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与夏夜里的兽》秭離

20、Part 20

　　20
　　萨姆尔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欧文是他家族的奴仆，是他在整个祭司竞选中最大的助力。

　　现在欧文不得不暴露身份，帮助他击溃那四个少年。
　　在欧文杀死了哈利，又创伤了芬后，他死在了金的剑下。
　　金是个俊秀的少年，剑术精湛。他的眼神阴寒，哈哈大笑：“萨姆尔，你还真是准备周全。城堡里我一直注视着你，那地图其实不是你找到的，是欧文找到然后交给你的吧！”
　　“没错。”萨姆尔抹了抹嘴角，“对于祭司，我们家族势在必得。”
　　“可惜了，我原本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金冷冷一笑，一剑刺来。那一剑一点也不花哨，就是十分平凡的一刺，却强劲得让人无法避开。
　　萨姆尔的确无法避开，他的面前是挥舞锤子的斯图特，他不能避开，不然脑袋会炸开花。
　　于是那一剑很顺利地从侧边刺入了他的腹部，甚至我都挺到了“噗”那一声皮开肉绽。

　　萨姆尔的剑也斩断了斯图特的手，锤子重重落了地。

　　萨姆尔呻吟一声，看也不看其他人，往回路跑去。
　　他们没有再追。
　　他们已经离终点很近了，没有人会往回跑。

　　不等我说话，身边已经三个人冲了出去，围住了金、芬和斯图特。
　　芬伤在了左脚，斯图特断了手，只剩金，看到“死而复生”的伊凡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毫无胜算。
　　等他们折断他的脚时，金的脸已经从愤怒变成了灰白。
　　“你们应该感激，你们还活着。”安东尼奥说，“很多人已经死了。”

　　他们把这个三个人绑在树上，接着面面相觑。
　　“吉诺呢？”
　　伊凡这下脸色一变：“糟糕，萨姆尔！我得回去找他！”
　　安东尼奥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萨姆尔伤不了他。”
　　伊凡咬了咬唇，神色犹豫。

　　“就剩我们三个了。”谢菲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这句话，立马让三人紧张起来。安东尼奥先动了。他的手还没碰到腰间的刀，谢菲就已经整个人扑过来，挂在了他的身上。
　　伊凡静静地看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他拍了拍手。
　　谢菲和安东尼奥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伊凡……你……什么时候……”他们中了毒，只觉得浑身虚弱，眼前一片昏暗。而伊凡还好好站在那里！

　　“拿了我的东西，自然要付出代价。”伊凡微笑着说。

　　***

　　萨姆尔往回跑的时候，无可避免地……看见了我。
　　我躲闪不及，只能任由萨姆尔抓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摔在树上。他冒着冷汗说：“该死的，竟然躲在这里……给我上药。”
　　我轻轻一笑：“我为什么要救你？救了你，然后让你杀了我？”

　　“如果我要你死，我一开始就不会冒着风险从‘破镜’中救了你。”萨姆尔扣住了我的肩膀，急促地解释，“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根本就是在玩弄我……救了我，又不帮我。你说你会为我准备供给，结果呢，一把弓，三根箭！三根箭！你指望我用这三根箭自保？”
　　“若是给你精良的武器，不仅被人怀疑，还早被人抢了去。”萨姆尔皱着眉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拿你杀了戴瑞克！你带走了欧文！你毁了我们队伍！”
　　“如果不是劝降，其他四人会放过你吗？你出了风头，早就是人人除之为后快的对象。如果不牺牲戴瑞克，你可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
　　“还不是你要和我争？”我心中委屈，辩驳道。

　　萨姆尔疼得抽气，把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哄劝：“别闹脾气了，帮帮我。”
　　我推开了他。默默地翻包裹。
　　他催促：“快点。”
　　萨姆尔的确福大命大，那么深的伤口，竟然只是在腰侧捅了个窟窿而已，根本没有伤到要害。
　　等伤口清理好了，他脸色更难看了，却还是保持着清醒。也许他怕我杀了他，我心中腹诽。
　　“好了，我该去找安东尼奥他们了。”
　　“没心没肺的家伙！你就要把我扔在这里？”
　　“那你起来。”
　　“我需要休息一个晚上。”萨姆尔恨得牙痒痒，“你得留下来陪我。”
　　我从鼻子里哼出气来。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萨姆尔只能威胁我，“我救了你和你母亲。要是我不能活着出去，我们家族会立刻撤销对你母亲的治疗。”
　　我没办法，只能妥协。

　　“吉娜，不要做祭司。”他说，“等竞选结束了，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如果我做不了祭司，我会死。”
　　“我会保护你。”
　　“就凭你这样？我不相信你。”我退后，冷冷地看着他，“我谁也不信。”

　　萨姆尔碧绿的眼睛注视着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受伤的神色。
　　他是疼了，不然就是在博取我的同情，我说服自己。
　　他没有再说什么，闭上眼睛靠着树休息起来。

　　等他睡着了，我才敢慢吞吞地坐到他的身边，把他轻轻放平让他的脑袋靠在我的腿上。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做。

　　直到伊凡回来了，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们呢？”
　　“绑起来了。”
　　“安东尼奥和谢菲呢？”
　　“我说的包括他们。”
　　“哦……啊？”我抬头震惊地看着他。

　　“吉诺哥。”伊凡只是平静地看着我，显得我反而大惊小怪了，“我们杀了萨姆尔，就能成功了。”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伊凡眼睛亮了亮，语气也激动起来：“吉诺哥，你的愿望就要达成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伊凡，你难道不想自己当祭司吗？”
　　伊凡诚实地说：“我想。”
　　我苦笑：“也是，我才是多出来的那个人。每个区域基本就一个孩子，就我们有两个。”
　　“规矩是一到五个，吉诺哥，你不是多余的。”伊凡摇摇头，“但是我很彷徨——我希望你当祭司，但是我怕你和这个男人会杀了我；如果我自己当了，我怕你会成为祭品。”

　　“对不起，我不能杀他。我和他有交易。”
　　吉诺脸色一变。

　　“如此……”我幽幽地说，“那我们便决斗吧。”
　　伊凡却不愿意：“我根本不愿意伤你。”
　　“我对你又不好，你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好笑地看着他，其实心中也有几分难过，“伊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算了。”伊凡摇头，“我很累了，今天我们就在一块睡一觉吧，明日再说。”
　　我看着他疲惫的脸，默默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