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 and goodbye》BigApple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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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地靠在墙上，任凭风微微吹动头发。现在已经放学了，应该是社团活动的时间。我拿起樱乃刚才给我的单子。我是什么社团的呢？目光微微地扫视了一下。等等，这是——
　　“志愿者社团？！喂，灰原，你这是什么社团啊？谁帮你报的，这么可笑……”柯南凑了过来，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灰原当志愿者……哈哈哈哈……这根本就不配嘛……”
　　我的脸色变得黑暗。我把脚从墙上拿了下来，板起了脸：“够了。”
　　柯南适时地停了下来。
　　我轻声背起了书包：“越前怎么样？还有，警察呢？”
　　“他……”柯南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开口，“应该已经回学校了吧。听说医生——”
　　他停住了。我等着他说下去。
　　“医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越前的手应该不痛了，但是会有麻木的感觉。警察没多问什么，我只是坚持说那是一个小偷。他们也并没有追问什么。灰原，你不要紧吧？”他警觉地看着我，“另外，你的手怎么了？”
　　他的目光又扫视到我现在用绷带裹起来的手。“我用自己的血实验毒针。”
　　柯南很惊讶：“结果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APTX4820，完美的毒药。人会四肢先后瘫痪，然后造成脑部和心脏的受损……结果就会——”
　　“你怎么知道？！”柯南不想听我从口中说出那两个字。他的手有些颤抖，神情有些改变，“这也是你研制的吗？！回答我！”
　　我愣住了。我抬起头，在工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愤怒、惊异还是悲愤？工藤，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你恨我吗？恨我制造出这么恶毒的东西？恨我连累了这么多人吗？告诉我，你恨我吗……你认为我无药可救，是一个十足的恶魔吗？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那好，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药是我亲手研制的，有巨毒。这都是我发明的。怎么，你要拿我怎么样？”我不惜说谎，假称这药是我做的。工藤，你应该看得出，我说得不是真的！
　　柯南停在了那里，把头不甘地转了过去：“可恶！都是那个组织！”
　　我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的苦涩：“你认为是我做的？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有这一切了，是不是？你就可以成为工藤新一，变回大侦探，和毛利在一起了，对吗……”我的声音依旧平静，内心却有一丝伤感。不知为何，声音越来越轻……
　　柯南用复杂的眼神盯着我：“灰原，你要从来就没有加入过组织，该多好……可是又是一个毒药，说不定越前也会——”他停住了。他是在说什么？“死”吗？！我看不见柯南的眼睛，但是他开口了：“已经有够多的人被牵连了。已经因为你的药，有太多的事发生了……”
　　我有些冷淡地退后了几步：“看来，你认定就是我了。”
　　柯南默默地站在那里，没有回答。
　　我快速转身，一路飞奔到社团的活动室里。柯南没有追来，他应该一直站在原地。我的心情怎么样？难过？无所谓？或者是……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情感……可恶，为什么要有这么复杂的事！！！
　　一路飞奔着，我的脚不听使唤地运动着。我的思绪很混乱，慢脑子全是刚才柯南说的话。还有越前受伤，是因为我。
　　天空中，有了一丝阴霾。站在社团活动室的门口，我茫然地停了下来。天有些灰暗，就像我生命的色彩一样：黑白的。黑白的人生，黑白的经历，黑白的情感……所有都朦胧在阴暗的水蒸气中。我突然觉得自己心中有种让我难受的罪恶感。我突然好怕我会受到惩罚，突然害怕看到阳光，怕阳光找到我身上，就会把我融化。
　　哼，轻蔑地嘲笑了一下自己，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居然会怕自己消失？为什么呢？我不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吗？
　　天更黑了，象征着黑白的颜色。
　　一直都是这样，生活在黑白的恐惧中的黑白的我。柯南一直说生活是多彩的。彩色？为什么我连一点颜色都察觉不到呢？哼，瑰丽的命运色彩也只在童话里出现吧。
　　深呼吸一口气，我缓缓把手放到社团活动室的门上，轻轻地拉开了。
　　我坐了下来，听着老师无谓的讲经。可笑的是，整个社团居然又那么多人。志愿者社团都有这么多人？而且大多数居然都是女生。真是不可思议。老师点完名后，便发给我一张纸条，让我去指定地点进行志愿者工作。
　　随手接过，我轻巧地走了出去，然后打开了纸条。下一秒，我的头就不做主了。上天，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居然让我去那里服务？！慢慢地把纸团握紧，然后随意地抛进了垃圾桶。既然是这样，那就坦然面对吧。
　　越前，你等着，我一定会配置出解药的。没有退路了，因为，我只能Fight To The End（斗争到最后）。
　　一阵猛烈的风吹过，把林荫道旁的树叶吹动起来。我的头发凌乱地飘舞着，踮起脚尖，微微感受着这微妙的一切。树叶继续打着转，慢慢地停在了我的脚边。抬头，天好像晴了许多。面对吧，宫野。
　　我舒了一口气，走到我应该志愿服务的岗位。站在这个地方的门口，我驻足停在了那里。想了片刻，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原本喧闹的网球场因为这个而寂静了。
　　没错，我服务的地方正是——网球部。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加入这个社团了，估计都是想更接近网球部的正选吧。真是无聊的可以。
　　慢慢抬起眼睛，我看见了手冢皱着眉头盯着我。他缓缓走了过来，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灰原同学，闲杂人等不得进入网球部。”
　　闲杂人等？把我灰原当成什么了？难道他不知道我是志愿者吗？
　　我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我是志愿者。”
　　手冢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点了点头：“这样。大石——”他对着那边另一个三年生说道，“你来给她布置一下任务。”
　　手冢走开了。网球部所有队员——当然，越前不在——全都愣住了。大石好像很和善，答应了一句便走到了我面前。
　　“继续训练！”手冢冰冷的声音使网球部的人又急忙恢复了正常运动。不过我听到他们在隐约谈论我。
　　大石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我：“就你一个人吗？”
　　“……”
　　“你是一年生吧。”
　　“……”
　　大石对我的冷漠很尴尬：“这个……我带你去看一下你的职责好了。平时就是捡捡球，还有就是打扫一下场地而已。我叫大石，是副部长。刚才和你说话的是手冢部长，他是最厉害的一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Haibara Ai。”我平静地回答道。
　　“啪”……
　　我清楚地听到有东西滚落到地上的声音。整个网球部再次肃静。怎么了？出事了吗？
　　我听到一个网球部的人颤抖的声音：“这……这个，这个……部长，部长……”
　　手冢抬起头，眼睛里闪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目光：“他们？”
　　大石站了起来，严肃地看着手冢：“部长，那灰原同学——”
　　“带她走。”手冢果断地说了一句。
　　“是。”大石握住我的手腕，想向网球部门口快速走去。怎么了？我刚来就要赶我走吗？我把手腕甩了下来。
　　“灰原同学？！”大石很惊讶，“快和我走！”
　　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走？为什么？”
　　“ATOBE……”大石紧张地看着我的身后。
　　我想了想：“ATOBE？”
　　大石的脸色突然铁青地盯着我的身后。丝毫没有察觉的我继续说道：“ATOBE？那是什么东西？”
　　大石的脸色继续流汗：“好……好了……灰……灰原……”
　　“ATOBE……又一个无聊的废物……”我不屑地翘着脚。突然，我眼睛前的阳光被遮挡了。我抬起头来，顿时冰住了。站在我眼前的就是：我得罪了N次的冰帝部长！不过，不要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冰帝的部长缓缓开口：“居然连本大爷ATOBE KEIGO的华丽美名都不知道，你——”
　　面带微笑，我从容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我感觉后面的人愣住了。哼，我可不是好说话的，大少。
　　“哼……”一声冷笑传来，紧接着，那个叫什么迹部的拦在了我的前面，“你在向本大爷挑衅吗，母猫？”
　　我有些不悦：叫我猫？自大的自恋狂。我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博士给我的另一样放身用的：可以通电的东西。我把这个通电装置轻轻拿出来，然后随手搭到外面的铁丝网上。
　　“咝~~~”铁丝网顿时闪烁出电光，开始了通电。网球部的人脸色呈黑色~~~
　　我把这个东西塞回了口袋，嘲讽地说了一句：“猫可是有锋利的爪子的。”
　　不过，迹部依旧拦住了我：“有趣，不过恐怕只是想得到本大爷的关注吧？！”
　　他停顿了片刻，使我的脚步停了下来，等着他说下去。
　　手冢走到了迹部的边上：“ATOBE，关于比赛的事，教练在等你。”
　　迹部轻蔑地笑了笑：“本大爷不需要你提醒。”他打了一个手势，冰帝的一队人马转身离开。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ATOBE弯下身子，把一张纸条巧妙地塞到了我的手心里。我十分惊异，但是克制住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迹部得意地笑了，微微勾起嘴角：“灰原哀……本大爷记住你了。”
　　迹部走了过去，我急忙把纸条塞到口袋里，拉了拉衣服，平定了一下自己有些慌乱的情绪。面无表情的，手冢走到了我面前。他并没有言语，而是用犀利且尖锐的眼神盯着我。他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解释，或者说，一个回答。
　　就这样，我们两个对立着站了一会。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网球部众人的呼吸声，他们都屏气凝神地看着我和他们威严的部长，似乎这是一场暴风雨前的平静。在进这所学校之前，我就早有耳闻，青学的网球部长不是一般角色。那么，让我看看吧。
　　我没有先开口。
　　手冢说话了，声音里有着一种威慑力：“网球部是我们练习的地方，所以，请你注意一点。”他转了过去，快速走到了场上，“今天就到这里，解散！”
　　“是！”
　　夕阳下，我隐约觉得有些恍惚。柯南居然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看着我：“灰原……你在网球部服务？！”
　　“你是这里的？！”我没有想到，大侦探居然也会打网球。
　　柯南很焦急地看着我：“刚才那个叫什么迹部的，他到底是什么人物？”
　　我摇了摇头：“头号自恋狂。”
　　柯南抱住了头，故意问我：“自恋？我看不一定吧~刚才他给你的纸条里，说了些什么啊~来来，告诉我吧，不然我可要告诉老师哦~”
　　我一边气愤他的玩世不恭的样子，一边又佩服他尖锐的眼力。我不理会他，继续走我的。
　　柯南在我背后大叫着：“喂，灰原——部长？！”
　　我抬起头，手冢站在那里，他的身后还有不二。我停了下来，等着他们说话。
　　手冢看着我，不二先开口了：“灰原，刚才你见到迹部了吧？”
　　“……”沉默。
　　不二的微笑更灿烂了：“他是我们的强敌呢，有很好的眼力。而且，他的动作也很灵敏，经常做一些小动作什么的。”
　　等等，难道他发现了那张纸条——
　　“不过，每一次，他的动机都会被部长看穿哦。所以，你要当心点了，”不二的笑容很有深意，“你应该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一年生吧？”
　　我无语，只能竖立在那里。原来刚才的事，他们都看到了？他们看到了那张纸条吗？可是，这怎么可能！要有多好的眼力才可以看到——
　　不二还是满面的微笑：“那就这样了，我们先走了。有事再来找我们好了，我也在三年级。”不二停了停，“对了，柯南，你也要加油哦。”
　　“恩？哦……好……”柯南疑虑地回答了一声。
　　看着手冢和不二远去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我知道，这几个人，迹部、手冢、不二，甚至是受伤的越前，都不会是好对付的人。这将会是一场恶战。
　　柯南随意地玩着手中的网球和球拍，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刚刚在社团活动之前说的话。
　　但是我知道，他并没有忘记。
　　只是，他不想提起罢了。为什么？你是不想我们之间再吵吗？还是你觉得，这是无意义的斗争呢。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大概是因为我盯着他看，柯南冷不防地问我，还拿手去擦脸。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工藤，柯南，其实你不懂，我也不想再斗争下去了。你看不到我遍体鳞伤吗？每一天的生活都是煎熬，每一次组织伤害了我身边的人，都是往我的心上鞭策着，增添一个新的伤口。你担心越前的安危，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又何尝不是想弥补一些呢？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工藤。至少这意味着，我不必一个人分享这个秘密。试想一下，如果我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卸下面具……哼，灰原哀？古怪的名字。我甚至觉得自己想到这个名字是一件很好笑的事。
　　柯南继续拿着网球拍，然后晃了晃。然后他猛然停了下来，眼神突然很严厉。怎么了，这么严肃？
　　柯南慢慢开口：“灰原，我要你明白一件事……”
　　“恩？”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只觉得有些害怕他要说的话。
　　柯南推了推眼镜：“刚才的话……对不起。”
　　我怔了一下。虽然心中很感动，但是面上依旧不起波澜。我还是用一贯冷淡的口气：“怎么？大侦探也会道歉？”
　　他低头看着地：“我不是有意的。你姐姐不在……我知道……”
　　你知道？你又知道什么？你了解我吗？你甚至什么都不清楚。我倒希望你可以知道的多一点。
　　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柯南看了看我：“你也是吧。”
　　“什么？”
　　“孤独。”
　　孤独？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字眼了？还是说，我已经忘记了孤独的感觉……
　　柯南随意地耸了耸肩：“现在知道秘密的，只有我们两个，还有博士。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了，更重要的，是要打倒组织，不是吗？再说……我也想变回工藤新一。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理解？我明白了。我往街道那头走去。
　　“灰原，你不会又要一个人跑吧？”柯南斜着眼睛，不满地看着我。
　　“少废话了，快走。”
　　“着什么急嘛，迹部给你的条子你还没有看呢！”柯南提醒了我一下，“难道你不想看这上面写的什么吗？”
　　是啊，迹部为什么那么神秘呢？我很好奇，但是，今天的惊奇太多了。
　　“不过，那四个人，真的好厉害。”柯南喃喃道。
　　“你是说，手冢和不二吧？”我问道。
　　柯南点了点头：“居然可以发现刚才迹部塞给你的纸条。我都不是很有把握，他们两个人的眼力居然炉火纯青……你要当心点了。”
　　“这不用你多说。”我随意摆了摆手。
　　“今天下午警察找你谈话，都问了些什么啊？”柯南换了一个话题。
　　我猛然想起来今天下午的事。在看过越前后，警察找过我谈话。不过因为心里担忧，所以几乎是恍惚地听警察的问题。他问了我什么，我几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更别提回答了。我只记得后来警察好像不想再问我了，已经几乎快崩溃了……
　　我回想起来：
　　“你好，我们是警察。你是什么时候听到枪声的？”
　　“……不知道。”
　　“这个……你能不能好好想想？”
　　“……”沉默。
　　“好好好，换一个。你为什么会在天台上呢？那个人为什么劫持你呢？”
　　“不知道……”
　　“你稍微配合一下好不好？这对工作很重——”
　　“我说了：不知道。”
　　“好，那你告诉我，那个叫什么越前龙马的怎么了？”
　　“不知道……”
　　“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沉默。
　　“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灰原同学？”
　　“……”
　　“不要紧，我们是警察，你说吧。”
　　“……”
　　“你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呢？比如说，一些细节方面？”
　　“……”
　　“同学？”
　　“我说了，我不知道！”
　　“可不可以配——”
　　“目暮警官呢？”我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这个，警官他有事……”
　　“去哪了？”
　　“我们继续，这是有录音的。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
　　回想结束~
　　柯南笑了笑：“据说，好像这事有不少风波呢。不过后来学校广播改变了一下，说枪声只是戏剧社在排练，就这样蒙混过去了。你怎么会迹部的，你还没说呢？”
　　“先别管迹部的事了。”我问柯南，“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你难道忘记了，今天晚上10点在公园里的事……”
　　柯南恍然大悟：“就是伪装成KID那个人给的纸条吗？”
　　我点了点头：“先回博士那里整理一下吧，然后准备一些武器——以备不时之须。”
　　“恩。”柯南答应了：“不过，还是让我先看一下迹部的纸条啦，说不定会对今天有些帮助呢。”
　　我把纸条拿了出来，轻轻打开。立刻，我停在了那里。
　　秋风，不友好地吹过。我感觉后背冰冰的。
　　前途，到底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肯定得罪了一个我最不该得罪的人。我得罪了全世界最自恋的人。并且……他给我出了一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