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路西菲尔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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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处于一片白雾缭绕的幻境中。
在被银色流光包裹之后，无论是枢木朱雀还是修奈泽尔心里多少都有些惶恐，查尔斯和玛丽安娜更是惊恐不已，只有奥德修斯、库洛维斯、柯内利亚三人和耶各沉默着，耶各的眼里更是平静中带着冰寒的阴沉，相对于鲁路修突然出手将他们带到幻境中的意图，他们更为关心的是刚刚看到的那人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势，耶各更是心里一片寒冷，那样的伤势，让他隐隐对鲁路修这消失的一个月中的去向有所猜测。
这时一身白袍的鲁路修出现了，很少有人看出来这只是一个幻影。
“逆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见到鲁路修出现，查尔斯怒吼，对方却没有理会。
“被将来的我送到这里的各位请跟我来吧。”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然后这个幻影向前走去，随着他的前行，周围的白雾缓缓散去了。
他们所走过的，是一幅幅缥缈的景象，只有耶各心里清楚，这里是鲁路修自路西菲尔·圣光时起的所有记忆。
浑然一片的混沌中，最先诞生的是银发金瞳的耶和华，然后就是在耶和华的帮助下诞生的路西菲尔·圣光。当众人看到那有着金发银瞳的六翼天使与鲁路修完全相同的面容时，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只是他们并不能改变这幻境中发生的一切，只能默默的看着，并且心中的疑问也得不到任何的回答。
不过，虽说是完全相同的面容，但是路西菲尔所拥有的神性之美却让所有人感受到了由心底而生出的震撼之感。
混沌中的两位神祗开始共同创造世界，耶和华七言创世的伟力让众人惊叹的同时，见到路西菲尔身后圣光六翼的修奈泽尔、卡诺恩和枢木朱雀则更为疑惑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枢木朱雀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得问了出来。
“你们看到最后就会明白了。”在鲁路修的幻影毫不理会的情况下，耶各终于忍不住劝言。
此时，七重天已经建立，却在九重地狱的创造时，耶和华和路西菲尔之间起了争执。最后，还是耶和华让步了。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看着路西菲尔数年如一日的处理着天堂内的公务，作为旁观者的查尔斯等人都已经疲倦了。幸好此时画面开始飞速前进，转眼就到了一切发生的那一次创世庆典。
一切如期发生。
“这天上所有的生灵，只有弥赛亚与我一样，路西菲尔，你作为大天使长，天国的副君，应该率领所有天上的生灵向他屈膝，承认其次于我的地位。”耶和华的声音飘渺而听不出情绪，却让所有的天使哗然了，就连旁观这一切的查尔斯等人心里也感到震惊。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耶和华身前的路西菲尔，却只看到收敛了圣光六翼的大天使长毫无改变的从容微笑。
“为何要让我参拜他呢？我绝对不会参拜如此弱小、比我晚出现的东西。在他形成之前，我就已经存在了，他才应该要参拜我。”路西菲尔如此说，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但他还是要告诉那个人他的决心，于是在片刻的沉默后他又说，“神耶和华啊，你知道即使是你的权柄也不能让我屈服于这个弱于我的生灵，此举却是为了让我愤然反对于你，然而你又何必做这样的事情，只要是你说的一切我都是会听从的。不过，在我们之间的战争开始之前，我却要向你承诺，吾神耶和华啊，爱你所爱，为你征战，即使我们神职对立，我依然还是希伯来中的一员，你依旧是我的君王。”
“路西菲尔，你太傲慢了。”神耶和华轻合眼眸，然后如是说，做出了裁决。
三天三夜的天使大战开始了，这场战争的惨烈程度让习惯战争的查尔斯、玛丽安娜、修奈泽尔几人都感到胆战心惊。
这张战争最后终结于路西菲尔和弥赛亚的战斗，正确来说应该是当耶和华降临在弥赛亚身上以后，路西菲尔就不再抵抗了。当弥赛亚的双眸变成耶和华独有的金瞳的那一刻，路西菲尔反而收起了剑。在那样冰冷漠然的无情金色双瞳的扫视下，即使是知道这只是幻境的耶各等人也在暗暗心惊着。只是一击，路西菲尔就从最高的天坠下。
当路西菲尔·圣光作为路西法·暗辉从混沌深渊出来以后，原本的金发银瞳已经被地狱的力量染成了最深邃的黑色，昔日高高在上的神性之美成为了举手投足间的天然魅惑。他聚集和自己一同堕天的堕天使同伴们，开始一层层的征服九层地狱。在路西法作为黑暗神的伟力下，很快以七十二魔神为代表的九层地狱就迎来了它新的主人。
地狱第九层的平原之上，奢华的万魔殿拔地而起，自此堕天使之王与至高者一样与世同存。
“我的国将升到天上，我的王座将升到众星之上，我将升到高云之上，与至高者同等。时空流转，岁月变幻，只有我与至高者永恒不变，而除却我与至高者以外，亦将无一物永世同存。”当万魔殿建好的那一日，整个地狱的所有生灵尽皆拜服，只有路西法高坐于王座之上，他如是说，就只见黑暗的星从地狱的最深处升起，直上最高的苍穹，与最高的星平齐。这一刻，在耶和华和路西法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的情况下，原本近乎失衡的光暗再次得到平衡。
于是，后世的史书这样记载：三天的天界大战后，路西菲尔败于神耶和华，古龙摇曳着天上三分之一的星辰坠落向大地，共经历了九个黄昏，白色的羽翼变为了深邃的黑色，九个黄昏以后，路西菲尔·圣光成为了路西法·暗夜，他由混沌深渊里出来，由最深的黑暗里出来，成为了九层地狱的主人。终于，和光明相对的黑暗也有了自己的主人，这世上最后的一块混乱之地也有了他的君王，这个世界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终于，早已忍耐了很久的枢木朱雀忍不住问了出来，他的眼神空茫着，似乎随时都有泪水将要汹涌而出，就连查尔斯和玛丽安娜乃至于一向无欲无求的修奈泽尔及他的骑士卡诺恩的眼里都有浓浓的疑惑和不解。他们都看见了耶和华和路西菲尔之间那绵延了无数年的默契和眼眸交错间的信任，实在是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毫无道理的事情。
“因为这是必须发生的。耶和华并不是真的要路西菲尔参拜弥赛亚，路西菲尔也并不是真的觉得耶和华是想要侮辱他，他们之间自创世之初时就产生的默契足以让路西菲尔在耶和华突然这么做的那一刻就明白耶和华的意思，于是他没有丝毫迟疑的选择了顺从耶和华，因为他知道，耶和华只是做了必须要做的事情，这时所发生的这件事情是自他们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注定好了的，即使不以这样的形式发生，也会以别的形式发生，而那将是在他们的控制之外的，他们都承受不起掌握之外的后果。他们只是在那个最恰当的时候，做出了最好的选择。”耶各缓缓的言道，声音轻柔，却带着全然的漠然无情，“不要觉得这是毫无道理的，这是必须的，耶和华属于光明，那么仅次于他的路西菲尔就必须属于黑暗。光暗必须平衡，因为只有在黑暗的衬托下，光明才会有意义，没有黑暗的光明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如果不是从黑暗中诞生并照亮了整个虚空的黑暗，那么光明也就不能被称之为光明了。黑暗，总是先于光明而存在的，每一片阳光照射到的土地都有阴影，这是无论何等的伟力也无法改变的事情，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真理，即使是耶和华，即使是路西菲尔。强如他们，也不过只是在被决定好了的命运面前随手可弃的棋子罢了。”
幻境并没有结束，故事还在继续。
在地狱的黑暗中，无底深渊的影子悄然出现，当路西法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太晚。
战争再次开始，不过这一次不再只是光与暗之间的争执。理所当然的，地狱的主人路西法·暗辉尽起整个九层地狱的所有力量开始了和入侵的恶魔们一场似乎永远也不会结束的血战，这一次的战争的残忍和血腥要胜过天界大战千倍，但是作为希伯来神系除耶和华以外的最强者的魔王殿下却没有丝毫的退缩，而是开始运用他的力量和智慧在一次次和无底深渊的交锋中取得了一次次的胜利，并在一次次战争中取得了深渊魔主和兵主的荣光。
这一打，就是数万年的时光过去了。这数万年的时间里，随着路西法麾下的地狱大军的一次次胜利，无底深渊里的诸位恶魔大君们对这位殿下可谓是恨之入骨，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因为就在血战打响后不久，希伯来神系以耶和华为首的几位神祗就接到了万神殿的邀请和其他位面的几位殿下的帮助，这其中就有号称万物终结之王的死神耶各殿下和晨曦之主落山达殿下。
虽然这数万年的时光流逝得很快，几次画面变幻间就过去了，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无底深渊里的那些恶魔们是怎样让一个个位面堕落向深渊的，不就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破坏位面原本的法则集合，然后在新的法则还没有生成的时候，强行将位面拉入无底深渊的吗？查尔斯和玛丽安娜更是感到脊背发凉，虽然他们并不认为自己的错的，但是也想到了如果他们原本的计划成功的话，可能会产生的可怕后果。
“每一个位面的法则之所以会是那样都是有其原因的，何况你们想要凭空在空白的基础上创造一条全新的法则那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那只会便宜无底深渊里的那些混蛋们！”耶各的目光十分冰冷，语气间却没有多少斥责之意，只是很平淡的陈述着这多元宇宙中不变的真理，然后他再次沉默。
数万年的血战似乎还将要不断的持续下去，如果没有恶魔大君们计划的那个阴谋的话。
迪摩高根终于再次出手了，而他这次出手却与往日不同，目标直指第七重天的大圣堂，紧随其后的，更是有着数位恶魔大君的投影。
这是意料外的情况，谁都没有想到上次血战才刚刚过了不久，几个月前才跟地狱签订了协约的恶魔们会如此突然的出手。
“糟糕！”看到这一幕，原本在万魔殿内养伤的路西法霍然睁开了眼睛，下一刻便没有丝毫犹豫的出现在了会对他产生压制的第一重天内，挡下了迪摩高根对天堂的攻击。
“迪摩高根，你竟敢违反协议！”耶和华声音冰冷，路西法更是一双如九幽地狱般寒彻的眸子将要被怒火点燃，不再迟疑，两人只是一个眼眸间的交汇，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耶和华主神殿下，迪摩高根就交给我好了。”地狱魔王声音轻柔，幽深的眼眸中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似怀念，似不舍，还有着其他的东西，这一次迪摩高根来得并不是投影，而常年在无底深渊战场上的他恰好比耶和华多知道一点东西。迪摩高根，是无底深渊里第一位诞生的恶魔王子，因此其本体得到了深渊特别的赐予——能够让任何神祗堕落向无底深渊且只要沾上就无神可逃的腐蚀神力。这样的家伙，交给耶和华的话，他怎么会放心？
“要小心。”没有感情的神瞳漠然的扫视了路西法一眼以后，耶和华只是淡淡的提醒，然后就不再理会这一片战场。
路西法则凝视着面前的敌人，迪摩高根这有两个头的怪物，原本愤怒的眼中此时只有一片平静。他身后的六翼给了他远超以往的灵活和速度，只见这属于夜的魔王一震身后的羽翼，黑色的羽毛就一片片脱离而下向着仇敌袭去，而他本人则收敛了气息隐藏于满天羽毛当中，伺机一剑斩向迪摩高根左边的那颗头颅，虽然并没有成功的斩落迪摩高根的头，但却在面前这丑陋恶魔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伤痕，黑色的血滴滴嗒嗒的落了下来。
遭此重创，但迪摩高根不愧是无底深渊里诞生的第一位恶魔大君，在路西法的偷袭成功的那一刻，他的手已经抓住了这本该在暗夜里自由翱翔的精灵的半只羽翼，随即就是让诸神胆寒的腐蚀神力出现，如果不是路西法当机立断的选择折翼脱离这困境，此时只怕已经落败。
这是一场偷袭对反偷袭的战斗，血腥而残酷更胜其他战场百倍不止，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路西法的动作依然显得从容而沉稳，在自身受创的同时极力的削弱敌人。
恶魔大君们的这一次出手造成的结果对整个希伯来位面来说是灾难性的，主神耶和华神魂分裂，可以算做是陨落了，多位希伯来神系的神祗不得不陷入沉睡来恢复力量，再也无法理会人间的事情。如果不是最后被恶魔们拦阻在位面外的各位殿下最终突破了恶魔们的封锁赶到的话，整个希伯来位面就真的要堕向无底深渊了，而九层地狱也会成为深渊的一部分。但即使援军即使赶到了，路西法也已经沾染上了迪摩高根的腐蚀神力，面对这可以腐蚀任何神祗的力量，即使是从远古一直存在至今的耶各殿下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既然这样，路西法，我应该可以帮到你。”一个古老的存在短暂的从沉睡中苏醒，随着漫天的金光和花海，诸神的陛下艾欧的一缕意志幻化成一道人影降临这个位面，他轻轻一指地狱的一株曼珠沙华，原本火红的曼珠沙华就化为流光缓缓融入了重伤的路西法体内，随即地狱魔王原本被黑暗染黑的瞳眸恢复了原本的银色，而须发则变成了与曼珠沙华一般无二的火红，见到路西法的变化以后，艾欧满意的言道，“你应该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我所点化的这株曼珠沙华可以恢复你部分实力，让你可以得到一些时间。”
“感谢赞美您，至高无上的艾欧陛下。我确实还有需要去做的事情，希伯来神系可以没有任何一位神祗，却不能没有主神耶和华，所以在剩下的时间里，我会去将主神散落的神魂碎片一一找回。从今以后路西菲尔·圣光和路西法·暗辉再也不复存在，有的只有艾丽路亚·诺法·桑德拉·乌兰奇维拉，诸位面的旅人。”虽然来自无底深渊的腐蚀之痛并没有消失，但是感受到身体情况已经略好以后，曾经的魔王便挣扎站起向艾欧行礼，随后一点耶和华分散的创世之书残余在这个位面的两页，只见这两页纸便化作了两本书到他的手里，这两本书一本上书“预言”，另一本上书“命运”，虽只余下原本的部分威能，却也能给此时的艾丽路亚提供极大的帮助。
至此，许是主人不愿再让众人观看的原因，幻境终于停止，漫漫白雾再次缭绕在众人的周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路西菲尔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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