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霂野千

9、(今）真相

　　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太阳的一缕缕光线迫不及待地从厚厚的云层中穿出，像是被困了好久。初冬的的早晨空气里弥漫着霜雪的气息，韩露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这样的空气仿佛是自己很久以前就迷恋着的，金子般的阳光温柔的洒在韩露的身上，很温暖。
　　“楚非羽，你究竟是谁？”寒露从阳光下走到阴影里，眼光瞬间变得凛冽起来。
　　“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面前的黑衣人脱下帽兜，一张笑容邪气又迷人的脸一时让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双眼低垂，手里玩弄着脖子上的项链，刚刚在夜色中还光辉闪耀的夜明珠此时却失去了它所有的光泽，变得如同常物。
　　嗖——韩露一把从楚非羽的手中夺过项链，链子由于巨大的拉力而撕裂变形。韩露伸手打开镶嵌着叶明珠的流金盖，盖子下面是她和一个男孩子的照片，男孩子笑容明媚，她自己趴在男孩子的背上快乐的笑着，仿佛有他在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悲伤。
　　突然韩露眼里噙满了泪水，“哥~”。

　　随后赶来的夏之音听到在这番对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慢慢走上前默默扶住韩露摇摇欲坠的身子。满脸疑问的看着面前这个上届北暗部首领。
　　“你是哥哥么？”韩露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楚非羽却像没有听见似的举步向桥边走去，等了好久终于开口。
　　“韩露，哥哥对不起你。”楚非羽满脸心疼的望着韩露，一如三年前抱着受伤的韩露那时的表情。可是这样让韩露熟悉的、温暖的表情一闪即逝，楚非羽脸上重新覆上一层寒霜。
　　“不错，我在你加入Nightmare之后是去了美国，去美国整了形，为的就是不让你认出我。之后我回国，亲自将北暗部令戒传给了你，看着你长大了我就安心了。”楚非羽眼光飘散在遥远的海平面上。
　　“你的意思是在韩露加入Nightmare之前你就已经为组织效力，还是北暗部的首领！”夏之音突然反应过来。
　　楚非羽别过脸，躲过韩露期待的表情。“对！”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一直的信仰居然是个莫大的谎言！”眼光迅速暗淡下去，泪水再也收敛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从韩露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你怎么知道韩露咋哪里？”林枫大步跑着尽量跟上林渊的步子。
　　林渊挥了挥手中的手机说道：“在韩露从我手中夺文件的时候我悄悄在她身上放了GPS定位仪。昨天公司刚到的新货，父亲看我喜欢，就送了一个给我。”
　　“真有你的！”林枫说着加快脚步向飞虹桥奔去。

　　泪水流尽后韩露眼光再次变得凛冽起来。
　　“这样的目光才是Nightmare杀手们该有的。”楚非羽冷冷的盯着面前的这两位外貌是高中女生的冷酷杀手。“现在把你手里的文件交给我吧，我有事要做。”
　　“是要杀了林历轩吗”
　　匆匆赶来的林渊和林枫听到这句话，步子像凝固了一般，内心充满了惊恐。
　　楚非羽看了一眼韩露的背后接着说道：“对啊。你的任务你不清楚，现今还要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替你动手。”
　　“请放过他。”韩露低下头，这是她第一次向人求饶。
　　林渊再也按耐不住，举步冲到韩露面前，拉起她，脸上充满了怜惜。“不要求他，我会保护我的父亲的，我们一起保护他。”
　　楚非羽冷笑了两声，“难道你对这小子动了情，早知道当初不让你救他们了。”
　　韩露猛的抬起头。
　　“那天在小树林里我攻击他们故意让你救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俩对你信任，好让你行动方便，没想到你居然对他动情！枉费我一片苦心”楚非羽恨恨的看着林渊。
　　楚非羽突然对林渊发难，像是有磁力一般把林渊吸引，向自己飞来，可到了双方对峙的中间突然就停住了。初升的太阳照得林渊背后灵力凝聚的丝线根根发亮。
　　“夏之音！连你也要背叛Boss吗？！”楚非羽怒道。
　　夏之音没有回答，加大了拉力。韩露也起身举起了紫光泛滥的瞳灵弯刀。急速绕到楚非羽身后。
　　楚非羽面临这样腹背受敌的情况，而且对手还都是组织里的精英，要再战下去也是自讨苦吃，作势要走。
　　“没有什么可以真正死去，除了一颗冷酷的心。”看着自己目送过无数次的熟悉的背影，韩露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即使面容改变了，背影依然不会变。“就是有哥哥这句话，这些年我在组织里才一直保留着内心的一丝温情，没有彻底变成一个冷血杀手。而你，现在的你却是无比冷酷！”韩露眼中泪光闪闪，眼底却闪烁着紫光。
　　楚非羽听着，内心动容，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既然要，我就放了他。”楚非羽对夏之音说着便撤了引力，但同时飞快的斩断了夏之音拉着林渊的灵力丝线，用力把林渊向海里推去。夏之音手中再次爆射出丝线想要拉住林渊，巨大冲力的丝线却射穿了来不及躲避的楚非羽的胸膛。
　　“妹妹，哥哥对不起你！”

　　林渊闭眼等待着海水淹没他，可黑暗中他感觉到有人拉住了他。睁开眼就看到韩露温柔的眼神。还没等他看清，韩露就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趴在桥面上的身子也想外移了几寸。
　　“韩露你放手吧！”林渊紧紧盯着韩露，仿佛再有一刻她就要消失一般。“我没有说笑，我真的喜欢你。”说罢便要挣脱韩露的手。
　　“林渊，我已经不行了，就在刚刚Boss启动了下在我身上的灵咒，我的灵力正在快速流失连体力也几乎没有。”韩露深吸了一口气，片刻间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她继续说道：“告诉夏之音，只有废掉自己的灵力才能消除她身上的灵咒，永远的摆脱组织。”
　　“你不要再说了！”林渊泪如雨下，“林枫、夏之音快来帮我们！”林渊压住心里的悲怆向桥上大喊。
　　“来不及了。”说罢，韩露催动体内残余的一点灵力，立刻她的瞳仁紫光四溢。林渊看着韩露的瞳仁，紫光里是他在树荫下认真说话的样子，是他在课堂上故意气韩露的样子，是吃蛋糕时对寒露笑得样子，这些画面慢慢消散，像是从脑袋中抽掉一般。然后他看到漫天的飞雪，苍凉的雪原，翻飞的长袍，一位女子倾城的容貌，紫色的瞳仁。
　　“寒露。”他呼喊着，呼喊着这个他遗忘了千年的名字。
　　林渊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把他甩到了桥面上，然后昏了过去，朦胧中他听到从海面上传来的声音。
　　“林渊，忘了我吧!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