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绿蔷薇》吉蓝尔

4、四

　　四
　　贝尔撒留在了法隆圣殿，让贝尔撒不解的事这是梅西尔老师的命令。塞隆将军很喜欢贝尔撒，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对于她的要求有求必应。他为她准备了漂亮而华丽的房间，里面的每一件物品都是贝尔撒所喜欢的。让贝尔撒感到惊奇的是侍女们告诉她这个房间一直就在那里了，每天细心的打扫整理，之前却从未有人住过，仿佛就是在等待着贝尔撒的到来。虽然可以随心的做很多事情，贝尔撒的心中仍有时会感到很寂寞，时常的会想起修斯。将军很快感觉到了贝尔撒心中的想法，不久一些容貌端庄秀丽，举止文雅有教养的贵族小姐开始进出将军府。虽然与和修斯在一起的感觉不同，明知道她们是因为惧怕和讨好将军而接近她，有人陪伴的贝尔撒仍感到了开心和满足。她们的女性温柔和魅力和修斯完全不同，让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新鲜。原来女孩子可以做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薇芮雅只出生于一个低级贵族家庭，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进入象征者法隆大陆所有权力核心的法隆圣殿将军府。从进入将军府起薇芮雅就小心的用眼睛的余光来观察将军府。将军府的庭院与建筑并不奢华却很威严，可是穿过一扇不起眼的大门后，她见到的是一所华丽的庭院，里面鸟语花香，充满了活泼与青春的气息，这个地方的主人名字叫做贝尔撒，也将是她作为女伴而将要陪伴的女孩。
　　初次见到贝尔撒她便被她的美貌所折服，通过言语的交谈和接触，她感到贝尔撒就如一个在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活泼、调皮却又很谦和，有时又难免的有些孩子特有的任性。给贝尔撒留下好感和睦相处薇芮雅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了，相反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被贝尔撒身边的一个人所吸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手腕和脚腕上刺眼的手镣和脚镣，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拥有俊美容貌和迷人气质的眼•男子竟然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奴隶。
　　更多的时候，贝尔撒并不需要薇芮雅的陪伴，她更喜欢自己在这个小天地里试练和创作一些新魔法。每当庭院里的一切由于她的不能熟练驾驭而搞的一片狼藉的时候，收拾这些残局的总是贝尔撒身边叫暗汀的奴隶。贝尔撒的失败每天都有而且一天之中经常失败，所以暗汀总有干不完的活。没人帮助他，他总是默默的一个人工作。那些沉重的镣铐对于他的工作产生了相当大的困扰，不仅沉重而且时常的磨破他的手脚，令薇芮雅惊奇的是她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任何沮丧和为难的表情，他总是很精心尽力的把每一件事情做到别人认为的完美。
　　“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薇芮雅想到。
　　薇芮雅不是没机会和他说话，可是每次触碰到他的眼神，她竟然会感到心跳加快，连打个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夜很深了，白天的感觉缠绕着薇芮雅，让她久久不能入睡，她穿上一件外套，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来到庭院里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不知不觉她走到了贝尔撒的房子附近，她看着装饰华丽的房子外观，不由得羡慕起住在里面的人来。里面没有灯光，看来主人已经睡下，她放轻脚步准备走过贝尔撒的房子，经过门口时却停了下来。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门边的廊柱上。
　　廊柱边靠着一个人，月光撒撒在他健美的四肢和俊美的五官，宛如一座完美的大理石雕像。仿佛知道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暗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星辰般的光芒落在了薇芮雅的身上。
　　他微微皱了下眉，似乎很不满意有人打搅了自己的睡眠。
　　薇芮雅感到自己的心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她的脸很烫，她想如果不是有夜色的掩护，一定是很红的。
　　“对不起，打搅到你了。”薇芮雅低声的说道。
　　暗汀看了看薇芮雅，没有说话，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愿意第一次说话就这样结束了，薇芮雅又鼓足勇气说道：“外面很凉，你不进屋睡吗？”
　　暗汀又睁开了眼睛，嘴角浮出嘲笑的表情。薇芮有个雅缓缓走近，发现暗汀的脚上的铁镣中间有一根长而粗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则锁在廊柱上一个突出的铁环上的。
　　“你每天晚上就在这里睡觉吗。”薇芮雅难过的说道。
　　“尊贵的小姐，您准备怎样说出您的同情来安慰我这样一个可怜的人呢？”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声音，里面却充满了讽刺。
　　“对不起，我没有同情你的意思。”薇芮雅慌忙的解释。
　　“可我好像看到您眼中闪亮的泪光了呢？”暗汀继续讽刺道。
　　“无论如何请相信我并没有可怜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并不需要同情，一个对每件事情都如此用心对待，力求完美的人，在他的心里一定是没用愤怒和不满的。”薇芮雅认真的说道。
　　“有趣的女孩。”暗汀的嘴角浮起了微笑。他抬起自己的带着镣铐的手问道：“你认为带着这个会感到快乐吗？”
　　薇芮雅仔细的看着暗汀的双手，修长的双手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手腕的镣铐里侧有铁刺已深深嵌入了肌肤内，手腕四周全是暗红的血色。
　　如此残酷的刑罚！薇芮雅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免得自己会失声叫出。
　　不由自主的薇芮雅，伸出双手想要握住暗汀的双手，手放在半空却又停了下来，她看见嘲笑的神情又出现在了暗汀的脸上。
　　薇芮雅觉得自己被刺痛了，她转过身逃似的向自己的住处跑去。
　　薇芮雅几乎一夜未能入眠，天刚亮，她便起来了。推开窗她听见很小的铁链声在庭院响起。她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暗汀已经开始清扫夜晚庭院中的落叶。朝阳洒在他的身上，一只蝴蝶绕着他飞，他停下来，伸出一只手，蝴蝶便停在了他指尖。听不清他对蝴蝶说了什么，蝴蝶扇动着翅膀离开他的指尖，向着贝尔撒的住处飞去，暗汀的脸上出现了微笑。
　　是因为朝阳太亮了吗，薇芮雅感到眼前有些眩晕，暗汀的笑容仿佛在无限的扩大，形成了一个漩涡，而自己则深深陷入了其中不能自拔。
　　早餐过后，薇芮雅献上了自己带来的蔷薇花枝子。贝尔撒好奇的拿起其中的一枝问道：“就这样插在泥土里，就可以成活吗？”
　　“是啊，只要插入泥土里，它们就会长出新的根的。”薇芮雅笑道。
　　“很有趣的植物啊。”贝尔撒笑着抚摸着枝干。
　　“小心。”薇芮雅惊叫道。
　　贝尔撒的手中感到一阵的刺痛，右手的食指流出了鲜血。她仔细的看蔷薇的枝干，发现在绿色叶子的遮掩下枝干上有很多的小刺。
　　“贝尔撒小姐，您的手流血了。”薇芮雅起身上前惊慌的说道。
　　“原来这种植物有刺的啊，我真大意。”丝毫不以为意，贝尔撒取出随身的手绢包扎起受伤的手指。
　　“对不起，怪我事先没有提醒您。”薇芮雅歉然的说道。
　　“没关系，这种蔷薇花是什么颜色的。”贝尔撒问道。
　　“绿色的。”薇芮雅说道。
　　“绿色的，有绿色的蔷薇吗？”贝尔撒惊奇的说道。
　　“是祖父的时候经过很漫长的寻找才找到的，因为特别珍贵才敢献给贝尔撒小姐的。”说道这里薇芮雅她的表情有点自豪。
　　“我要马上就种下去，真想立刻见到绿色的蔷薇呢。”贝尔撒期盼道。
　　午休后，贝尔撒独自外出将军府游玩去了，无聊的薇芮雅在花园里散步，一块树荫底下她看见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蹲在那里专心思考的暗汀，他的身边正是她早上献给贝尔撒的蔷薇枝。
　　暗汀抬起头看向薇芮雅说道：“这样插进泥土就能活吗？”
　　薇芮雅看见直直插入泥里的暗汀笑着说道：“当然不能了。”
　　她走到暗汀身边蹲下身子，拿起一根枝子问道：“有小刀吗？”
　　暗汀递过一把小刀，薇芮雅接过小刀在蔷薇枝子下端斜切下去，形成一个斜口，底部一些多余的枝叶也被剔去，最后插入泥土。
　　“枝子不能入土太深，五寸的样子就差不多了。”薇芮雅最后说道。
　　“谢谢。”一直很认真看的暗汀说道。
　　他按照薇芮雅刚才的做法把一根蔷薇枝插入泥土里。薇芮雅看见旁边还有很多便说道：“分一些给我吧。”
　　暗汀摇了摇头。
　　“我很喜欢种花的，在家里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打里整个花园。”薇芮雅说道。
　　“这些花是什么颜色的。”暗汀问道。
　　“绿色的。”薇芮雅说道。
　　“绿蔷薇，天国里才有的花。”暗汀低头看着这些花笑了起来。他又把一根插进泥土里说道：“真想早日的看到花开的样子。”
　　“贝尔撒小姐早上也说了同样的话。”薇芮雅说道。
　　“哦，是吗？”暗汀低声道，不再说话全部心思都放在那些蔷薇枝条上了。
　　蔷薇的枝干上的刺不时的刺破暗汀的手指，他的手腕和脚腕也因为镣铐的摩擦而流出血，血水混着汗水一滴一滴滴在泥土里，他似乎没有感觉到或者是对于这样的疼痛早已麻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蔷薇枝上，把它们一根根的认真的插进泥土里。终于薇芮雅还是没帮上忙，暗汀一个人把所有的花种好了。这时他靠在一旁的大树上，面色苍白，神情疲惫，胸口微微起伏，当目光落在那一片刚刚种植好的花圃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薇芮雅，你在那里做什么。”贝尔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已经回来了。
　　不等薇芮雅回答，贝尔撒已经来到了薇芮雅的身旁，薇芮雅指着新种好的花圃说道：“我在看种花。”
　　“花都种好了。”贝尔撒惊喜的看着花圃道。
　　“是啊，全是暗汀种的，我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薇芮雅称赞道。
　　“哦，是吗？”贝尔撒的嘴角浮出了一丝笑容，眼睛却并没有看向靠在树边的暗汀。
　　“暗汀真了不起，只看一遍就会了，你要好好奖励他啊。”薇芮雅于是继续说道。
　　“那当然。”贝尔撒笑道，如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她伸出右手，一股小而强劲的气流从手中射出，在花圃中形成一股小旋风，把刚刚种好的蔷薇花枝全部卷起落在了地面。
　　“啊！”薇芮雅小声的惊呼道。
　　“这些花重新种好，不允许有一株死掉。”贝尔撒看向暗汀，脸上竟是得意的表情。令她失望的是暗汀的表情十分平静，他走过来把散落在地上的蔷薇枝一根一根拾起来。
　　“可恶！”贝尔撒恼怒的说道。她的右手出现一根皮鞭，一鞭一鞭打在暗汀的背上。
　　任凭皮鞭怎样的撕碎衣衫，血肉飞起，暗汀恍如不知，继续的将蔷薇枝一根一根拾起。好几次他跌倒在地，却又艰难的站了起来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贝尔撒小姐，暗汀并没有犯任何错误啊，请不要惩罚他。”对于眼前的突变，薇芮雅惊呆了，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薇芮雅抓住了贝尔撒握鞭的手，使她停了下来。
　　“放开，不要你管。”贝尔撒的挣了挣右手，但薇芮雅抓的实在很紧她怎么也摔不开。
　　“贝尔撒小姐，请您停手吧。”薇芮雅继续求情道。
　　贝尔撒伸出左手，手心产生一股气流把薇芮雅弹开，她恼怒的说道：“我说过了不用你管。”
　　她手中的鞭子挥动的更狠了。
　　“说到底你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冰冷的声音传入贝尔撒的耳中。
　　贝尔撒看见倒在地上的的薇芮雅正双手撑地的坐在地面，她的脸上充满了嘲笑的表情：“不管外貌多么的迷人，举止多么的优雅，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你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没教养的孩子。”
　　第一次被人如此的教训，贝尔撒的目光变得冰冷冷的几乎要将眼前这个口出狂言的人冰冻。薇芮雅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但她仍勇敢的抬着头与贝尔撒的目光对持。
　　握紧皮鞭的手渐渐松开，皮鞭和贝尔撒一起消失在薇芮雅的眼前。
　　“她走了。”以为会有严重的惩罚，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结束了。薇芮雅这时感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没时间理会自己的心脏，她的目光立刻看向暗汀，暗汀已经捡起所有的枝条开始平整被毁坏的土壤，重新种植蔷薇花。
　　“即使她那样对你，你也一点都不怨恨。”看着重新开始专心种花的暗汀，薇芮雅感到无法理解。
　　“从未有人那样的用言语教训过她，丫头这次很生气啊。”暗汀一边种花一边说道。
　　“你叫贝尔撒小姐丫头？”薇芮雅感到十分惊讶。
　　“是啊，如你所说她正是个被宠坏的小丫头呢。”说道这里，薇芮雅看到暗汀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似乎知道薇芮雅心中的想法，暗汀说道：“她会长大的。”
　　“那时她会对你好一些吗？”薇芮雅问道。
　　暗汀却摇了摇头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犹豫：“我不清楚。看样子她是恨透了我呢。”说道这里暗汀笑出了声，一枝混着血水和汗水的蔷薇被插进了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