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卖之隔日相逢》纹面人

39、你敢不敢

　　徐小可躲在房间里被饥饿折磨的打滚，为了避免遇到不想见又把自己看个彻底的人，她回来以后直接关了门，呈封闭状态。许青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电话关机。

　　她看看时间，这个点晚饭供应时间应该早就过了。不算太晚，但也不早。她收拾了下，决定出门。大不了一战，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出了门她呼了一口气，很好，安全。出门向一边走，踩着灯光。又怕自己迷路，不敢走太远。看着附近的小铺，有一家烧烤店冒着腾腾的热气，香气撩人。勾的馋虫直往外冒。

　　徐小可点了东西，坐在靠角落的地方搓着手等。鼻尖微红，在热气里，脸孔模糊。然后毫无形象的撕扯着老板端上来的烤鸡腿，嘴唇在灯光下油光发亮。

　　旁边有对小情侣靠在一起吃饭，坐在她平行的位置。腿在桌底下相互交缠。男的大概喝多了，脸色通红，弯着眼贴着对方的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自己无耻的笑。又拿了东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继续说，手指往对方的两腿中间放。

　　徐小可暗暗在心里啐了一口浓痰，转身避免污染自己的视线。

　　打着饱嗝出来的时候，夜市还一片红火。顺着烧烤店往里走的方向，她探着头看看，属于安全区域。人声鼎沸，旁边摆满了小摊的桌子。

　　她也买了几样，边走边吃。到底，又顺着原来的方向走回来，抬头就看见陆裕明站在一边。灯火里，像镀着光晕，一只手随意的放在口袋里。嘴边呼出来的热气，清晰可见，只是一秒，又消失在空气里。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像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背对着他的方向低头抹嘴唇。陆裕明跟在后面，徐小可觉得有点莫名的紧张，好像考试作弊被抓个正着一样。

　　天杀的，撩拨自己的是他，说算了的是他，现在又阴魂不散的还是他！

　　到酒店门口以后，她回头，看着面前的人，“陆裕明，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跟着我干嘛？”

　　他冷着脸，“我也住在这里。”然后隔着很微小的间距走过去。气的徐小可一股气窜的全身疼痛。

　　***

　　许青还是没有回来，徐小可躺在床上打滚，又开了电视，默默数台。顿了顿，站起来看着楼下的灯光，璀璨间就花了眼。像是相互追逐的越跑越远，像某些事，某些人。

　　门铃响的时候，她正在准备烧点开水，对着开关弄了半天。开门就看见陆裕明站在一边，穿着酒店一次性拖鞋。眼神迷离。

　　她堵着门口，恶狠狠的说，“又干嘛？”

　　陆裕明看着她，抬手靠过去，喃喃一样，“徐小可，你赢了。”

　　她退了一步，承受着他的重量，差点摔倒。抬着手推，“发什么疯！”

　　他顺手关了身后的门，把她压在墙角，“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为什么要找你？你不是说算了！”

　　他失笑，受伤的表情，“我说算了就算了？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关你什么事！放手！”

　　陆裕明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双颊变形一样噘着嘴，目光凶恶。他低头，含着她的唇瓣，舌尖扫着牙齿。又带着一点凶狠，“你知不知道你很折磨我？”

　　折磨？到底谁折磨谁？

　　她一把推开，使劲擦着自己的嘴唇，“那就到此为止，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到此为止？”他笑，“我只能说，抱歉，晚了。”

　　旁边窗户瞬间绽放了烟火，陆裕明眼神明亮，带着一点耍赖的俏皮。好像看着自己心爱的宠物难逃手心，怜惜，又有一点复杂。

　　徐小可后怕的退了一步，被扑倒在床上。电视里还在播放一些无聊的娱乐节目，支持人发疯一样胡言乱语。她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感觉到唇齿间的柔软。在烟火盛开，又带着一点喜感的夜里，莫名的交缠。口腔里残留着烧烤和其他小吃混合的味道。

　　此时，此地，便向前了一步。

　　徐小可回抱过去，颤抖着回应。好像是第一次，唯一一次。满怀期待的绽放。指尖从对方的腰线滑下去，两个人都红了眼。开始还是温柔对待，然后就像拼体力一样互不相让。陆裕明压着她，额头带着一点亮晶晶的汗液。

　　电视正在广告时段，说一些牵强的话，不着边际。

　　“疼。”她皱着眉说。

　　他低头贴在她的额头上，稍稍缓了力道，“你眼睛怎么了？”

　　“要瞎了。”她回。不甘示弱的在他后背来回摸索，勾着脚尖把自己缩的更小。他闷着声音哼了一声。

　　徐小可得意的扯着嘴角，此刻在和面前这个男人欢爱的时候，异常清醒。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心态，试图主宰彼此的走向，这样很好。起码不会无力。

　　室内的温度在空调和两个人的努力下，几乎要烧了整个房间。他像珍惜宝贝一样舔她的眼角，微微有一点刺痛，但还算舒适。忽然就软了心，放开身体配合他。

　　在极致的时候，他颤着声音问，“徐小可，你爱不爱我？”

　　她不答，眼神清明的看过去。好像只是陆裕明一个人的独角戏，他抬手附在她的眼睛上。掌心还能感受到睫毛扇动细小的触感。

　　“你瞎了，我照顾你一辈子。”

　　他说……

　　***

　　徐小可醒过来的时候，左腿被右腿压到麻木。稍稍动一下，钻心的麻又刺痛难忍。她咬着唇坐起来，旁边的人皱皱眉，无知无觉。她小心的撑着床边找拖鞋，站也站不稳。又低着头一慢慢的揉，半天才缓过来。

　　电视早晨终于换了节目，一个歌手穿着黑色的长裙，在舞台中央唱的如泣如诉。她蹭过去正准备关掉，就听见门铃声。短促，只响了两声。

　　她又一瘸一拐的去开门，没有人。服务员这个点好像还没有开始早班。门口放着一个盒子，她想了想，踢了一下。排除了危险物品的可能，拿起来走进去。

　　陆裕明眯着眼看过来，声音里难得带着一点慵懒，“怎么了？”

　　“我不知道，有个盒子。”

　　“什么？”

　　徐小可低着头看，“我不知道。”

　　他明显兴致缺缺的转过身，闭着眼不说话。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浴室洗澡。对着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脖子，胸口一个一个的吻痕，有的红，有的青紫。恨恨的咕噜了一句，“畜生！”

　　徐小可站在喷头下，感受着温暖的水珠呈流线型扑在皮肤上的时候，忽然就迷茫了。两个人彼此间都问过对方爱不爱自己，但谁也没有回答。并且，她断定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

　　那，还是不是爱情？

　　她穿好衣服走出去，又开始折腾昨晚灌好，但没来及烧热的水壶。这下一次性成功。坐在床边看电视。陆裕明挪过来，裹着被子靠在她腿边，安逸的神情。

　　徐小可拍拍他，“水开了。”又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可以喝水的东西。看着柜子上的盒子，打开，是一个杯子，纯白。再普通不过，她看看陆裕明，难道是惊喜？

　　窃窃的笑，转身去浴室冲洗干净。中途又跑出来把烧开的水壶拿进去，到了半杯，准备消毒。
　　陆裕明听见尖细的碎裂声，在撞击地面以后拉了很长。他坐起来，探着头问，“怎么了？”

　　徐小可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没，没事。杯子打碎了。”

　　他又躺回去，听着电视里的广告，夹杂着一些徐小可手忙脚乱收拾的声音。

　　徐小可走出来的时候，明显脸色不好，他捏着她的手问，“是不是烫到了？”

　　她摇头。

　　顿了很久，她说，“陆裕明，我们结婚吧。你敢不敢？”像清晨里一身露水的小动物，带着一点苍凉和薄薄的伤感。又像是孤注一掷，不闪不躲的看到他眼睛里。指尖微凉。

　　“你怎么了？”他皱眉。

　　“你敢不敢？”

　　“徐小可。”他坐起来。

　　“我知道你不缺女人。”她接，不肯让步的姿态，“你只说你敢不敢？”

　　他不答。空气里一下子僵硬起来，两个人互相较劲，徐小可的眼圈明显红了。他伸手摸她的脸。徐小可偏了角度。落空。手指还停在那里，带着一点尴尬的姿态。

　　“你不敢。”她笑，像过年丢了压岁钱的小孩。

　　陆裕明看着徐小可站起来，收拾好东西，把手指上的戒指退下来放在他掌心。转身出门。
　　他喊了一声，“徐小可。”然后被留在门内，这不是第一次这样。

　　***

　　徐小可下楼的速度惊人，怕身后的人追上来。他不可能追上来，自己很明白。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许青站在一边，还是黑色的大包，头发散在肩膀上。点了一支烟，一口一口的抽。大概在试着吐烟圈，没有一次成功。

　　看见徐小可笑了笑，感觉很单薄。徐小可往前一步，“大青。”

　　她扔了手里的烟，碾灭。“小可，抱歉，昨天有点事，所以。”

　　徐小可无所谓的摆手，“处理好了？”

　　她点头，“小可，杜建要起诉我，想把子心带回去。”

　　天已经大亮，温度低的时候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一点萧条，即使有团团的热气翻上来，还是觉得离的太远，所以无法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