店的时候，我低头，下意识回避店面红黑相间的招牌，和可能出现在店内的人。
　　“喂，你怎么了，”奇葩侧过头，表情严肃地看我，“不要扯些有的没的糊弄我，好歹我现在是你的指导员，有责任照顾你，辅导你。”
　　“你觉得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答反问，手摸索着探进怀里的书包，想摸出糖盒。紧张的时候喜欢吃糖，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只是手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掰开糖盒的盖子，里面的糖豆立刻撒了两颗。
　　“放轻松，”奇葩握住我的手，另只手安抚性地拍着我的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有什么让你恐惧到这种地步。我们先回家再说。”
　　我一言不发，指了指老房子的方向，任由奇葩带我回家。
　　进了家门，靠着熟悉的环境和手里的热茶，终于平复了我紧绷的神经。然后，便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奇葩。
　　“这么说那个变态连环杀手有可能就在你家附近，更有可能已经盯上你了？”奇葩颇不在意地说着惊悚的结论，听到“变态连环杀手”几个字的时候，我头皮一紧。
　　大概是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某教师的小宇宙爆发了：“总逃避也不是办法，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我们今晚就去探探虚实。”
　　完了，这孩子是得了产前疯癫症，还是出门的时候脑袋被夹了，居然妄想一个孕妇加一个初中生的组合去夜探变态杀手？我深刻地预感到，如果今晚真按她说的去做，那我不是死在变态手里，就是死在精分手里。
　　“你这小鬼，别小看我，本小姐好歹也是‘交涉人’，搞定一两个变态杀手不过是一两句话的问题。”其实，我担心的是还来不及说一两句话，别人就已经武力搞定我们了。
　　看奇葩目光坚定，炯炯有神的样子，就知道打消她念头的可能性不高。我无奈地在心中比较着偷偷打电话给精分还是一手刀把她劈晕更能阻止两女青年第二天陈尸街头的可能性。
　　“嘛，别这么紧张，安全性也是要考虑滴，”奇葩老神在在地说着，然后窃笑，“要是保镖的话，我有个好人选哦！”
　　正诧异她说的是谁，随即满头冷汗地看到奇葩大大方方地打开门，走到对面，敲门——
　　“殇祁，殇祁在家吗？是我，‘交涉人’，有事情麻烦你！”
　　奇葩，你真的肯定自己是国际刑警神秘部队的成员吗，怎么觉得这身份对你而言和街边卖臭豆腐的大娘一样随地可见呢。
　　过了好一会，殇祁开门：“唔，怎么啦？”说完，迷糊地耙耙头发。
　　“你这么早就睡了？”奇葩挑眉问到。
　　“不是，我刚睡醒，”殇祁看到眼前的奇葩，眨眨眼，迅速瞥了瞥我，“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迷糊，昨晚通宵查资料，一直补眠到现在，你们这是——”
　　“有求于你，”某人民教师大言不惭地说到，随即旁若无人地走进殇祁家，道了一声，“打扰了。”于是，殇祁也难得有脸挂黑线的时候。
　　待三人坐定，奇葩把来意告诉殇祁，并强烈要求他成为我们今晚夜探的保镖。殇祁的功夫，我信得过，毕竟出身“国际刑警别动组”，这名字一听就不是普通人混的，只是，奇葩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
　　本以为殇祁要么一口答应，要么延后再议，哪知他沉默一会儿，看着我，道：“按说，你的武术也不弱，别说摆平两个人了，就是面对涌进超市的暴徒也是面不改色的，今天怎么——”
　　我扶额，这小子还记得超市里我用洗衣板痛殴小混混的一幕，要不要记性这么好啊。看着他明显戏谑的眼神，我狠狠心：“好吧，我承认还不行嘛，真刀真枪我不害怕，但是装神弄鬼的，我就对付不了了。”
　　“哦，原来如此，”这小子意义不明地拖长音笑了下，随即小声说到，“果真是个傻丫头。”
　　靠！三天两头傻丫头，傻丫头的，不知道人会因为心理暗示从而智商降低嘛！
　　我愤怒地瞪过去，却发现他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一双眼睛亮得令人心悸，没办法，只得没出息地再次低头，作小媳妇状。
　　“要我一起去可以，但在现场你们必须听从我的指挥，否则，我现在就把这个事情报告罗部长，大家今晚就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殇祁没商量地说到，口气坚定，而且透着股吃定奇葩的气魄。
　　“你！”悲催的奇葩，作为重点保护对象的孕妇，今天已经被气得两次说不出话来，我为精分未来孩子的健康状况祈祷。
　　最后以奇葩妥协，殇祁带队结束对话，此局，“交涉人”完败。
　　看着殇祁从墙后的隔板上取下手枪，我有些担心：“要不我们还是等明天报告之后再说吧？”
　　“没有确凿的证据，上头不会同意派人调查，更何况，一般性的保护和盯梢只会打草惊蛇，”殇祁熟练地检查子弹，顺手又别了两把刀在腰间，想了想，取下其中一把，递给我，“权当防身用，我会尽量不让你有机会用到它。”
　　我愣了愣，接过小刀。模样不起眼，却沉甸甸的，是经典的蝴蝶折刀，掰开折叠部分，银白的冷光顺着锋利的刀刃，由着我的眼，滑进心里。整个人顿时不可思议地安定下来。
　　很久以后想起这一幕，才发觉当时让我心安的不是折叠刀，而是眼前少年那句等同于“不会让我有危险”的承诺。
　　只是，现在的我们，仍旧有个未知的夜晚，在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