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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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吩咐让御史大人在御书房等着，自己却悠悠闲闲地在四处乱逛。
身边的人跟着他瞎晃悠，也没人提醒他还有人在等着呢——大家心里都清楚，皇帝这是故意在整御史大人呢。
逛完花园，皇帝便径直去用午膳，完了还罕见地睡了个午觉。
守在甘泉殿外的何三终于憋不住，问申濡道：“你说，往常皇上下了朝不都是直奔慎思殿（御书房），然后待到掌灯才离开吗？你说，他今天怎么又是逛花园，又是午睡？是不是忘了御史大人在等着他呢？”
申濡对人都特和气，就是特别不待见何三。他翻了个白眼，转开头不看何三。心想：傻蛋。谁都看懂了，就你还傻愣着。
何三也习惯了申濡的冷遇。见申濡转开了头，他便走到申濡跟前，对他说道：“说也奇怪，你说这御史大人怎么三天两头老往宫里跑？你说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了，咋还那么有精力，天天跑来告状啊？”
申濡一见他那张脸就特烦，便又转到另一边去，继续不搭理。
何三见他转了过去，便又换了站的位置，依旧跟他脸对着脸，道：“昨儿个，御史大人来了一趟，走了之后，皇上气得脸色都变了，在书房里发了好一阵火。我跟着皇上都好几年了，就没见他发过几次火。你说皇上那么不待见他，为啥还让他当御史，干嘛不直接罢了他的官得了？你瞧，这御史大人一来，皇上还得躲着。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何三顽强地在申濡身边，像只苍蝇一样喋喋不休，申濡忍无可忍，道：“何大人，皇上的安危至关重要，您在当值期间这样闲聊是否有欠妥当？”
何三挺直了腰，一副神气的样子说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我虽然在这里跟你唠嗑，但是方圆几里之内的情况，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申濡心里不屑道：你就吹吧！
两人正在打情骂俏，里头的皇帝突然喊了一声申濡。申濡急忙进去侍候皇帝起床。
等皇帝整理好着装，这才慢悠悠地踱到慎思殿。
御史大人已经一大把年纪。这人脾气不好，身体毛病又多，每顿得定时定量吃，还不能多吃。等了这么久，一中午没吃饭，到这会他早已经饿得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但此时终于见到皇帝，他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跪了下去。
皇帝似乎很诧异于在这里遇见御史。他连忙扶着御史起来，问：“顾爱卿怎么在这里？”
顾大人有气无力地答道：“皇上吩咐微臣在此等候，微臣……”
皇帝见顾大人虚弱成这样，很是惊讶：“顾爱卿你怎么了？”
顾大人饿得两眼直冒金星，但顾及礼仪咬紧牙关不肯说自己饿了。
申濡实在看不过去，小声说了句：“皇上，顾大人还没用午膳，估计是饿了。”
最后申濡挨了一顿骂，皇帝让人准备了膳食，亲切地看着顾般把那顿饭吃完，末了还派人把他送了回去。
申濡感激涕零，原先想抱怨的事情便这样不了了之。
那天，皇帝的心情显然很好。批阅奏折的时候，居然还能面带微笑。
本想经过这次的教训，顾大人也应该受到教训。哪知，第二日他依旧执着地来面见皇帝。
顾般年纪一大把了，皇帝又不能真的每次他来求见都给他这么晾一次，否则传出去得落下什么名声？
是以第二天，皇帝也就只能坐下来好好听听他的牢骚。
在顾大人的强烈要求下，这一次慎思堂里只留下了皇帝和顾大人两人。
慎思堂的门才关上不到一刻钟，申濡便听见皇帝毫无起伏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申濡。”
“奴才在。”
“让所有人都往后退五步。任何人来，朕都不见。”
申濡领命，依言让所有人后退五步。
这一讲居然就是两个时辰，直到殿里传出皇帝的一声怒斥。
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何三凑到申濡身边，低声问：“顾老爷子这次究竟在参谁？竟把皇上惹得这么生气！”
申濡擦了擦被何三挨到的手臂，默默退开一步。
何三又凑上来，抓住申濡的手臂道：“哎，你这人怎么像个闷葫芦一样？跟你说话老不答应，你怎么当上内侍总管的？”
申濡皱眉道：“何大人，请别动手动脚的。”
何三刚要回嘴，里头又传来皇帝的声音：“申濡，送顾大人回府！”
申濡正好借机脱身。
进得慎思殿，只见顾老爷子跪在地上，额头扣下去，挨在手背上。申濡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前去搀扶顾大人。
顾大人甩开申濡的手，固执地嚷道：“皇上，此事不能就此作罢！”
皇帝烦躁地喊道：“何三！把顾大人抬出去！”
最后顾大人是被四人抬着出去的，一路上还不停嚷嚷。
皇帝脸色铁青，两手不停按揉着太阳穴。
申濡见状，赶紧上前替皇帝按摩。
皇帝甩开他的手，道：“你立马到顾般家，说朕暂时不想见到他！这个月不准他进宫！”
申濡愣了一下，道：“奴才遵旨。”
申濡刚出门，皇帝又把他叫了回来。
皇帝坐了下来，泄气道：“说得婉转点。”
“奴才晓得。”
“去吧。”
申濡走后，皇帝就把自己关在慎思殿里。
晚膳是直接送到了慎思殿，然后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
到了半夜，皇上还没出来，饭也没吃。申濡忍不住，冒着被皇帝迁怒的风险，开门，进了慎思殿。
“皇上……”
皇帝正侧着身子单手支着脑袋看向前方发呆。
“皇上，”申濡道“奴才让厨房又做了几碟精致的小点，皇上要不要尝尝？”
皇帝连姿势都没变，道：“朕没胃口。”
“皇上，您中午就没用膳，晚上也没吃，伤着身体了如何是好？好歹吃些罢？”申濡劝道。
皇帝揉了揉眉心，疲倦道：“朕现在满脑子都是那顾老头的声音，烦死了，哪有心思吃东西？”
申濡突然想起那日在花园里，皇帝似乎颇喜子桓的琴声，便道：“上次偶然听见崇和殿那人弹奏，琴音动听，解人心怀。皇上要不要让他来演奏几曲，好纾解皇上的心情？”
皇帝想了想，然后淡淡说了一句：“也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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