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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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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暮冰绡，鸾镜蝶影。紫烟弥漫，霓裳歌舞。
现在，我也只有不停的在这一方青帕上重复刺着这一行字。泪水模糊视线，也只是任凭踏模糊模糊然后一颗颗的滴落，落在颤抖的手指上，落在帕子上，落在那个人的名字上。
原谅我，好不好。
第一章初识
华灯初上，夜未央。
“紫霓啊，快点快点啊，该你出来弹琴了啊，别让客人都等急了！”
在这紫禁城中，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也只有青楼了。所以，当妓女可是很吃香的，虽然这也不能成为我是个妓女的理由，其实我还是很乐意做这个职业的，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得到的赏银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我是个歌妓，说白了，只卖艺不卖身。妓女也是有很多分类的，歌妓、舞妓、琴妓......当然，还有最多的卖身的妓女，其实这些妓女大多被逼无奈，走投无路。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沦落为妓女却是遭受众人唾弃，而且卖身的妓女大多相貌一般，从小孤苦伶仃被卖到妓院，更有大多穷苦人家生了孩子就为了送到妓院换些钱财，维持生计。这些女孩子也多无才，大字不识一个，琴棋书画更不用说了，只能卖身得些银子。
“小姐，小姐，您在想什么呢，花妈妈又催了！”
凝儿是一直跟着我的丫头，人长得清秀，性子也温和，重点是她冰雪聪明，忠心耿耿。凝儿在来“翠香阁”之前，就一直跟着我了，再准确的说来，如果我是个男的，我们就是青梅竹马，他要是个男的，我们就是两小无猜。
“小姐，小姐！”
看着凝儿一副焦头烂额的摸样，我轻弹她额头，笑话她，“你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都不急，你这么急做什么？”
“小姐，您又乱说话了，皇上不能随便说出口的，是要......”
“是要怎么样？那你不是也说出口啦，哈哈，好啦好啦，我准备好了，出去吧。”
步履要缓，徐徐而行，才彰显女子体态袅娜多姿，今日我着了一身红衣，我尤其喜爱红色，凝儿笑我对红色的痴念是因为打娘胎出来第一件穿的就是红色的肚兜，任你笑话吧，我就喜爱红色，那样的充满希望，那样的鲜艳亮丽，那样的在人群中就能被心爱的人一眼寻见。以至于我后来才知道红色的不止衣服，还有鲜红的血色，令人绝望的鲜红。
“今日，我们翠香阁头牌紫霓姑娘要为大家弹奏新曲！！”花妈妈的嗓门可不是一般的大啊，这还没踏出后堂，就听得了。
“哎呦喂，这是谁啊，这一旬才出一次台，也不接客，还有彩衣坊做的衣服，哪来这么多银子的。”
“肯定是钓上了哪位大爷呗，人家这使得是欲擒故众之计呢？你这不识字的奴婢又怎的知晓。”
“是是是，我们哪有人家紫霓姑娘金贵。”
“你们两住嘴！！”凝儿气的脸都涨红了，拳头握得紧紧的。我连余光都不屑扫过她们，争风吃醋，女人最擅长的特殊技艺。拉过凝儿，径直走向大堂。
“自古文人好风雅，自诩君子，更是爱好窈窕淑女。你说是么，凝儿”我微微笑笑，不知方向的留下句话。凝儿自是得意的赏了她们几个白眼，那些个小姐们受了憋屈说不出话的样子才甚是好笑。同在一家青楼，不想伤了和气，但也不能受了委屈，女人不在乎自己，那还有谁要在乎呢？
乌黑的长发是最美丽的，两边的刘海稍稍挽起，别过脑后，简单的发髻，插了一根青玉簪子，两弯细眉似初春杨柳刚冒出的新芽，一对桃花眼满含笑意更甚春风吹拂，让人坠跌，一双唇瓣微启，薄薄的两瓣，刚刚抿过红纸，隐约中饱含夏日烈阳的火热，两颊胭脂若隐若现，耳畔缀了一对玉珠子，藏在头发里面不是很明显的闪着光泽。
抚上琴弦，指头和弦交错，时而轻捻，时而重拨，又或紧按，又或挑起。每每弹琴，心境似也到了另一个地方，陌上单影起舞，树下花落，琴歌相和，似是在梦里。
“喔哦，好！”
“好好！”
“..........”
可惜梦的时间太短暂，不让我逗留。睁开眼睛，略过阁下，一群酒肉之徒，你们听得懂么？哼！
“ 你可曾知
茫然又一年岁
千山飞雪逝
红尘千里
青楼满座
谁解我寂
寒夜飞雪
白月别离
有谁愿意
伴我如衣
平生憔悴自知矣
再吹去
弦断寒心
惘然知己
尘缘从来都如水
何须泪
何尽一生情
莫多情
情伤己”
情伤己，未曾有过情？是否就不会伤及自己？唱罢这一曲，起身徐步转向楼下。我一身红衣靠着楼梯，微笑。“紫霓姑娘今天说了，出价高者愿与内堂饮酒言欢。”花妈妈满脸的笑意，大概想着可以打捞一笔了，我今个儿让凝儿跟花妈妈说了，只要那个人得了价，翻了我的牌，赏银全数赠给妈妈，权当妈妈平时照顾有加了。花妈妈自是心里最上都开心的不得了。
“小姐，你看花妈妈那嘴咧的，乐开了花了。”
“由她吧，成不成还不全看她了。”
青楼的女子，每日打扮的光鲜艳丽，没晚在这群臭男人中间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还不是为了得一个好归宿。
“十两银子！”一色迷了眼的粗壮大汗喊道，满脸绯红，一看就是酒喝多了，看着就令人恶心。
“这位爷，您是还不知道我们翠香阁的规矩吧，头牌起价五十两银子！”难得花妈妈也是满脸嫌弃的样子。
我忍不住“扑哧”一下子笑出声来，拉着凝儿让她看花妈妈。凝儿却反拉过我，凑到我耳边说，“那位公子在看你呢！”“真的？”“当然，在西南角的小桌上。”我装作不经意的转过头，脸唰的发烫了起来，果然盯着我看呢，可是怎么面无表情，难道是刚刚笑的太夸张了，吓到他了。收敛好表情再注意看过去，他却又如往常目视前方，襟身危坐着了。
真是无趣的人，亏我还一直注意他，不解风情，不懂风月。
“五十五两！”一看似文气的墨客叫价。
“六十两，和这等风雅女子共谈诗词，岂能让你便宜了去！”拿一把扇子也不是唐伯虎，充其量略懂才情。
“............”
不知不觉，价已经叫到九十两了。九十两算是高价了，可是那人还是不见动静，可气！花妈妈也心不在焉了，恨不得就这样把我卖了，可是看我脸色也知道我不会从的。花妈妈可谓拿出看家本领了，“紫霓姑娘一旬出台一次，并且今日如寻得畅谈之人，大致要待到十五才出台，各位爷，都赏个脸吧！还有没有爷要出价的，值不值，就看你怎么看了！”
“一百两，我出一百两。”这位爷倒是不急不缓。
“一百两一百两，还有没有，没有就是这位爷啦！”花妈妈已经乐开了花，差点忘了我的嘱托了。“还有没有啊！”
“................”
“一百两，这也太高了吧。”
“你不知道吧，这位可是当今的小王爷。”
“小王爷？难怪如此儒雅。”
议论声此起彼伏。
花妈妈转身盯着我看，我微点了下头。
“好了，既然没有人高于这个价，那就......”
“慢着，我出五十两。”
“人家都出了一百两啦”
“闹什么？”
“这人在干什么？”
“黄金，我出五十两黄金。”
“五十两黄金！好，这位爷出五十两黄金！还有没有高的！”花妈妈这下已经不能用心花怒放来形容了，手绢甩的，都要甩出去了。“那就这位爷，楼上请！”
小王爷在一旁笑而不语。
我让凝儿砌了壶上好的铁观音，茶香最是令人心旷神怡，身心愉悦。
“五十两黄金，这位爷，您太瞧得起我了。”我接过紫砂壶，扣起茶杯，亲自斟上一杯。
“公子，不如先品尝一下我这儿的茶，品级说不上高等，倒也不差。”他不说话。
“我以为你要把我让给那位小王爷了。”他还是不开口。
“你们不是一路同来的么？怎么还给我抬了价？”我怀疑他是个哑巴。
抬头看他，仍旧目视前方，正襟危坐，难道他还看不见？走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挥挥手。眨眼了，看来不是瞎子。
“.....................”
“.....................”
我也不说话，跟我比谁沉得住气吗？好吧，我比不过你，比谁脸皮厚，那就要看你本事了。我坐到他面前，盯着他看，眨巴眨巴眼睛，把我毕生的情感都含在眼里盯着他的眼睛看，鼻子看，嘴巴看，眼睛宽宽的，眉毛棱角分明，一股正气凌然的样子，鼻梁挺直，嘴唇嘛，比我厚一点，深红色的，亲上一口应该感觉不错。看到他略渐涨红的脸，更加可爱了，于是想着想着，我就走上去亲了一口。
“啊！”他居然吓得离开了凳子，僵直的站到一旁。凝儿笑的岔了气弯了腰在一旁，手上碟子里的糕点都晃晃荡荡的。
我看着也是好笑，貌似有点太不规矩了。
“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不想跟我说话又何必花了这么大价钱进来呢？”我直勾勾望着他，等他说话。
“在下不愿与那些三教九流之辈误了你。”声音也是很好听，好温柔。
“凝儿，你去门外看着，别让什么人都能进来。”
“是，小姐。”凝儿朝我眨了眨眼，我知道她懂我的意思的。省的那些个争风吃醋的女人跑来闹事。
“还没有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我将身准备行礼，他却来扶起。指尖触碰，感觉到他僵了一下。
“姑娘严重了。”他看着我，嘴唇微启却又合上了。我等他问我。
“你怎知？我的身份。”果然，到现在都没一句话超过十个字。
“跟在当今京城红人小王爷身边的，莫不是千年征战完胜回归的大将军，又有谁呢？人人只道是大将军，却鲜有人见过将军面貌，都只称呼苏大将军。上次夜归若不是遇将军，小女大概没有今日了。”
“女孩子家，晚上不要出门的好。”
“一二三四....十二，你这次说了十二个字呢！”他终于笑了，如同严冬的厚冰在春光的和煦照耀下融化。相视而笑莫逆于心，这一下子，我们两似乎近了那么一点点。
“还不知将军大名？”
“在下姓苏，叫暮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