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赞比尼》三四十二

22、22

　　圣诞节的当天，赞比尼兄妹都坐在了斯莱特林长桌上，他们昨天才收到了母亲委婉的来信，纷纷表示不会回去破坏家长的二人世界。
　　“圣诞节快乐，布雷斯。”
　　“你也是，亲爱的。”
　　他们轻轻碰了下杯壁，互道了祝福。
　　布兰特伸手去接从天花板上飘下来的白雪，很可惜触碰到手心的一瞬间它们全部化掉了。
　　布雷斯在第三次听到马尔福对波特毛衣的嘲讽时开了口，他有些戏弄地说道：“德拉科，没必要为了疤头把难得的节日毁了。”他伸手提起杯子和边上的高脚杯轻轻敲了一下，“圣诞快乐。”
　　布兰特见状也拿起杯子，起身从一年级末席绕过了斯莱特林长桌，坐在了马尔福的另一边。每逢节假日，蛇院的人数总是最少的，她很轻易就坐到了三年级末席的位置，毕竟这里可空置了不少位子，因为大家都跳过了不在的人，往前提了一个席位。
　　“圣诞快乐，我的老友。”她笑眯眯地，戳了戳马尔福问到：“你收到我的礼物吗？喜不喜欢。”
　　不说这个还罢，既然主动提到了他就不得不让这家伙也尴尬一下，顺便让布兰特也领略一下自己的嘴炮：“赞比尼小姐，或许你应该知道送一位男性一双袜子有什么象征意义。”
　　布兰特没注意到赞比尼先生兀得阴沉了一些的面部表情，给自己挑了一小段黄油烹龙虾肉道：“如果马尔福先生不介意为我普及一下的话。”
　　“虽说渴求伴侣的暗示，可我觉得她根本没往那想。”布雷斯在铂金贵族开口前跳出来解释道，断了德拉科的话茬子。
　　布兰虽特蹙了些眉头，却仍然自顾自地下刀，嘴里还不忘回话道：“德拉科你想多了，那真的只是一双袜子而已，不喜欢可以还给我。”
　　“送出的礼物还想要回去，真是一点也不斯莱特林。”马尔福决绝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忽略了心中一点小小的波澜，接着优雅地进餐。一边鄙视救世主那艳俗到不可方物的毛衣和他那两位跟班无可救药的好胃口。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被两位级长装饰后看起来很不错，布兰特满意地让自己陷进软软的深绿色沙发里。脑袋枕着布雷斯的肩膀，轻声念着手中的诗文集。
　　“哪里弄来的，麻瓜的诗歌集？”布雷斯瞥了一眼朗诵地起劲的妹妹，半眯着眼睛，就着着暖洋洋的炉火，他都有了些倦意。
　　“那些时辰曾经用轻盈的细工，织就这众目共注的可爱明眸。终有天对它摆出魔王的面孔，把绝代佳丽剁成龙锺的老丑，因为不舍昼夜的时光把盛夏，带到狰狞的冬天去把它结果。”布兰特得意地又念了几句才停下，回答道：“是塞德里克送我的，这首作者叫莎士比亚，可是我不太懂它的意思。”他还随书附上了贺卡，愿自己来年能成为一位合格的淑女。总觉得塞德的隐形毒舌有向德拉科逼近的趋势，虽然后者的鄙视诚然是放在台面上的。布兰特兀自叹了口气，没有把后面一件事也全盘托出，那是在太掉面子了。
　　她等了很久没有听到布雷斯的回话，轻轻起身回头看他已经睡着了。布兰特取了一块毯子小心给他披上，决定晚些时候再唤他起来，毕竟今天的休息室里格外温暖，多睡会也无妨。她丢了一个静音咒，让他有个更好些的环境，布兰特开始懊恼自己熟悉的好像都是些家养小精灵的魔咒，这样似乎有些不太符合时代纯血世家子女的风范。是不是练一些大型攻击性法术更配得上赞比尼这个姓氏。
　　布兰特单手托着不算轻的诗歌选，感叹着迪戈里家强壮的猫头鹰。
　　她坐到了高尔对面，马尔福边上一个位子。
　　布兰特对帕金森少有的缺席有些奇怪，不禁发问：“今天潘西不在？”
　　“她回家了。”他这么回答道。
　　布兰特环视一圈人丁稀少的斯莱特林休息室，才猛然想起圣诞节的夜晚小贵族们都回了家庆祝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也是。”布兰特瞄了眼有些坐立不安的两位跟班，问到：“你们是不是没吃饱？”她暂时也只能想出这个假设了。
　　他们紧张地擦了下手有些踟躇，布兰特撑着脑袋看着过分害羞的二人。同时马尔福也拿来了一份剪报，塞给了克拉布先生。
　　“德拉科，你可真够偏心的。”布兰特半蹲着凑在他边上偷看着，却惊讶地发现文森特猛然往边上靠了一靠，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她不禁感叹道：“克拉布，我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了你如此羞涩的表现，梅林都要感动到落泪了。”
　　布兰特忽略了那一张瞬间有些呆滞的面容，虽然他一向都挺犯傻的，她直接把纸片抢了过来，扫视了一下就丢给了高尔。
　　“等到你什么时候不为这些无聊的事沾沾自喜了，就成为了一位真正的绅士了。”赞比尼小姐鄙夷了德拉科的品味。一扬手，纸片悠悠地从高尔双眼前飘下来，他忙伸手去接，看完后勉强地笑了几声。
　　马尔福接过了纸片，对着布兰特道：“你不能那样评定绅士与否，马尔福一直是最优秀的。”
　　布兰特把诗集放在了桌上，感觉喉咙有些干涩，站起身道：“一人一杯奶茶，好吗？”虽然她看起来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因为赞比尼小姐已经直接去到了女生寝室，她房间里有一套漂亮的茶具。路过布雷斯时顺手一挥又丢了两个保暖咒，希望他能睡更得安稳些。
　　很快布兰特便出来了，她一只手拎着一个巨大的茶壶，另一只施展着咒语漂浮了五套杯具。
　　“我希望死的是格兰杰。”她听到马尔福这么津津乐道。
　　布兰特当机立断，把原本属于他的那个杯子没收了，并且讽刺道：“别以为赫敏不在了你就是年级第一了，小心眼的马尔福先生。”
　　“我只是讨厌卑贱的血统。”他的眼里有着固执和不屑，他挑衅道：“还是说，你要反抗纯血至上的观点？”
　　“抱歉，作为一个低贱的混血，我从未有过这种猎奇的观点。”布兰特一下变得有些气急败坏起来，这使得她的魔咒失去了控制，杯子全部一一掉到地上，洒出了不少奶茶。布兰特看到了听到动静走向此的女级长，抱歉地朝她笑了一下。然后固执地抬手，对着马尔福铂金色切被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用了一个清泉如水，看着湿漉漉的头发解了些气，才用力跺着脚回了宿舍。
　　布雷斯等到赞比尼小姐进了女生宿舍后忽地睁开了微眯双眼，明亮地丝毫没有刚醒的感觉。
　　他一下子撩开了身上的薄毯，站起身到了马尔福身边，看着好友，不禁感叹到：“你对我妹妹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而后者似乎也不太舒服，脸颊气地鼓鼓的，一双眼睛里竟有些蒙蒙的水雾罩着，漂亮的手指用力握着羽毛笔，骨节都突出了起来，头发上不停有水珠滴下来，显得很是狼狈，可他却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轻声道：“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虽不是纯血，但身上流淌的血脉却是真正的赞比尼，冲着这一点他也不能与布兰特对立。
　　“你觉得不是纯血很重要吗？”布雷斯支着脑袋望着马尔福，声音寒冷地颇有斯内普的风范。
　　他愣了愣，答道：“我从未对她有过偏见。”马尔福一开始也不过诋毁的是赫敏，格兰芬多一向两看两生厌的学霸，并没有让想到会戳到布兰特的痛处。
　　“那你就这样和她讲吧，态度诚恳一点，语气真诚一点，最好有点眼泪，说到一半哽咽一会儿。”布雷斯指使到，一边从兜里掏出了双面镜准备找妹妹。
　　“马尔福，密室的继承人是不是……”高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发问，语气都有些焦急。
　　马尔福却有些不耐烦，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回答到：“说了几遍了，不是我，你们两个给我去把作业给写了。”
　　布雷斯笑着用余光瞥了二人，似乎是很踉跄地逃跑掉了，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而他分明看到了克拉布转身前那难以掩盖的显眼雀斑和最后那一抹亮色的红头发。
　　“你还是先去把真正的一双跟班揪出来吧。”布雷斯笑着收回了双面镜，自己提前回到了宿舍里。他转身前低声说到：“那么，晚上见。”

　　赞比尼和马尔福两位先生都在公共休息室等着那位被气跑的小姐，而此时的德拉科大概是刚刚洗完澡的缘故，并没有梳那个明亮的大背头，他随手抱着一本厚厚的魔药大典，却是一页也没翻阅过。
　　“久等了。”布兰特笑着挽上布雷斯的胳膊，既没有红肿地和核桃一样的双眼，也没有难过到奄奄一息的表现。马尔福感觉自己现在完全可以把这本大部头生生掰断了，天晓得他刚才都在纠结些什么。
　　赞比尼兄妹走到门口时布兰特才回首唤了马尔福，“你可快一些。”语罢她便转了回去，笑嘻嘻地与布雷斯窃窃私语。
　　马尔福觉得他现在真的是一个脑袋掰做两个用了。
　　到了斯莱特林的地下集会后，他们不约而同都坐到了老位子上，布兰特挑挑拣拣半天才寻到了想要的书，布雷斯倒是颇为惊讶，轻声读出了书名：“大脑封闭术与摄魂取念……”他看着这本不太牢靠的古董书有些无奈，无奈只得复制了两份防止其中有一份过于破烂而导致一下遭遇不幸便成为破烂。
　　“其实现在学有些太早了，不过我不反对。”布雷斯看着妹妹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明显的反对又何妨。不禁哑然，帮自己捞了杯咖啡，道：“那这样，我先学摄魂取念，帮你学封闭术。”
　　“掉过来。”布兰特字句铿锵，她眉目有些微皱道：“我要学摄魂取念，那个金妮•韦斯莱，我不放心。”
　　赞比尼少爷立刻考虑了下得失，表示同意，当下就让布兰特开始学习念咒，“请务必熟悉后再对着我的脑袋来，我还暂时不想对智商说再见。”
　　“……你从哪学来吐得一口好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马尔福少爷则翻着记述着黑魔法的小册子，不时抿一口奶茶，悠哉地过分。

　　第二天的中午布兰特便听说了赫敏住院的事情，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下意识往马尔福那瞥了一眼。
　　后者立刻恶狠狠地回瞪过来，那一瞬间布兰特感觉自己一定是被救世主附体了才会得到这样的仇视。一下就缩了回来往布雷斯那靠了靠，让自己被成功纳入他的保护范围之中。
　　她低着眉目，没看到马尔福更加生气的表情，和只能对着牛排发泄的闷闷不乐。
　　“我等会去看看她。”布兰特和哥哥小声讲话，一边捋顺自家猫头鹰身上的毛，伸手拿了块曲奇塞给了它，拍拍后背便飞走了。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说宠物都是爹妈的贴心小棉袄，她家的猫头鹰就这么有悟性，扑腾了两下翅膀掉了一根灰蒙蒙的羽毛，正巧飘进了正在走神的马尔福少爷的杯子里。
　　布兰特忍住笑意，拿上了变形术的课本拉着布雷斯跑出了大堂。

　　布兰特正努力把麦格女士所说的记下来，她相信一定有人会喜欢这个。
　　“把杯子变成一只青蛙，然后拿去给斯内普教授解剖吗？”布兰特愁眉苦脸地举着魔杖，她一向不喜欢这种湿湿的生物，特别是它还会不停制造噪音。
　　麦格教授走过来冷冷地瞥了一眼布雷斯，他举起的魔杖正对着他妹妹的杯子，提醒道：“赞比尼先生，请不要试图为你的妹妹代劳。”
　　布兰特努力憋出了一种委屈的神色，抬手挥了一下魔杖，一只蓝色的青蛙出现了，可惜难以保持平衡，因为它的背上还有一个半圆形的把手。布兰特摊手，使自己的眼神尽量真诚地回答道：“教授，原谅我小小的延迟吧。”
　　布兰特一熬到下课就和哥哥道了别，愿他有一个美好而惬意的午休。
　　现在除了斯莱特林休息室，医务室一定是自己最熟络的地方了。布兰特这么想到，顿时有一种虐恋情深的怪异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
　　她进门才发现赫敏的病床前站了不少人，虽说探病的会有，但她却认为更多的都是来看好戏的。
　　布兰特等到暴躁的医务大姐把所以无关人士全部赶走后，悠悠地撩开帘子溜了进去。
　　“布兰特……”格兰杰小姐看起来十分惊讶，大概压根没想到她会来看自己，特别是眼睛扫视到布兰特手上的本子，赫敏的眼睛都要发光了，“你是来给我笔记的……”
　　布兰特点了点头，把书放在了她的床头边上。赫敏不知为何全身上下毛绒绒的，像一只短矛猫一般，也难怪庞弗雷女士要顾及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专门为这位好学的小女巫拉上帘幕。她问到：“布雷斯和我说了，哈利他们用了复方汤剂，莫非你喝的是次品？”
　　“我应该是把猫毛误认为是头发丢进去了。”布兰特很努力才看出她脸上有些红晕，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她不得不仔细辨认才能看清那幅藏在毛发下的表情。赫敏道：“幸好有你，我可不能指望哈利抄笔记给我。”
　　“不客气的，我只是让哥哥复制了一份给你。”布兰特笑了起来，眉目弯弯地。她掏出口袋里的小盒子，对着施了个小魔咒便立刻变大了，布兰特把它也放到赫敏床边上，道：“圣诞快乐，希望你不会因为德拉科说的话而生气。”她很清楚，那一天马尔福说的话一定通过罗恩或哈利传到她耳朵里，布兰特勉强作为两人的朋友，夹在中间也着实不舒服。“算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布兰特垂下了眼眸，和赫敏道了别就想离开。
　　“我们会成为朋友的，我和马尔福。”
　　“我期待着。”
　　布兰特走出病房的一瞬间赫敏就按耐不住好奇打开了礼物，她可有些激动，这可算自己收到的第一份来自斯莱特林的礼物。
　　是一把精巧的梳子，底色是深邃的暗红色，边上有金色的边镶着，不太大也不会小到找不到，长长细细的很漂亮，她相信没有一个格兰芬多会不喜欢这个充满了学院特色的礼物，哪怕是男孩子。说明书上写道：女巫们的挚友，轻轻一梳就能使你的头发柔顺非凡。
　　赫敏看着自己一身的毛也有些感叹，这可得梳到何年何月去呀。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又回归了，休息室里又多了一些生气，唯一可惜的是现在布兰特不好意思占着两个沙发横过来睡觉了，因为有些人有时候甚至找不到位子，他们不得不运用变形术自己解决。
　　她撑着脑袋，拿着马尔福和布雷斯的魔法史论文对比着看得津津有味，后者总是能抄得一点痕迹也没有，常常能混个不错的等第。
　　她咬了咬笔杆子，对着枯燥的课本也开始奋笔疾书。
　　布兰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蘸着墨水的羽毛笔顿了一顿，她突然抬头询问道：“德拉科，你有没有尝试过和格兰芬多成为朋友？”她突然回忆起了赫敏，却很难想像到她所承诺的，他们成为好友的画面。哪怕有，布兰特觉得自己要是撞上了也会不小心抖上一抖。
　　他的眼神一下想探照灯一样扫了过来，打在了心虚的布兰特身上，马尔福笃定地否决到：“如果你指的是疤头那还是算了，还有，我对他一点也没意思。”
　　“我说的是赫敏，那个棕色头发的女孩子。”
　　他的眼神更加不屑了，却克制着没说出那个曾让双方关系搞僵掉的词语，只是蹙紧了眉头语调更为华丽，“你别做梦了，没门。”
　　布兰特腹诽着马尔福的麻瓜不深交理论，又称他不注意剐了几记眼刀过去才作罢。她再一次提起手腕不禁惊讶地近乎尖叫到：“该死的，布雷斯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墨水蘸这么多我怎么写字！”
　　“亲爱的，以你的智慧一定能解决的。”他说着对着笔尖施了一个清理一新，然后绽开一个灿烂的笑，“你看，这不就解决了。美丽的小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也不要消极地面对人生，要知道赞比尼家的智商从来是遗传的。”
　　“说实话，布雷斯，这么奇怪的腔调让我记忆犹新，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诗歌集？”
　　“梅林在上，我敢保证是自己去买来看的。”