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無白日梦

16、他和她

　　相看两厌的两个人，是不是冥冥中注定了纠缠不清？
　　----苏沫

　　似乎每一个热爱打球的男孩子，都希望自己打球的时候，自己的女朋友能带着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喜欢女朋友，拿着自己外衣，或是球衣在场外静静的站着，时不时的惊叹“哇，真帅！”
　　是的，每个男人都有一种英雄梦，而这样的梦是女人所不了解的。正如苏沫不理解为什么烈日下还会有女人傻乎乎的站着看着球场上的男人奔跑还一脸幸福的样子。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在棒的男人都需要女人的赞美，特别是心爱的女人。
　　所以，当管陌笙看到球场边上，静静站着的人儿，内心忍不住激荡了一下。不是没想过让她来看自己打球的，只是不想勉强她。所以昨晚苏沫说今天要看他打球的时候，他做了一晚上的英雄梦，梦里是他家苏沫的崇拜，梦里是他家苏沫的爱恋。
　　苏沫看着空荡的球场，只有管陌笙一个人肆意挥洒汗水，因为十一放假的关系，学校没有人，显得很安静很古老，还有一种很浓郁的说不清什么样的味道，总之很安详。一直都知道管陌笙是球场高手，是绝佳的控球后卫，他所欠缺的仅仅只是身高而已。上天是公平的，在管陌笙身上能够印证这一点。
　　管陌笙，算是书香世家的孩子吧。父母都是中学的老师，很是恩爱，苏沫也去过管陌笙家里，当然是作为好朋友去。管陌笙的父母很喜欢苏沫，反正大人都很疼爱安静的孩子，觉得孩子乖觉得孩子懂事；但是父母更喜欢调皮的孩子，精灵可爱。管陌笙几乎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名发展的人才。学习上没有偏科，数学是爱好，语文是强项，英语是兴趣，理化生完全没问题，学习一通百通吧，找到窍门学什么都简单轻松。课外活动，更是没话说。小学，管陌笙教自己打乒乓球，羽毛球，教自己打篮球，踢足球讲战术。苏沫其实一直一来是很崇拜管陌笙的，只是不善表达的她怎会想管陌笙说呢？而最令苏沫羡慕的是管陌笙那一手好字。犹记得四年级的时候，两人一起去买字帖临摹，而自己现在的字算不上不好，但是绝没有管陌笙那么一笔一划都透露出自信潇洒。其实苏沫喜欢管陌笙的肆意，喜欢管陌笙的坚持（苏沫好几次放弃练字，而管陌笙从未放弃过，每天必有一小时静心写字）。
　　家里自己的箱子里有好几封管陌笙写给自己的信，初中的时候，两个人不是一个学校。周末的时候，管陌笙从学校回家总是会写一封信给苏沫，简诉这一周学校的趣事儿，最后覆上一两句自己喜欢的句子，或是他自己写的，或是名作大家的名言。可惜苏沫的作文还是这么烂，所以管陌笙让苏沫看格言，多看看着看着自己懂的多了，就会写了，学习就是这样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也因为这样，苏沫的作文才能基本稳定在40分左右（60分满分）。
　　管陌笙很优秀，但是他并不帅，长相一般，眼睛不是很大，皮肤也较为黝黑，可能是长期游泳的关系吧，让管陌笙痛苦的是他并不高。现在还好，要是在大一点苏沫穿高跟鞋就要有他高了。所以身高一直都是管陌笙的遗憾，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东西又不是自己想长高就长高了。
　　和管陌笙的优秀相比，苏沫就暗淡了。首先一点，苏沫绝对不漂亮，最多算是有点气质吧（如果那种冷冰冰的样子算是的话），不是很白，这点倒是和管陌笙一样，苏沫是个游泳爱好者，经常游泳就是一天，所以太阳也没让她失望。在学习上，苏沫最拿手的就是数学，连带理化生也好（可惜苏沫没有选理科），语文还行，英语确实最差的。交友方面，相对于管陌笙走在街上老是遇到熟人，苏沫现在算得上是好朋友的就只有萧潇和苏婷婷。家庭方面，苏沫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妹妹，在小时候还被送走过，所以苏沫这性子说是冷淡还不如说是因为自卑自弃而与世隔绝不想去在意吧。
　　管陌笙一向稳重老练，而苏沫则是思想早熟，相互吸引算不上，倒是相看两厌。管陌笙瞧不起苏沫的清高，而苏沫则是无视管陌笙的一切。
　　管陌笙和苏沫应该算是从学前班就是同学了吧，小学六年加学前班一年，管陌笙没少让苏沫出丑，在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孩可能会在他心里住一辈子。
　　他们什么慢慢的成为朋友的？管陌笙想，应该是看到那个血从头上慢慢留下来，嘴角也是血，眼睛里全是泪水却死命不留下来的苏沫震撼了吧。
　　那是四年级的时候，苏沫依旧坐在管陌笙的后面，似乎四年了，苏沫都是坐在管陌笙的后面。上课，管陌笙会和苏沫传字条。或是讨论题目，或是发发脑骚，往往苏沫看到后只是加两个字无聊。管陌笙觉得苏沫这个实在是无趣，没点小女孩该有的样子，有一天他不知道是发疯了还是抽了，拿着苏沫传回来的字条，猛地站起来，两眼瞪着苏沫，桌子上的书因为他的动作纷纷落地。全部都转过过来看着他们，然后听到管陌笙说，“苏沫！你勾引我！”
　　当时是什么情景呢？管陌笙仿若忘记苏沫是什么反应，迷惑？不解？震惊？不可置信？好像都是不是，他只记得，在看到苏沫眼睛的时候，自己好像做错事儿的孩子，有点心虚有些难受。
　　学生时代，关于喜欢关于爱的一切总是让人好奇不已，流言蜚语也不外如是。可以想象，在管陌笙收到字条说“苏沫，你居然勾引我。”以后，苏沫的日子并不好过。本来班上不爽苏沫的人就有点多。
　　那个时候，管陌笙还算是班里的一棵草，天天围着苏沫转，虽然经常是管陌笙讽刺苏沫，但是很多女生就是不爽苏沫那一副要死不活，淡然处之的样子；男生则觉得苏沫不识好歹，人家管陌笙多优秀啊，天天和你耍嘴皮子不是明摆着喜欢你么，但你那爱理不理的样子摆给谁看。旁观者清，但是很多时候旁观人并不知道当事人并无多想，苏沫和管陌笙那时候绝谈不上喜欢！
　　全班寂静，管陌笙没有解释，苏沫也没有解释。然后班里炸开了锅。
　　“原来是苏沫先勾引人家管陌笙的啊！怪不得。”
　　“唉，真是看不出啊。”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见过追男朋友的，没见过勾引的，今天见识了。”
　　“……”
　　渐渐的苏沫眼圈泛起泪水，毕竟一个女孩子被当众侮辱，再怎么淡然的人都是不能忍受的。
　　“管陌笙，你觉得你无不无聊！”明明知道不该开口，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几遍她否认，也不会有人信，几遍信那又怎么样？但是却不得不问，是不理解，是不可理喻，怎么她就勾引他了。
　　管陌笙没有说话。苏沫也就安静了。
　　“你们别吵了，自己看自己的书。”管陌笙开口，却没有解释，是啊，能说什么呢？说她什么也没做？还是自己无聊？
　　之后，苏沫就当管陌笙是空气，对他视而不见。不过苏沫不找事儿，不代表别人不找事儿。
　　一天放学，苏沫收好东西，准备回家，其实家就在学校门口，很近，所以苏沫很多时候都是最后一个回家，因为回家对着冷冰冰的家还不如在学校看书。
　　“苏沫，你很能干嘛，和我说说，怎么勾引我们家小生子的。”男声从身后透过来。
　　苏沫转身看到，是王明阳，管陌笙的兄弟，是呵，他兄弟怎么会放弃这么一个打击她的机会呢。王明阳在班上算是最看不惯苏沫的一个了。
　　“随你怎么说，我只说一遍，是他自己无聊，发神经。”还是解释一下好了，因为王明阳挡在门口，不说的话，说不定回不了家。
　　“啪”本来就看不惯苏沫的王明阳，在听到苏沫说自己兄弟是神经病的时候怎么放让苏沫好过呢？
　　“你很厉害嘛，不错啊。怎么不说自己下贱呢？”王明阳指着苏沫，一脸愤怒。
　　“你觉得你们很高尚？呵呵。”脸上还是很生疼，但是内心的鄙视却能让自己笑出来。
　　“辱人者人恒辱之！”苏沫很气愤，很久没有这么气愤了。
　　王明阳也有些愣，毕竟向女的出手并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儿，刚才失控打了苏沫虽无后悔，却又写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苏沫的嘴角渐渐有些血迹流出来，本来干燥的天，苏沫的嘴唇就有些裂开，涂了唇膏也没什么大的用，现在倒是被眼前的人打裂开了，涩涩的血往下流，一些流进嘴里，呵，原来这就是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