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倦芸霞淡辰曦》OoOZoom

19、希瑞

　　“莫助理，你觉得希瑞百货怎么样？”
　　“老品牌，口碑也好。”
　　“希瑞刚跟荣贸合作投进了全部的钱，可是荣贸现在却打算撤资。希瑞可能很快就会撑不住。”
　　“他们这么费心的弄垮希瑞，又不是有仇……应该是想把希瑞据为已有吧。到时候破产了，并购了，荣贸将大赚一笔。”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王经理也跟我说了这个事，他提出在希瑞股价大跌的情况下分散买进他们的股票，将希瑞纳入我们的旗下。”
　　“那陆总的意思也是想要收购希瑞吗？”
　　陆辰诺不置可否。
　　“我记得我们代理的法国品牌跟希瑞也有一定的合作……”
　　“你的意思是我们用这个拿捏希瑞。”对此陆辰诺表示怀疑，毕竟有好多公司都跟希瑞有合作关系。
　　“嗯。”
　　“那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世界上总是雪中送炭的少，井上添花的多。荣贸大手笔的撤资，再顺势给他们制造不好的言论，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想要纷纷闹着要跟希瑞中止合作关系。到时候希瑞就会陷入困境，荣贸再出手收购。”
　　“所以我们要做雪中送炭的那个？”听莫芸一说，陆辰诺心里就微微有点头绪了。
　　“是。我们不中止合作，还要给他们供货，虽然这并不能救活希瑞，但是却显出我们的真诚。要说股份，还是希瑞总裁李光远手上的股份比较多，我们跟荣贸还有别的人一起抢也不一定能赢，但要是能得到李光远手上的股份我们就一定能赢。”
　　“接着说。”做最特别的那个，才可能有更大的机会，没想到她倒是挺有想法的。
　　“本来之前荣贸主动跟希瑞联姻，并且开始这次合作，便招来无数猜疑。现在看来都是为了得到希瑞。现在能提前得到荣贸的动作，我们就占了先机。他们注定要做恶人，那我们就做那个好人。希瑞百货是老牌子，是李光远从他的父亲手上接过来的，现在荣贸精心策划陷害希瑞，最后要是被荣贸收购，李光远一定是死都不愿意的。而且还利用了她女儿，以他爱他女儿的程度绝对不会卖给荣贸的。到时候我们以合理的价格买下他的股份，再买进一些股份，希瑞必是我们的。”
　　“你怎么确定李光远一定会愿意把股份卖给我们，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争抢的。”
　　“因为我们是位置。我们的价出得不一定比别人高，但也不会落井下石，我们比别人多的是真诚。虽然我们收购了希瑞，但是要很快上手还是很困难的。我们可以继续让李光远管理希瑞，他对希瑞一定比其他的人更用心，也没人比他更熟悉希瑞。我们开出这样的条件，我想他没有理由不答应。当然他也可以卖给别人，但是除了我们还有谁愿意跟荣贸作对呢？”
　　“莫芸，你做助理还真是可惜了。”
　　“陆总，难道不知道，女人总是有自己的小心计。特别是利用人心。”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负责，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吧。我会配合你的。要是你拿下了希瑞……我想你应该懂我意思吧。”
　　“谢谢陆总给我机会。”能有机会一展身手当然是好事，尽管这件事做起来并不简单。但是莫芸下定了决心要盯紧这件事，她不允许自己失手。
　　晚上莫芸还在公司加班，秦洁已经走了，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这时候本来安安静静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吓了她一大跳。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小秦的名字，莫芸微笑着接起来，心情颇好。
　　“诶，丫头，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啊？”
　　“莫芸，不好了，何郁出事了。”
　　“怎么了？”
　　“何郁她家被人闯了进去，东西被人砸得乱七八糟，门口还被人写了好多难听的话。这附近的住户也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她一直哭，还说活不下去了。”
　　“那她那个男朋友呢？”
　　“听说……出差去了。”
　　“那她有什么打算，那个男人自己三心二意怎么不出来承担责任，她不打算跟那个男的分手吗？”在莫芸看来，这样的男人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早甩了早好。
　　“她说那个男的对她是真心的，那个男的很快会跟那个女人解除婚约的。郁郁说她不当小三她也不是小三。她已经铁了心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不管我怎么说她都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那就别劝了，她的事你最好也别掺和。她一向都是个有主意的人，她想做的事谁都拦不住。等她吃到苦头自然就会放手了。”
　　“嗯。我知道了。”
　　“要是你那里方便的话，你就把她带到你家去住几天好了。反正她那里也住不了了。她要是还是哭，你就让她哭，她哭累了就不哭了。你要是听得心慌就把耳朵堵上。”
　　“莫芸，你说那个女人不会杀上我家吧？”
　　“不会的。不是要解除婚约了吗，哪有心思杀上你家去。你别想太多了。”
　　“希望是这样吧。那你要不要来看看郁郁啊？”
　　“……不了。我现在在公司加班，抽不出时间。你好好照顾她吧。”
　　“那好。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张小秦走进去，何郁还坐在地上低着头，不过没有再哭了。只是脸上还有着泪痕，嘴角竟还带着笑。
　　小秦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拍拍她的肩。喊了声，“郁郁。”
　　“嗯？”何郁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爬出来，望向小秦。
　　“走吧。带点东西，去我家住。”
　　“好。你刚给莫芸打电话了吧。她怎么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莫芸是个不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是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都会打电话给莫芸。因为大多时候她总能给出最有效的建议。
　　“她叫我带你回家好好照顾你。现在她在公司加班不能来看你。”
　　“就这样？”
　　“嗯。”
　　何郁还以为莫芸会给一些有用的建议，但是照现在这样看，她是真的不想搭理自己了。既然人家画明了界限，她也不会再不识趣，不过不是朋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资料上的照片，居然真的是她，她倔强不肯软弱的表情清晰地显现在莫芸的脑海里。照片笑得端庄娴静的女子原来也有无法放弃的矜持。
　　早上醒来的时候莫芸才发现手机里多一条未读短信，显示的时间是02：13。内容言简意赅：我跟子涵分手了。像一个通知，只是发错了对象。
　　隔了好几年第一条短信却是这样的内容，还真是出人意料。但也不能说是第一条短信，因为每到节假日莫芸就一定能收到叶庭的祝福短信。
　　只是这样的短信通常都是群发短信，不具备太大的目的性和特殊性。所以极易被忽视，莫芸是从来不发这种节日短信的，再说也找不到几个人可以发。
　　所以姑且把这条短信当成正真意义上的第一条短信。
　　报纸上，宋桓跟李静解除婚约的消息铺天盖地，俩人的订婚照再次被放了出来。那时候喜笑颜开，此刻却要走向陌路，都源于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何郁，一个那么喜欢看这些八卦新闻的人，却说不知道常常上报纸的宋桓大公子有未婚妻，除非瞎了不然谁信啊。这么精明的人要装单纯装无知，只能骗到真正无知的人。这么精打细算的人对爱情也肯定早已判定好了利弊得失，计算好了所有阻碍，也准备好忍辱负重。
　　所以那天她说得那句话，莫芸一句也不信，虽然当时并不确定那个宋桓就这个宋桓。但是聪明如何郁，如果她要跟一个男生确立关系，必定是做好了调查，决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失误呢？
　　这个世界上总是不乏骗子，那么多的空手套白狼，骗什么的都有，各种骗术。现在这个时代，骗感情的就更常见了。不过这都没有宋桓骗得那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于是宋桓成功地成了莫芸心中的头号贱男。
　　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已经转换成：荣李两家为爱闹决裂，希瑞或陷绝境。
　　一切都于预料的一样，其实商场上的人谁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只是心中有数，说不说都没有区别。
　　消息一出，希瑞自然股价大跌，人们开始疯狂抛售。此时荣贸立马动手买进。恒大不慌不忙慢慢跟上脚步也买了点股票。只是相比荣贸而言，动作不大，倒有几分跟风的样子。
　　这个时候公司里面大家按部就班，除了莫芸几个之外，再没有人知道恒大也进入了这场战局。不过倒有不少员工买了希瑞的股票，虽然及时抛售，但还是亏了不少，于是怨声载道，喊着流年不利。
　　碰到王睿的时候，莫芸对他表示了恭喜。只是他还一头雾水。
　　“叶庭不是跟子涵分手了嘛。你不该乐呵乐呵啊？”
　　“有什么好乐呵的。本来就不是认真的，这样的结局早料到了。”
　　“可人家姑娘是认真的啊，这不是玩弄人家感情吗！是现在的男人都这样吗？”想起子涵跟叶庭在一起甜蜜的样子，莫芸无法想象她现在该哭得怎么梨花带雨。
　　“哪有啊？是你这几天报纸看多了吧，别太愤世嫉俗啊。”
　　“好吧，就你认真就你专一。我发现你这人对于对的事情总是无法坚持，错的事却能坚持到底。整个就一邪魔外道。”
　　“是不是错误的坚持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你别随意质疑我的选择。”
　　死鸭子嘴硬，还自信满满，那么我们走着瞧。“你没买希瑞的股票吧？”
　　“没有。”
　　“很好。孩子很有眼光啊。”
　　“因为我根本就不玩股票。”
　　“……”当我什么都没说，莫芸拿着文件闪人了。
　　闻风而动，许多公司纷纷都提出跟希瑞解约，要求终止合作关系。希瑞每天都要接到很多的电话，不是这个解约就是那个解约，银行也开始催他们还钱。虽然焦头烂额但是得挺着，能撑到什么时候就撑到什么时候。
　　看到公司这个样子，李静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爸的公司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了呢。这个传承的引以为荣的家业就要这么被自己一手摧毁了。
　　真可笑，什么爱情，就荣桓那样的人也配得到爱情吗？在他心里什么都可以成为他获利的筹码，可以不顾一切地践踏别人得到成功。她当初是怎么鬼迷了心窍，竟然看上了他哪一点，还跟他推心置腹，把他当成自己后半辈子的归宿，让他把她们家弄得支离破碎。
　　“爸，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希瑞也不会撑不下去。当初爷爷把希瑞交到爸爸手上的时候，一定想不到希瑞会变成这样。现在，却要因为我……”
　　“静静，别想太多了。就算不是利用你，他们也一定会想到别的方法来弄垮我们。这一切都跟你没关系，是爸爸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爸，怎么能怪你，您向来是最疼爱我的。你想要给我最好的，最后却因为我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只能不管怎么样父亲不舍得责怪她，所以她才觉得越发的内疚。
　　“静静，你现在自责也没用了。我们现在没有资格沮丧，我们要忍着熬过这次的难关。”
　　“嗯，你也一定要撑住，我们一定要守住希瑞，这是我们的家，不能被人抢走的。”
　　现在希瑞的财政状况越来越紧张，许多商品还断货了，希瑞百货已经要开不下去了。公司倒闭似乎已经成为最后的结果了。
　　李光远也知道希瑞已经救不了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希瑞落到荣贸的手里。那样他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的。
　　但是恒大依旧按照合约给希瑞供货，也没要求加价。这一点李光远当然也注意到了。只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别的人都抢着跟他划清界限，恒大却是一片安静。
　　照莫芸的估算不出一个星期希瑞必定易主，一个东西的坚守往往都是不易的，但是摧毁却是片刻的。希瑞公司内部肯定出了问题，有荣贸的人，要趁着这一次一次性看清楚也好，省得埋下隐患。
　　陆辰诺虽说对莫芸放任不管，随她行动，但是却时刻关注着她的举动。看她这么沉得住气，肯定是有她自己的手段，他也只是看着，并不想随便插手打乱她的计划。
　　想起莫恒已经开学了，莫芸才想起之前莫恒叫自己去取照片的事。只是不知道那个票给自己塞到哪里去了，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那种皱了吧唧的纸票子。
　　到楼下取照片的时候，那个照相馆的老板还说，以为这么照片没人要了，这么久都没人来取。
　　莫芸不好意思地笑笑，拿出照片看了一眼，确认是自己的才又放回去。
　　老板看到了连忙说：“这是你弟弟吧，你们俩长得真像。长得都这么好看。”
　　道了声谢，莫芸拿着照片上楼去了。其实哪里不知道老板只是随口说说，因为她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却还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